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氣運這些東西，都是至幽至微的事物，等閑觀察不到，按照焦平慣用的理解來說的話，就是量子層麵的東西——功德光點、氣運光點，皆細如光子。
    想要接觸到這些，正常的話得到下一個大境界，也就是“煉虛合道”大境，才能感知、乃至接觸到這些“虛”。
    這就是“煉虛”。
    或許說“煉虛”的一部分。
    在幽冥地府時，焦平曾得了一個“金蓮法”，這個法門，本來是要留到焦平晉升“煉虛合道”大境時，才得開始修習。
    這原是個精細的算計。
    “金蓮法”是“煉虛法”，然想要煉虛卻須先“見虛”，而想要“見虛”——
    隻要道行臻至“煉神返虛”境圓滿、步入“煉虛合道”大境後，自然而然就能“見前所未見”，感知到“虛”。
    因此“金蓮法”雖屬聖人不傳之秘，但彼時對焦平而言根本可望不可即，無法即時得到任何好處，就是一層塗在彎鉤上麵、叫人聞到卻吃不到的蜜糖。
    隻是當時人強我弱，雖明知這般，焦平亦隻能忍氣咽聲、咬牙吞了這利鉤。
    然許是人算不如天算，焦平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得了聖人賜法，學得了“隔垣洞見”的天罡法，眼中煉出一雙重瞳，能夠直觀看到功德氣運這些事物。
    這便是“見虛”了。
    能夠感知到，才有可能幹涉、改變。
    能夠“見虛”，才能“煉虛”。
    “見虛”是“煉虛”的必要前提。
    “隔垣洞見法”，便使得焦平得以提前一個大境界看見功德和氣運。
    但這一法門隻能見，卻碰不到。
    然而他還有“金蓮法”！
    “金蓮法”的出現，配合上天罡“隔垣洞見”生成的重瞳，便讓焦平得以提前一個大境觸碰功德和氣運，有了粗淺應用和幹涉的能力，早早生成腹中金蓮，方才較為輕鬆地渡過這次闡教尋釁的危機。
    這大概就是天意弄人了。
    ——隻怕當初幽冥贈法那人，也未能想到焦平那麽快就可以凝煉金蓮，而賜下“隔垣洞見法”時的聖人，亦是萬萬難以料想到，那時的焦平，竟已身懷“煉虛法”！
    ……
    當然了，也不止功德和氣運，還有因果也是跟兩者同一層次的“虛”。
    而能夠見到這些“虛”，在很多方麵上就會像開啟了“簡單模式”一般，例如說焦平，眼睛能夠看到因果，遇到一個人時隻需要察看因果，那麽這個人無論怎麽改頭換麵，哪怕是投胎轉世，也瞞不過他。
    功德、氣運，也各有妙用，這種能力若是用來布局，可想而知有多犀利。
    因此又有了“遮蔽天機”之法。
    所謂的“遮蔽天機”，往往就是用各種法門遮蔽因果、氣運和功德，讓原本能看到的人再看不到，失去了判斷的憑仗，這樣決策時自然就容易出錯。
    或是部分遮蔽，隻隱去其中一點堪稱要害的關鍵信息，比如一個麾下是你仇家的遺孤，但這關鍵的信息被隱去，你不知情下倚為腹心，那自然結局可慮。
    三界中，那些真正能攪動世界風雲、推動大局變革、決定未來大勢走向的棋手之間的博弈，往往便是這種遮蔽與反遮蔽、破解與反破解的信息攻防戰。
    在三界，想要成為棋手，步入“煉虛合道”，隻是一道最基礎的門檻。
    ……
    ……
    言歸正傳。
    且說焦平回到碧霞殿寢宮中時，已是夜半時分，這個時候回歸，自然是攪了妻子的安眠，但許飛瓊並無抱怨和不耐，反而起身親自伺候丈夫寬衣。
    小別又重逢，燈影之下妻子窈窕的身姿顯得格外動人，加上這段時間接連不斷事務沉積的壓力，令焦平鼻息有些沉，手一伸順著妻子寢服的領口伸入。
    許飛瓊動作一滯，接著便假裝不在意般繼續撫平丈夫衣服上的褶皺，焦平卻已等不及，攔腰一抱，便將妻子柔若無骨的身子抱起，向著臥塌走去。
    紗幔垂落……
    恩愛過後，夫妻相擁敘起別話，焦平撫著妻子白皙光潔的背脊，聽她娥眉稍顰說起那牛魔王孩兒的滿月宴，竟是操辦得比“洗三”還要隆重熱鬧！
    按理說不該如此？
    這令她微生疑惑。
    焦平目光微微閃動，他自是知道為何如此，但卻沒有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反而說起自己在天界的見聞裏。
    許飛瓊果然被吸引去注意，問起了四公主跟三公主的近況，焦平於是挑了些知道的瑤池消息大致跟她說了說。
    許飛瓊甚憂心。
    焦平心中一動，提議她不如趁現在回去看看，許飛瓊一陣心動，不過像她這種命婦，瑤池卻並非想回就能回，而是要先遞奏章，奏請王母同意後才能成行。
    以前在瑤池任女尚書一職時，許飛瓊就代王母批複過這樣的奏章，對此中關節自是一清二楚，因此即便再急切，也隻能暫且按捺下激動的心情，待明日來寫好綠章，齋天後焚燒，請天神代奏。
    說到這個，許飛瓊又問起此行雨山那邊的情況，焦平輕描淡寫大致說了說，幾句話帶過後，輕笑道：
    “有師姐坐鎮，雨山自萬無一失。”
    許飛瓊卻蹙起眉，道：
    “二郎神馭下不力，這件事待我見到娘娘時，會當麵跟娘娘說起。”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如意真仙來訪。
    焦平並無意外，畢竟這裏是翠雲山，自己昨晚回來的動向並無保密，翠雲山自然也就第一時間便知道了。
    隻是畢竟已是深夜，出於禮數自然不方便打攪，因此等到第二天才上門。
    當如意真仙到時，焦平正好和妻子一起吃完早宴——三界中大多數的仙家，在日常都會保留著這種與凡宿富貴人家類同的生活習慣，起居飲食，按時作息。
    雖說神仙之體早已可以辟穀，也可以無眠，但修行之人證得長生，卻並不是要把自己修成一具不眠不休的傀儡。
    相反，長生漫漫，正要奢靡享樂、快活度日，所謂“神仙樂事”，便是如此，這是從上而下帶起的風氣，風行草偃。
    ……
    如意真仙是來替牛魔王跑腿的，原來牛魔王聞知焦平已從天界返回，故而便遣如意真仙過來替他邀約一見。
    焦平自欣然從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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