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九章 曲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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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愛國一怔。
    他疾步走到時落麵前,他雙手接過護身符,“謝謝時小姐。”
    曲愛國個頭高,身上肌肉結實,他此刻半弓著身體,視線甚至比時落還矮了一截,曲愛國小心將護身符貼身放著。
    跟張嘉有話就說不同,曲愛國上有父母,有妻有子,還有一個讓他一直放心不下的妹妹。他有苦,卻從不跟人說,便是這段時間一直跟在明旬身邊,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
    時小姐卻主動幫他。
    曲愛國低著頭,飛快地眨了眨眼,眼底的濕意消散,才再次抬頭。
    “你無法替她過她的日子。”時落提點了一句,“若她自己站不起來,你幫她一次,卻幫不了她十次八次。”
    曲愛國又捏了捏護身符,“時小姐,我明白的。”
    時落不再多說。
    明旬打開車門,讓時落上了車。
    屈浩提著食盒,在另一側上車。
    隔著車窗,時落握了握明旬的手。
    等時落離開後,明旬才轉向曲愛國,“若你有需要,可與我說。”
    “謝謝明總。”曲愛國點頭。
    明總對他們一直大方,他們四人的收入在上京都屬中上,逢年過節也有額外紅包,每次他們陪著時小姐出門,明總還會另外給一份工資。
    他們四人中除了張嘉外,其他人都在上京買了房。
    他們不缺錢。
    但是有明總這麽一句話,比給他錢管用多的多。
    明旬又看他一眼,說:“等回了上京,你們可以休息幾天。”
    “這一趟出國,你們辛苦了。”
    曲愛國又謝了明旬。
    他得將這護身符送給妹妹。
    雖然曲愛國沒說,不過他的事,明旬也知道一二。
    曲愛國有個妹妹,他妹妹便是時落口中曲愛國最惦念的人。
    當年曲愛國當兵在外,沒辦法照顧家裏,家中父母都是他妹妹一個人照看,有一回,他父親下地打農藥中毒。
    曲愛國不在家,曲家妹妹隻能求村裏人送她父親去醫院。
    送到縣城醫院時,人已經快要不行了,縣城醫院勉強強求了一陣,又讓他們送去市區醫院。
    曲父的命是救回來了,不過身體卻無法再想以前那樣操勞。
    這麽一來,家裏的重活都落在曲家妹妹跟曲母身上。
    曲愛國是特種兵,有各種津貼,足夠一家人用的,隻是曲父曲母習慣了伺候莊家,總覺莊稼人要是得不種地,心裏沒著落。
    盡管麵上答應了曲愛國,曲父曲母還是繼續種地。
    曲家妹妹跟曲愛國性子差不多,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平時在村裏也不喜歡跟人成群結隊的聊天,白天悶頭幹活,晚上就做些自己喜歡的事。
    曲家妹妹喜歡織毛線,大的衣服,小到襪子,甚至包跟小動物都不在話下。
    她想給家裏多掙點,就把織的東西先攢一起,一個月去縣城賣一次。
    她心靈手巧,織的小動物尤其受歡迎,而且她要價也不高,每次剛擺出來就被搶光。
    有一回下雨,東西賣的慢些,等她收攤,回鎮子上隻剩下最後一班車了。
    她原本算好了時間,可到了等車的地方,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都不見車來。
    曲家離縣城遠,要是打出租車,到家得一百塊錢,曲家妹妹不舍得,正愁眉不展時,一輛私家車停在她麵前,私家車司機問了她要去哪,她原本警惕,不過聽對方的說話語調跟她一樣,她稍微放鬆了些。
    而私家車後座還坐著兩個跟曲家妹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司機說了,這兩個女孩子正好去鄰村,他順路帶著曲家妹妹,車費他也不多要,三十塊錢就行。
    對方跟她要車費,曲家才放下心來。
    那時候正是春夏之交,當地雨水多,有時候一下就是好幾天,從縣城要曲家所在的村子要四十多分鍾。
    一路行駛,雨不見小,反倒是越來越大。
    路上車子也很少。
    司機看了眼外頭,狀似不安地說:“這雨太大了,車子不能繼續走,得等到小些再走,這樣安全。”
    後頭三個女孩子沒有意見。
    司機還跟三個女孩子商量,將車子停在一旁的小道上。
    車子才停穩,坐在後座最右側的曲家妹妹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側頭看另外兩個女孩,那兩個女孩已經不省人事。
    方才還一臉正直的司機露出了真麵目,他獰笑,一邊從口袋裏摸出手套,慢條斯理地帶上,他對著還有意識的曲家妹妹說:“今天運氣好,遇到了三個,你們長得都合我胃口,說著,他將視線落在中間的女孩身上,中年的女孩身材最好。”
    曲家妹妹閉上眼。
    司機以為她是跟其他兩個女孩一樣,昏迷了,便肆無忌憚地下車,想將中間的女孩拖出去。
    他從曲家妹妹那一側打開車門,在他傾身,抓著曲家妹妹的手,準備先將她拉下車去。
    一把剪刀刺進了男人的腹部。
    曲家妹妹去擺攤賣針織品時,會隨身帶著毛線跟竹簽,還有剪刀,沒有客人時,她會坐在攤位後織些小物件。
    那一下刺的極深,男人捂著腹部,都來不及按喊疼,便倒了下去。
    曲家妹妹這才費力地打電話報警。
    送醫院後,那司機因傷勢過重,搶救了半個小時後,醫生宣布死亡。
    而正當防衛構成要件是不法侵害正在進行,司機還未來得及實施侵害,曲家這妹妹就不屬於正當防衛,她坐了牢。
    等出獄,曲家妹妹更沉默了。
    性子也比以前木訥許多。
    周圍鄰居也總對她指指點點。
    曲愛國心疼妹妹,就將全家接到了上京。
    可即便換了環境,他妹妹還是走不出來,她有害怕,有委屈,也有不知所措。
    她不敢出門,不願跟人交流,曲愛國跟曲父曲母用盡了法子,曲愛國還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如此過了五六年,曲家妹妹才好些。
    隻是她心裏苦悶時仍舊不願跟家裏人說,便在網上找人聊天,後來認識了她丈夫。
    那男人比曲家小妹大幾歲,離過一次婚,還有兩個孩子。
    曲家倒是不在乎這些,曲愛國不讚同妹妹嫁給那個男人,是看透了男人的本性。
    這男人就是個嘴上會說,心裏有算計,是個極度自私的人。
    曲家妹妹卻一頭紮了進去,這是她第一次跟人談感情,全心全意投入進去,沒了理智。
    她不聽父母跟哥哥的話,她覺得家人隻是看不上男人是二婚還帶著孩子的男人。
    她跟兩個孩子相處過,那兩個孩子頑皮,曲家妹妹覺得孩子隻是因為沒有媽媽,她以後好好對孩子,孩子總會跟她親的。
    她不信孩子能有多壞。
    再說了,從她出事以來,隻有這個男人懂她,理解她,還願意嗬護她,她非男人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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