說著說著，夜色漸濃。

    城市的夜空難得見一回星星，打開窗戶，顧餘探出頭來，外麵燈火通明，依稀能看見花城那座塔。

    倒也勉強算是有點過年的氣氛。

    不過還是少了點什麽。

    “那些題你刷多少了？”顧餘好奇問道。

    不久前池寧悠嫌打字麻煩，換成了視頻通話。

    “你還問。”池寧悠白眼都翻上天了。

    “誰元旦禮物是送作文題的。”

    更要命的她竟然還真的做了。

    自己找的男朋友，被氣著了怎麽辦？受著唄。

    這大概就是自作自受吧。

    她見顧餘眼睛一直往外看，又說道“看什麽呢？給我也看一眼。”

    “看星星。”

    “今晚有星星嗎？你把鏡頭調過去我看看唄。”

    池寧悠側躺在床上，手機正對著自己的臉，拉上了窗簾，所以她這邊是看不到外麵的。

    “手機又拍不到，你個笨比。”

    “我不笨！”一隻捏緊的拳頭出現在鏡頭裏，池寧悠凶巴巴地說“再人身攻擊給你兩拳。”

    看了看她捏緊的小拳頭，顧餘默默數了下池寧悠一共說過多少次給他兩拳。

    反正不是一次兩次。

    毫無威脅性。

    池寧悠就仿佛學了錯誤的女子防身術，而他是那個歹徒。

    “顧餘。”池寧悠忽然叫了他一聲。

    “嗯？”顧餘回過神。

    “你是花城本地的嗎？”

    “算一半吧。”

    “一半？”池寧悠覺得奇怪。

    咋，另一半是被放生了啊？

    “戶口在這，不過老家在別的城市的鄉下。”

    眨巴眨巴眼睛，池寧悠忽然激動地半坐起來，“真的啊？！”

    “哎喲……”

    本來想順勢靠在床頭上，結果一不小心用力過猛撞了頭。

    “……笨比。”顧餘小聲吐槽。

    “你說什麽？”

    “咳，沒什麽。”幹咳了聲，拉上窗簾，顧餘轉身回到床上，學著池寧悠半坐起來，“幹嘛這麽急，疼嗎？”

    “……”

    池寧悠抿了抿唇。

    顧餘“？”

    抱起一個枕頭半擋住臉，池寧悠微微側頭“……你不要用這麽奇怪的語氣跟我說話，好奇怪。

    d！

    這個人知不知道自己這麽說話殺傷力有多大？

    嗚……

    她怕自己忍不住要告白。

    好氣哦。

    池寧悠你能不能爭氣點！

    “那這樣？”清了清嗓子，顧餘拿遠點手機，醞釀了會兒，說道“擦，大哥！沒把腦殼撞壞吧？”

    “噗嗤”

    “你神經啊。”

    池寧悠看著同樣靠在床頭的顧餘，想象著他們躺在一起的場景。

    ……

    “嘟嘟嘟”

    手機畫麵一滯，跳轉回了微信聊天界麵，最新消息是【通話結束】。

    “掛了？”

    還沒等顧餘問，池寧悠又打來了一條電話，不過這次是語音，沒有視頻。

    “沒流量了？”

    “……我用的ifi。”

    “那你怎麽掛了？”

    “你才掛了呢。”

    顧餘“……”

    天可憐見，他這次真沒那層意思。

    “好了，說回剛才的話題！”

    沒有畫麵，但聽著那邊細微的聲響，顧餘能想象出池寧悠躺下來，然後翻了個身。

    現在應該是麵向床頭櫃，手機放在耳邊，沒有開免提。

    話說，他們剛才在說啥來著？

    東扯西扯了一大堆，搞得顧餘已經開始懵圈了。

    “你老家過年能看到煙花嗎？”

    “……我們剛才有說這個嗎？”

    池寧悠抿了抿唇，“現在有了。”她剛剛激動的坐起來就是想問這個。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腦子都不用過，顧餘應道“能啊，煙花爆竹都能放。”

    “我酸了。”

    “你沒見過？不至於吧。”

    “至於啊……”池寧悠發出悲鳴，“花城禁放煙花啊。”說著說著，這位一拳能把顧餘打進醫院的狼人少女還假哭了兩聲。

    作為一個花城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本地狼人，她能看到煙花的機會很少。

    過年那個“砰砰砰”的氛圍全靠別人發的視頻提供。

    “你們那煙花規模大嗎？”

    “嗯……”回憶了會，顧餘說道“因為是鄉下，還好吧，不是每戶人家都會放，不過每條村子都有那麽些人放煙花，能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說著，顧餘笑起來，“你應該沒放過煙花吧？我每年可都是自己點著看著焰火升空的。”

    池寧悠的心態發生了一丟丟變化。

    這家夥該不會是在向她炫耀吧？

    有煙花看了不起啊！

    能親自點燃煙花很厲害啊！

    靠！

    她一點都不羨慕！

    嗯，一點也不……

    保持通話，池寧悠切回聊天窗口，給顧餘發去一個表情包。

    池寧悠/檸檬·我一點都不羨慕·檸檬

    顧餘瞬間了然，這是想看煙花了，“那我就大發慈悲，過年放煙花的時候跟你開個視頻吧。”

    池寧悠不滿了，“什麽叫大發慈悲，你不跟我開視頻你跟誰開哦。”

    “沒有其他人，就你一個。”自從知道池寧悠喜歡自己後，顧餘是越發包容了，沒辦法，自己的準女朋友傻乎乎的。

    再罵就更傻了。

    “……不準說怪話！”

    “？？？”

    是誰先用女朋友的口吻跟他說怪話的？

    怎麽到他這就變成他全責了？

    “嘖，你這人……”話剛出口，顧餘改口道“啊不對，你不是人來著。”

    您好，您的男朋友體驗模式已結束，後續如需使用請充值。

    “那你還蝙蝠精嘞。”

    “二哈妖。”

    “蝙蝠精。”

    循環了會，池寧悠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時候不早了，明天還得上課。

    顧餘“困了嗎？睡吧。”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困了也一樣，麵對顧餘突如其來的亞薩西，池寧悠已經不想吐槽了。

    揉了揉眼睛，她很聽話地嗯了聲，“晚安。”，然後燈顧餘應聲，掛掉電話。

    真的睡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