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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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錦瞥了周越一眼,如清溪般澄澈的眼眸中沾染上頑皮的俏意,就像是被高出下落的瀑布砸開的清流一般。她用指尖推開周越靠過來的身體,嗔怒道:“不許看。”
    周越也不強求,順著白錦的力道向後退,隻是他的目光卻有些深沉的炙熱。
    飛鴿傳書過來的,還能有誰……
    這時,周越的視線便落在了自己身側的白路遇身上。
    ——兒子,是時候報答父王了!
    最終,周越被白錦一腳踢出去的。
    原因無他,他做鬼臉想嚇哭白路遇的時候,用力過猛以至於白路遇哭的上氣不喘下氣。白錦心疼兒子,自然對周越這個始作俑者沒有什麽好臉色。
    是夜,周越斜躺在座椅上,一派懶散的樣子。在他的書桌上散落著層層疊疊的書畫。而那畫上無一都是同一個女子。或嫻靜,或燦爛,或臨窗讀書,或月下品茶,或燭光銀月處翩然起舞,或屹立高堂之上自信昂然……
    但無論是哪一副場景,那畫中女子的形態皆栩栩如生,細膩精致。一筆一畫皆可見作畫之人用心用情至深。
    “嘖嘖嘖……”
    房梁上響起一人的鄙夷聲。
    周越猛地在睜開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發出冰冷淩厲的光芒,給人帶來無窮的壓迫感。偏那人舒朗一笑,片刻便落座在了周越身前。
    “老夫倒是沒有想到,你小子真的狠心至此。”
    “杜叔不也對我很狠心嗎?”周越動都不動,鼻子裏發出一陣鄙夷的聲音。若不是您,我現在可還是嬌妻在懷。哪像現在,孤家寡人,荒無人氣。
    “你那個小王妃可是逼得周婛活生生的變成了瘋子。老夫自詡毒醫無雙,但也幹不出她那樣狠毒攻心的事情。”
    周越勾唇一笑,道:“她隻是在為自己討回公道罷了,沒有任何的錯。”
    “你罷了吧,這要是換了別人做出此等行跡,你不在心底罵一句毒婦才怪。”
    “錯了,若是旁人,我連聽都不想聽一聲。杜叔,您有功夫在這裏嘲笑我,不如好好鑽研一下你的毒醫之術。我看我三叔可是比你厲害多了。”
    杜二瞬間炸毛,“你這個混小子,三叔三叔叫的很親熱啊,人白家承認你了?”
    周越也不惱,“總有一天會的。”
    黑暗中,杜二盯著周越冰冷但篤信的眸子,心中暗暗訝異。他當真是沒有想到,短短三個月他的這個賢侄會變化如此之大。一個女子,當真能將一個改變至此?
    “你當真連問都不問一下周婛的屍骨埋在了哪裏?”
    周越閉上了眼眸,“杜叔,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答應你回江州去看她的。”
    杜二:“……”聰明人真是不好糊弄啊……
    他隨手拿起一張書畫,細細打量起來,“你是擔心你的小王妃吧。”
    周越不置可否。沒什麽可否認的,他的確是為了她才留在京都的。
    “肯為了她不顧生命之危跑到漠北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又為了她留在這種了無生趣的地方。現在還徹夜不睡,一幅接一幅的作畫,真不知道你圖什麽。”
    “圖我自己開心。”周越終於坐直身子,愛憐的拂上了畫中女子的麵龐,低聲道:“我以為杜叔來此,是為了給我帶來一些消息的。”
    杜二的老臉不禁一紅,立刻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喝道:“你這個混蛋小子,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了。見到我不起身行禮也就罷了,現在還想如何,我沒有消息給你,你就打算逐我出去?!”
    周越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成功的從杜二手中救下了他辛苦作下的畫,,薄唇輕啟:“杜叔要是碰壞了我的畫,那可就不能怪侄兒不講情麵了。”
    杜二:“……”
    白眼狼!
    盡管生氣,但他還是咬牙道:“周婛臨時前,瘋癲下說了一些秘密。”
    周越冷冷一笑,“她都能知道的秘密,應該也不算什麽秘密吧。”
    杜二簡直是要被他這副故作高冷的模樣激怒,“愛聽不聽,說完老子就雲遊四海去了,你小子是死是活老夫也不想管了。”
    “噢……是嗎,那杜叔你可千萬不要往西南去,白三叔可就在那邊。”
    杜二抬手就要打他,但等周越暗沉的眸色看過來時,他突然就有些不忍心了。“周婛死前,一直癲狂的喊著殿下。我猜,這聲殿下,絕不是在喊你。”
    周越眼眸微垂,似乎在思量著什麽。
    杜二接著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今日清晨無聊,打下來一隻信鴿,是飛往你那個小王妃的郡主府的。”
    周越眼眸登時閃過光芒。
    邊疆捷報不斷傳來,時至今日大周已經徹底將漠北的韃子們趕回了邊關線外,齊國公傳來戰報,為防止漠北反撲,自請留守邊疆,派遣自己的兒子齊瑞銳返京述職。戰事順利,皇帝自然是龍心大悅,連前幾日一直拖著不見好的傷寒也逐漸痊愈。
    這日,白錦帶了白路遇前往元和宮。算起來,這還是自打白錦入宮一來第一次主動帶著白路遇前來元和宮請安。
    大殿門口,白錦朝著丁全微微施了一禮,眼含笑意問道:“丁公公,舅舅在裏麵嗎?”
    丁全躬身恭敬道,“是,陛下和采妃娘娘在裏麵下棋呢。”
    白錦的眼眸登時充滿戲謔因子,她揚起笑顏,“勞煩丁公公通報一聲吧。”
    丁全看著白錦平靜鎮定的眼眸,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意,轉身進去了。
    “郡主,陛下請您進去。”
    白錦上前一步,努了努鼻子,“多謝丁公公了。”
    一進入內殿,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白錦的掌心立刻出了一層汗。
    這才十一月初,元和宮就已經燒上這麽暖和的地龍了?!但一想到皇帝前些日子病了那許久,白錦也就不覺奇怪了。
    靠窗的床榻上擺了一張小機,小機上是一盤黑白玉石所製成的棋盤。
    白錦領著白路遇上前,恭聲道:“尋暖見過舅舅。”
    皇帝一看見特意打扮了一番的白錦,眼眸頓時燃起光彩。他揚著嗓音,溫聲道:“尋暖今日穿的倒是明豔。”
    白錦微微一笑,指著倚靠著她站著的白路遇說道:“尋暖再如何明亮也沒有遇兒明豔,你看看他身上這件鯉魚嬉戲褂子,這才是亮晃晃的呢。”
    這時候,采妃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一樣,狀似無意的站了出來到白錦眼前,儀態萬千的屈膝正打算行禮。耳邊便傳來白錦無所謂的聲音,“不必了,我受不起。”說著,白錦便避開了采妃的身子朝著皇帝走去。
    采妃回頭,白皙如瓷的臉上隱忍的委屈不多不少,楚楚可憐又倔強無比的看向了皇帝。
    誰料,皇帝卻是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