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九章 這個朋友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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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高嘉雯臉色慘白,時落接下來的話讓她瞬間起死回生了一般,時落說:“她不是藥人。”
    藥人有兩種,一種是古時的藥人。
    時落隻在一些雜記中看過,是否為真,還有待考證,這種藥人專門作試毒用。
    還有一些藥人則是自小被選中圈養,日日被藥物喂養,用以特殊作用。
    當今社會並無古時藥人的存在,不過是有專門試藥人,試用信新藥的安全性。
    高嘉雯不屬於上述兩種。
    且高嘉雯雖被喂過藥,後來她家人察覺,便停止了用藥,她體質雖有改變,卻未完全變成隻供特殊作用的人。
    “時大師,我這體質還能改過來嗎?”想到自己的血是被人改過了,高嘉雯就恨不得放光身體裏所有的血。
    她不想做一個隨時都能吸引毒蟲的人。
    白天還好些,一到了晚上,蟲子就爭先恐後往她身邊湧。
    哪怕她住的再高層,房間內灑再多的驅蟲藥,一覺醒來,她身上總能見到被蟲子咬過的傷口。
    剛懂事,知道自己跟別人不一樣,她也試圖往自己身上噴香水。
    隻是無論噴多少,都阻止不了蠱蟲對她的進攻。
    後來也就算了。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及她的感情生活。
    她一共有過三任男朋友,前兩任都因為她招蟲子分手,她與前兩任都未同住過,不過她與前兩任男朋友出去約會,哪怕去個電影院,都能將壁虎招過來。
    那時候跟兩個男朋友感情都不深,他們嫌蟲子太惡心,沒多久就與她分手了。
    在與第三任交往前,她提前與對方說過了自己的招蟲體質,對方想了一晚上,表示不介意。
    高嘉雯很感動,哪怕後來因為她夢遊的事,對方與她分手,她仍舊對他心存感激。
    不過經過這三任男朋友,她這輩子是不打算再找男人了。
    這世上不嫌棄她的大概隻有父母跟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了,若她能改變吸蟲的體質,她會陪著父母,再養兩隻寵物。
    時落看著高嘉雯的麵相發生了改變,她未多言。
    隻要過的順心隨意,任何選擇都值得。
    見時落有些失神,高嘉雯抬手,在時落麵前揮了揮,“時大師?”
    她有些忐忑,“是不是我沒辦法改回來了?”
    “不可能恢複成你才出生那般。”時落說。
    高嘉雯也沒失望,“那我能變成什麽樣?”
    “我可給你開一個方子,你吃一段時日,可改血液中吸引毒蟲的味道。”
    如此,毒蟲就對她的血液味道不感興趣。
    高嘉雯想的正是這樣,她起身,朝時落鞠了一躬,“時大師,請你幫幫我,我不再過以前那樣的日子了。”
    因為她的血液特殊,大學時就跟學校申請住在外麵。
    就是為了不給同學帶去麻煩。
    大學畢業後,她先是在外租房子,後來父母又給他買了房子。
    前麵十幾年,父母因為他她已深受其擾。
    等她工作了,她盡量不跟父母住一起,也能少讓父母受些驚嚇。
    時落取出隨身攜帶的紙筆,給高嘉雯寫了一個藥方子,“一共四味藥,三碗水煎成一碗藥,一日一次,需要喝半年。”
    將時落的話謹記在心,高嘉雯收起藥方子。
    “不過對方很可能會再找上你。”
    高嘉雯這種體質畢竟特殊,想要一樣的另一人,怕是難。
    “那我該怎麽辦?”高嘉雯剛放下的心又高高提起,她焦急地看著時落,卻不敢再求時落。
    那些人的動作讓人防不勝防,她也不能時時都呆在時落身邊。
    時落沒辦法改變高嘉雯的造血功能,她說:“我給你一道符。”
    “驅蟲符可驅除大部分毒蟲。”
    時落又對她說:“不明來源的食物不要隨意入口。”
    “時大師,我記住了。”
    高嘉雯上前,重重抱了時落一下,“謝謝時大師,真的謝謝你。”
    “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
    “給錢。”時落倒是很實誠。
    高嘉雯被時落這直接不做作的兩個字逗的差點笑倒。
    沒想到時大師麵無表情的樣子竟然這麽可愛。
