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蜷蟄待春”(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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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蜷蟄待春”(三十)
三十、
楊二小姐甩開侯富車的手,背著手調皮地在他跟前邁著四方步說:“我從奉天來。剛下火車就得到你的接應,我還沒來得及謝你呢。”
侯富車把個“愁”字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皺著眉頭壓低嗓音道:“我什麽時候接應你啦?”
楊二小姐扭頭用疑惑地眼神審視著侯富車說:“哎!不是你說讓我跟你走嗎?一個大名鼎鼎的富九爺,說話也賴賬呀?!”
侯富車長這麽大,最不願意聽的就是別人說他“賴賬”。楊二小姐這隨便一說,不經意間竟戳到侯富車的痛點了。侯富車憋得滿臉通紅,磕磕巴巴地:“誰,誰賴賬啦?剛才不大兵來了,有危險嘛!”
“噢!那現在黑燈瞎火的,你拋下我就不怕有危險了?我可告訴你,是你上趕著叫我跟你走的。既然你這貼膏藥粘上我了,那就沒那麽容易就撕下來”,楊二小姐湊近侯富車耳邊,把嘴和鼻子揪成一簇,悄聲道:“撕太猛了,會帶下一層皮兒的。我怕疼。”說著話,楊二小姐還在侯富車鼻子前打了個響指。又扭著腰身,晃著腦袋,邁著四方步自顧朝前走去。
這是哪跟哪呀?明明自己是一貼膏藥,卻倒打一耙。這上哪兒講理去?望著這調皮搗蛋的嬌嗔樣的背影,侯富車還真的是沒了主意了。剛才又見識了她的身手,那是明擺著展示武功。這軟硬兩手,隨便使出那一手,侯富車怕都難以招架。看來這母夜叉這道坎,是繞不過去了。把她領回小閣樓,她能去嗎?就算她能屈尊,這仨男人跟一個姑娘擠在一間屋子裏也不合適呀!嗨!車到山前自有路,不妨先試探試探。侯富車緊跑幾步追上楊二小姐說:“你真的要跟我走?”
“對呀,怎麽?後悔啦?”
“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嗎?”
“你還能吃了我嗎?”
“我家可沒床。”
“那就打地鋪。”
“打地鋪怕都沒地兒。”
“那就坐著,能遮風避雨就行。”楊二小姐一副不屑的語氣,是徹底把侯富車給打敗了。麵對這麽一個沒理可講的美女,隻有一個選項——屈服。但這“屈服”其實是表象,侯富車的內心那是一個“偷著樂”呀。甭管這美女的目的是什麽,隻要今晚她不離開,那就有機會。後麵的事情就走一步看一步,自古“天無絕人之路!”。
眼下最急需安撫的還是肚子,侯富車回頭看了看倆小弟,不免萌發惻隱之心。遂很自然地嘟囔了一句:“他們招誰惹誰了?平白無故挨一頓揍。”
侯富車的語調雖然很低,楊二小姐卻聽得明白。轉身逼視著侯富車,緊咬牙根,從牙縫裏迸出:“沒把色狼的眼珠挖出來,算是手下留情了。”
“這也怨不著別人呀,誰讓你長那麽漂亮呀?”侯富車也不敢招惹這母夜叉,壓低聲調嘟囔著:“哼,看不出,心這麽狠!”
“你說誰心狠?!”楊二小姐轉身麵對麵地盯著侯富車的眼睛,雙眸閃著凶光。侯富車心中“咯噔”一下,心想:這下完了,看樣子她要發飆了。這回是真後悔招惹上這麽個母夜叉了。罷!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於其這麽窩囊活,還不如像個爺們兒死。遂梗直了脖子,瞪大了雙眼,倆人的鼻尖幾乎頂在一起,與楊二小姐對視。
楊二小姐瞪著侯富車,用食指戳著他的胸口,從牙縫裏迸出:“我就沒見過你這麽狠心的老大!弟兄們都餓成什麽樣子了?你就愣是裝著看不見!我看你就不配當他們的大哥!”
哎呦!這可是冤死咱們富九爺了。她哪裏知道,眼下的侯富車兜比臉還幹淨。自己這一天還粒米未進呢,要不是有個美女在眼前晃悠,在精神上補充了點能量,也許早就抬不動腿了。可這話要說出來,該多丟人哪!既然不願意丟醜,那就找個借口,遂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看看四周道:“你看看,這滿大街除了閉門羹,還能找到吃的嗎?”
“能!”苟畦和朱能見楊二小姐和侯富車,頭對頭頂上牛了,雙雙湊到他們跟前想看個究竟。聽見他們是為了吃飯的事爭吵,高興地渾身來勁兒。這會兒聽到侯富車說沒地兒吃飯,苟畦隨口應道:“富九爺,你看!”大夥順著苟畦手指方向望去,不遠處果然有一家包子鋪還亮著燈。那寫著“史記包子鋪”的幌子,在空曠寂靜的街麵上,顯得格外耀眼。楊二小姐、朱能和苟畦仨人幾乎都要山呼萬歲了。隻有侯富車可是愁大發了!這包子鋪要是開在法租界,憑借富九爺的名號,興許還能蹭一頓感情包子吃。可這是在“三不管”呀!誰認識誰呀?兜裏這幾個鏰子兒,也就隻夠一個人一頓飯的開銷。這一幫餓狼要是打開胃口,如何才能招架?除非使出“耍人兒”的招數。可這不是侯富車的強項呀!
這裏侯富車還在抓耳撓腮地琢磨招呢,那邊楊二小姐早已領著倆“餓狼”撒歡地朝包子鋪跑去。沒轍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這時候開溜,要是傳出去,以後還怎麽混呀!
? ?楊二小姐“有理有據”地“賴”上了侯富車,看來趕是趕不走了,也隻有硬著頭皮,走一步看一步。可眼前就擺著一道難題,幾人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看見一個包子鋪,就如同惡狼一般撲上前,自詡“富九爺”所謂大哥,此時兜比臉還幹淨。這該如何是好呀?請文友們靜待下回分解,懇請品頭論足,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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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