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大有虧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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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王府。
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右胳膊支在椅子扶手上,左手摩挲著腰間掛著的玉佩。
“還沒消息?”
他話裏的陰沉,使得下首站立的小武頭皮一麻,“回殿下,顧小姐十分熟悉咱們的手段,若想找她,還是需要些時日……”
上一瞬還安穩的放在夜天翼手邊兒的茶杯,下一瞬便四分五裂的碎在地上。
“半月的時日了,還要時日?”
小武跪在地上,“是屬下辦事不力!”
他平複了一下怒氣,“本王交代你的,辦好了嗎。”
“屬下已經將殿下的意思傳信給了地方官員,城門也都加派了人手,隻要顧小姐一出現,定會有信傳來。”
“嗯,起來吧。”
“謝殿下。”小武站起身來,“殿下,太後的六十六歲壽辰快到了。”
夜天翼摩挲玉佩的動作一頓,“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有了九娘的消息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本王。”
“是!”小武欲言又止,最後恭敬的退了下去。
太後壽辰在即,正趕上四大國動蕩不安的時候,其餘三國難免不會借機前來試探上一番。
陵月已和東籬結成盟約,自是不必擔憂。
文越向來重文輕武,也沒什麽威脅。
關鍵便在於西戎。
慕長封的野心已經表露的十分明顯了。
若是任由陵月被西戎吞了,那東籬便是唇亡齒寒,所以不論這盟約結與不結,東籬和西戎的一戰都在所難免。
“這京都,馬上便要熱鬧起來了。”
趴在窗邊的女子意味不明感歎道。
一旁的霽月頓時來了精神,“什麽熱鬧?”
“太後壽辰之時,便是四國齊聚之日。”
“太後的壽辰在臘月十二,距今尚有五個月的時間呢。”
霽月不明白夜無憂怎麽這麽早就考慮太後的壽辰了,就連宮中還未開始操辦呢。
“啊!我知道了,主子是不是在想給太後準備一份什麽樣的壽禮?”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一向對主子有偏見的太後都改觀了,時不時便往夜王府賞賜些東西。
她就說嘛,隻要接觸了解了主子,沒人會不喜歡的。
太後對主子好,主子自然也想回報的。
自認為想得十分正確的霽月,卻並不了解夜無憂此刻的擔憂。
給太後固然重要,隻是她更擔心的是她心中一直懸著的大石頭。
她記得十分清楚,她十五歲那年的四月二十三日。
大批的禁衛軍湧進了將軍府,以‘通敵賣國’的罪名抓了夜家以及稍有些關係的旁支。
一百六十八條無辜枉死的性命。
夜家是皇室的依仗,榮寵無雙,‘賣國通敵’這樣株連九族的大罪,正好把將軍府連根拔起。
就目前形勢來看,皇後、夜天祺、夜天翼都有可能是幕後那隻黑手。
這一世與前世相比,發生了太多變故,她怕那場巨變也會提前。
局勢越是暗潮洶湧,她越是不能心安。
“主子,光風來信了。”霽月指著突然落在窗欞上的信鴿。
紙條在她手中展開,看清上麵的字後,夜無憂突然一笑。
覺得意料之外,又覺得果然如此。
霽月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當下驚異開口,“她不是被將軍送去鄉下了,如何會在肅王府內?”
兩個時辰之後,光風便派人送來他查探的結果,將夜無虞是如何進肅王府的經過說得十分清楚。
霽月看完之後連連咂舌,“害主子未果,被將軍廢了武功送去鄉下還不老實,竟然又回到了京都。”
“怎麽就那樣巧跑進了圍場,還被蘇世子射中了,很明顯是故意的,是苦肉計!”
不知想到什麽,霽月‘啊’了一聲,“她該不會是打算勾引蘇世子吧!”
夜無憂隻是勾了勾唇,並未說話。
或許真的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前世牽絆那樣深的兩個人,這一世又怎會形同陌路呢。
依稀記得她墜崖的時候還想過,若是有來世,她一定成全他們。
但對於屢教不改的夜無虞,她自然不會出手相幫,但她也不會刻意阻攔。
到底他們能走到哪一步,便看他們自己的了。
肅王府。
一襲白色衣裙的女子倚靠在床頭,左肩纏著厚厚的繃帶依舊看見斑斑血跡,她的容貌絕美,臉色卻比她身上衣裳還白,一旁的丫鬟正給她一勺勺的喂藥。
喝一口藥,便要咳上兩次。
外間隱約可傳來男子的說話聲。
蘇陌翎聽著內室傳來的咳嗽聲,皺著眉看向府醫,“不是隻是皮外傷嗎?血也早就止住了,怎麽這都兩三天了還不見好?”
府醫恭敬回稟道,“第一次給這位姑娘治傷的時候,我也沒留意,隻將箭頭取了出來,上了止血藥與金瘡粉,開了幾張補血益氣有助傷口愈合的方子,這剛給她診了下脈,才發現她身體內裏也大有虧損。”
“大有虧損?”外界所知她被夜家送去鄉下養病了,但這種說法大都是托詞,真正的原因卻是不得而知。
可是聽府醫這樣說,難道她真的患病了?
“這位姑娘氣血虧空的厲害,且丹田內空空蕩蕩,普通人尚存幾絲真氣,這種狀況像是被人廢去過內力。女子身體本就嬌弱,再加上她體內淤積了不少寒濕之氣,又沒有得到良好的休養,長此以往便造成了身子虧損。內傷不治,外傷難愈,這也是她的箭上愈合緩慢的原因。”
“那可有治愈的可能?”
“我盡力一試,再開張方子先好生將養一段時間吧。”
“勞煩了。”
“世子客氣了。”
送走府醫,蘇陌翎走進內室,丫鬟已經將藥碗收拾好端下去了。
“多謝蘇世子。”
短短五個字,聽著她說得也是極費力的。
“有傷在身,便少說些話吧。”蘇陌翎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射傷夜二小姐畢竟是我的錯,該是我道歉才是。”
夜無虞搖了搖頭,“我的身子我自己是清楚的,箭傷根本不是導致我如今這幅樣子的主要原因。”
“別胡思亂想了,你若是不想回將軍府,便安心在肅王府養傷。”
聞言,她抬起頭看著他,“真的可以嗎?”
蘇陌翎溫潤一笑,確實擔得起‘謙謙公子’的稱謂,“自然可以。”
夜無虞隨即也對他一笑,嘴角上揚的弧度有些熟悉。
恍惚中,蘇陌翎以為自己麵前的人是夜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