    時落救了她的命,給多少錢都值得。
    高嘉雯正要借時落手機,再給她爸媽打個電話。
    今天之前,她遇到困,遭的罪,都不願意告知父母。
    現在她就想痛痛快快的把所有事都跟父母說。
    父母肯定願意把家裏所有存款都拿出來。
    時落看了高嘉雯一眼,低頭,掐指算了算,而後再看高嘉雯一眼。
    “將你此刻口袋中餘下的錢都給我便可。”時落不客氣地說。
    “就這點,夠嗎?”高嘉雯都打算把自己的房子賣了。
    “足夠。”
    她翻遍口袋,把剩下的所有錢都給時落。
    高嘉雯還總覺得給的不夠多。
    時落收下錢。
    她既要替高嘉雯算一下,便說:“你生活還算順意,工作認真負責,不過要小心身邊親近之人。”
    “親近之人?那就是我爸媽跟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了。”她的家人是她最親近的人了,之前還有個男朋友,如今跟男朋友也分了手,對方就不算她親近的人了。
    高嘉雯搖頭,“不可能的,他們不會害我。”
    “你將時落的話前後聯係在一起,再想想。”歐陽晨自然也看出來她將有一劫。
    高嘉雯仔細琢磨了時落的話,她呼吸頓住,倏地抬頭看時落。
    “我在公司的確有個好朋友,我們是同事,不光是同事,以前我們還是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專業的,不過不是同一個班級。當年我們也是一起進的這家公司。”算起來,她與對方認識已經有八九年了。
    “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高嘉雯說這話時,心裏頗不是滋味。
    高嘉雯現在對時落的十分的信任。
    時落讓她小心工作時的親近之人,那對方一定會對她做出不好的事。
    “她叫小童。”高嘉雯並未說這個朋友全名。
    她與其他同事雖然相處的也不錯,不過要論親密,唯有小童一個。
    “小童她是個性格挺好的人,跟誰都處的好。”高嘉雯從包裏拿出一個鑰匙扣,上頭有一個做的精致的,可掛的小相框,上麵是她跟小童的合照。
    這是她們兩個人第一次去旅遊時拍的,那時候她們一起入職,一起拿的第一份工資。
    小童說她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她自己也把這個小相框掛在鑰匙扣上。
    因為每日都要拿著鑰匙,她前男友還吃醋,說這小童故意的。
    還說她有男朋友,為什麽還要掛同事的照片。
    她一直不覺得不對,畢竟小童挺粘她的。
    高嘉雯以為是前男友的占有欲作祟。
    難道是小童真的別有目的?
    “她是什麽樣的人?”歐陽晨問。
    “她是個很善良溫柔的人。”高嘉雯說:“長的也特別漂亮,就是網上形容的那種初戀臉。我們同事也都喜歡她。”
    不管哪個公司,哪個部門,總少不了競爭跟勾心鬥角。
    極少有人能上得領導,下受同事喜歡,小童卻能做得到,男同事對她愛護有加,女同事對她也嫉妒不起來。
    齊曉波插嘴,“上這種叫聖母光環。”
    “應該不是。”歐陽晨還認真反駁,“聖母不是那種一心向善,舍己為人的女性?”
    “當然,網上形容的那種聖母還有舍他為人的。”歐陽晨對網絡用語也不是一竅不通。
    唐強跟錘子他們一頭霧水地看著幾人聊天。
    錘子有些無語,“這些網友是不是整天閑著沒事幹?不是發明這個網絡用語,就是發明那個網絡用語。”
    這些網絡用語至多不過火一陣子,之後便會消失在人們的日常用語中。
    “那你別管。”歐陽晨反駁,“雖然有的是挺無厘頭,不過也有挺貼切的。”
    正所謂存在即合理。
    錘子不跟歐陽晨繼續理論,他將話題拉了回來。
    “你跟時大師看出什麽問題?”
    “你不如先猜一猜。”
    錘子沉吟片刻,問高嘉雯,“所有她認識的人都喜歡她?”
    高嘉雯點頭,“據我所知,是這樣的。”
    “還有好多男同事追她。”高嘉雯說:“她生活中的朋友對她有愛慕之心。”
    “不過小童說了,她現在還年輕,想先拚事業,談戀愛結婚的事三十歲以後再說。”
    “這就是大大的不對勁。”錘子一針見血,“就是時大師這麽厲害的人也不能讓所有認識的人都喜歡她。”
    她又不是錢,人人都愛。
    “你不如說說她是怎麽個善良法。”錘子對這個比較好奇,“她是無私的幫助別人,還是幫助了別人後,她的收益更大?”
    高嘉雯沉默片刻,“應該都有吧。”
    “當真?”
