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摸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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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迷霧中的動靜已經消停下來,眾鬼沒有廝殺,沒有戰鬥,隻是遠遠躲避著身披百鬼夜行圖的屠晚!

    這讓屠晚一路走來很是順暢,不長時間就找到了幾具屍首。

    厲鬼終究不是僵屍,雖然渴望活人身上陽氣,但卻不會吸血,所以並沒有將這幾個屍首吸成幹屍,雖然身上被眾鬼抓撓的不成樣子,但從他們的衣著打扮上不難分辨出對方生前的身份。

    葛長青心髒被鬼爪抓穿,泥人張周圍都是陶俑碎片,徐開山的大鐵錘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滿身氣血被吞噬一空,鬼手王兩隻手掌不知被什麽東西斬斷,巫婆婆的腦袋被摘走,身上更是爬滿了毒蟲。

    不過,就連那些毒蟲也全都已經死了。

    迷霧中的厲鬼太長時間沒有見過活物,即便是小蟲子也沒有放過,將諸多毒蟲體內生機掠奪一空。

    這幾個散修心生貪念,自以為吃定了屠晚,結果來了此地非但沒有奪取機緣,反而將自身性命給留在這裏。

    而且看樣子,他們的陰神不是在反抗的時候被眾鬼撕碎,就是受到重創躲在迷霧中苟延殘喘。

    對於此,屠晚倒是不怎麽在意。

    因為他知道,一旦陰神被困在迷霧當中定然難逃這座幻陣,最終隻能在迷霧的影響下失去神誌,化作眾鬼中的一員。

    不過,他的兩眼來回掃視幾遍,很快就察覺有些不對。

    “居然跑了一個?”

    他沒有發現紮紙匠的屍體。

    這讓他的眼神有些陰翳。

    雖然紮紙匠的實力在葛長青這幾人中算不得多強,但終究是個麻煩。

    隻要自己活著回去,對方定然會猜到自己是故意借助他們的力量吸引眾鬼的注意,猜測自己已經趁機奪寶成功。

    不說自己出去後這家夥會不會上門尋仇,萬一紮紙匠把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敗壞了自己的名聲,很有可能就會在官府掛上一個邪修的稱號。

    跟官府作對可不是什麽好事,尤其他這種修為低下的小修士,可還不具備超脫凡塵的實力,萬一被當做邪道中人,今後自己搞不好就會淪為人人喊打的局麵。

    屠晚心中想著事情,手中動作卻是不慢,直接上前摸屍。

    反正是這幾個家夥先算計自己的,死了也就是了,不過他們身上好處留在這裏蒙塵,還不如讓自己帶走。

    然後,他從葛長青儲物袋中摸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和幾株靈藥,從泥人張身上摸出了幾個泥人和一本捏造泥人的法門,從鬼手王身上摸出了一個儲物袋和幾個骰子,從巫婆婆身上摸出了一門驅蟲術,順帶拿走了巫婆婆的那根蛇杖。

    最窮的就是徐開山了,這家夥身上竟然什麽都沒帶,不要說儲物袋了,連一個銅板都沒有,氣的屠晚伸手撿走了他的大鐵錘!

    這東西雖然僅被祭煉了三五道粗陋的禁製,隻能算是不入流的法器,但若是遇到體魄強橫之輩還是能換一些東西的。

    果然,這些主修體魄的家夥簡直就是一窮二白,身上竟然連一件像樣的法器都沒有,別人是窮的叮當響,這家夥兜裏幹幹淨淨連響聲都聽不到。

    雖然以他現如今的身價,這幾個散修身上的東西加一塊也及不上他的一件法寶,但那兩件法寶他現在還無法使用,反而這幾人身上的一些東西他還用得著。

    將幾人身上搜刮一空後,屠晚就朝十數丈外遊蕩的一頭厲鬼走去,打算嚐試收服迷霧中的厲鬼。

    結果沒等他靠近,那厲鬼就跑的飛快,讓他追之不及。

    先後試探了數次,發現無法追上迷霧中的鬼物後,屠晚選擇放棄了。

    原本還想直接抓捕此地的眾多鬼物,種上靈種讓他們幫自己練功,現在看來是沒戲了。

    除非他將百鬼夜行圖收起來,不然絕對不會有哪個鬼物敢讓他近身,可收起百鬼夜行圖他又如何應對這麽多厲鬼?

    無奈之下,屠晚隻能望著迷霧中的諸多鬼物惋惜的歎了一聲,轉身離去。

    看來,要想借助鬼物修行,就隻能去其他地方慢慢抓鬼了。

    好在,這世上並不缺少鬼物!

    無論墳地荒野,河流水塘,山林村莊,隻要用心尋找,都能找得到鬼物的蹤跡!

    這些徘徊於陽世不願進入地府輪回的鬼物,可沒有多少是善類!

    紮紙匠躺在床上,兩眼彷如死魚一樣直勾勾的盯著上方。

    在他身體上方三尺高的地方,漂浮著一個穿紅戴綠臉上蒼白卻抹著腮紅的女性紙人。

    紙人眼瞳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隨著紮紙匠的呼吸而有節奏的顫動著。

    隨著紙人輕顫,紮紙匠身上一道道傷口中的陰煞鬼氣化作黑煙轉移到了女紙人身上,同時傷口也在緩緩愈合!

    哢嚓!

    突然,窗外傳來枯葉被踩碎的聲響。

    聲音雖然輕微,但在這寂靜的深夜還是清晰的傳入紮紙匠的耳朵中。

    “誰?”

    紮紙匠猛然睜開眼睛,而他身旁的那個紙人更是直挺挺的站起身來,兩眼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朝院子裏望去。

    “分別不過一日而已,錢兄竟然就不認得小弟了?”

    一個清朗的少年聲音在院中響起。

    “屠晚?”

    紮紙匠豁然起身,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剪刀,另一手抓住了大把的紙錢,表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反而做出一副欣喜的聲音說道:“原來小道長也還活著,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道長快快請進,寒舍簡陋,還望勿要見笑!”

    說話間紙人輕飄飄的飛到門口,吱呀一聲拉開了房門。

    隻不過,紮紙匠雖然嘴上說著請屠晚進來的話語,但是房屋中黑洞洞的一片,連盞油燈都沒點,反倒是紮紙匠手中的剪刀閃過一抹寒芒!

    這把剪刀是他這一脈代代相傳的法器,經過前後數代人不間斷的祭煉,已經擁有了上品法器的級別,雖然平日裏隻是用來裁剪紙人剪紙錢,但拿來鬥法一樣可以將活人當做紙人一樣裁剪!

    “今晚月朗星稀,夜色大好,錢兄何不出來一會?”

    屠晚在外麵說道。

    “嗬嗬”

    紮紙匠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都已經到了愚兄家裏,若是在外麵待客豈不顯得我失了禮數,老弟還是快快進來,我這裏已經備好了茶水!”

    說話間他手中掐訣往房屋正中的化金盆一指,嘩啦啦一大疊紙錢落入其中,被一縷幽藍色的火焰引燃。

    這頓時就讓黑暗的房屋有了些許光亮,同時還有一股獨特的氣息飄出。

    “嗯?”

    屠晚見到紮紙匠竟然弄出亮光,本來還有些疑惑,但等他看清楚對方竟然在燒紙錢,頓時知道不能再僵持下去了。

    這裏畢竟是對方家中,鬼知道這家夥在自己的老巢布下了多少後手,紮紙匠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點燃紙錢,這麽做定然有其緣由。

    所以屠晚不再遲疑,猛然一揮拂塵,塵尾仿佛一條長鞭似的朝擋在門口的那個紙人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