    這回沉默時候久些,“受益的時候更多。”
    高嘉雯卻又說:“她是好人有好報。”
    “那她好報的時候多嗎?”歐陽晨老神在在地問。
    “多。”這否認不了,“幾乎每一件事都有好報。”
    “這可真是怪事。”錘子笑了一聲。
    沒有人能做完所有好事都有好報的。
    “你舉個例子。”
    比如有一件事。大學時,她與小童不同班,但是同宿舍,有一回小童班上一位女同學騎車,不小心碰到了一位老人,老人摔倒骨折,需要那位同學付醫藥費,那位同學家境貧寒,小童便找上她,小童是她自己的名義跟自己借錢,說是想幫助一下同學,以後有錢了,她會還給自己的。
    小童不光付醫藥費,還親自照顧那位記不得自己身份的老人,直到老人的家人找到他。
    後來她才知道那位老人的兒子竟然是一位局長的父親,老人平時都有護工看著,那天護工不過去扔個垃圾,再轉頭,老人就不見了。
    再比如,她去醫院,恰好遇到導師帶著孩子看病,她跟著老師忙裏忙外,老師很感激她。
    還有,她去圖書館,會遇到忘記帶書的學霸。
    高嘉雯講完,歐陽晨幾人笑笑不說話。
    看來,真正的大人物她是遇不到的。
    “錢還你了?”半晌,歐陽晨才問她方才提及的借錢之事。
    “她要還,我沒要。”
    “這不就是慷他人之慨嗎?”錘子不解地問,“你看起來像個聰明人,不該看不出來她是什麽人吧?”
    高嘉雯歎道:“因為小童幫過我。”
    “我有一回半夜肚子疼的厲害,那時候我還住在校外那天也是巧了,小童有個作業問我,我還沒跟她講完肚子就開始疼了。是小童半夜不睡覺,將我送去醫院的,我那時候是闌尾炎,小童送去及時,我少受很多苦。”而且她還照顧了自己一整夜,直到她父母來了。
    “我始終欠她一份人情。”高嘉雯就想盡量對小童好。
    “一碼歸一碼。”歐陽晨他們是男人,不太理解女生的細膩想法,“你完全可以自己叫救護車,叫護工。”
    當時她是想叫救護車,小童說不放心她,一定要她等著,她親自送自己去醫院。
    “若你過意不去,或者在她病的時候照顧她。”沒必要牽扯這麽多年。
    高嘉雯苦笑,“剛開始我不覺得,後來經曆的事多,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她總說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可事實上,在公司裏,我隻有她一個親近的朋友,她卻對所有人都親近,我感覺她對我跟對其他人並沒什麽不同。我也想過要跟她疏遠。”高嘉雯搖頭,“但是每次我跟她有意無意地疏遠,她都會哭著來找我,說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還說要是她做錯了,一定要跟她說,她改。”
    “有一次工作時出了點錯,領導罵我,她還想替我頂罪。”高嘉雯說。
    歐陽晨神色奇怪,“這個‘想’字用的就很神奇。”
    “其實我都知道。”高嘉雯強笑
    高嘉雯不是笨人,相反,她很聰明,個性好,愛恨分明。
    隻是她有一個弱點,便是別人對她好一分,她總想著要回報十分。
    “大概是我從小沒什麽朋友吧。”高嘉雯拍了拍自己的手腕,“我的血不一樣,很招蟲子,從小就沒小朋友跟我玩,長大了也是,大家與我在一起,被蚊子咬的都多,就更別提那些毒蟲了,小童是跟我前男友是除了家人外,唯二不介意的人。”
    她無法真的反感他們。
    這麽一說,歐陽晨幾人就都理解了。
    人類是群居動物,大家都希望得到別人的喜歡跟認同。
    “若是她對你好是另有目的呢?”時落問。
    高嘉雯看向時落,“就是另有目的,她也不可能跟我做八九年的好朋友。”
    “不是算計你的錢。”時落說,“算計你的身體。”
    高嘉雯臉色突變,“不會的,她喜歡男人。”
    “不是你想的那般。”
    歐陽晨替時落解釋,“比如算計你特殊的血液,特殊的體質。”
    “可是她從沒有要我的血。”
    “當真?”
    高嘉雯迷惑了。
    “不是非要她自己取你的血。”
    “我想起來了。”高嘉雯突然大聲說:“我與她剛認識不久,我被蟲子咬了,手腕上腫了一個很大的包,她建議我去醫院檢查,還說他有個表哥在市人民醫院工作。”
    “她表哥幫你抽的血?”
    “是的。”
    高嘉雯神色慌張,“她跟我相處,真的是另有目的?”
    “你可願讓我看你的記憶?”時落說,“你的隱私我不會看。”
    “隻看關於她的。”
    “還有她的照片。”
    時落掃了一眼合照,而後神色一凝,她朝高嘉雯伸手,“我能看嗎?”
    “當然可以。”高嘉雯忙將照片遞給時落。
    “心思叵測之輩。”定定看了幾秒,時落說。
    歐陽晨也好奇地走過來,從時落手裏接過照片,而後吸了口氣,“確是心思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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