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一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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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眼前的男醫生的眼睛裏慢慢積攢了許多驚訝,而後轉變為見怪不怪。我繼續問到:“醫生,請問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告訴我的?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做決定。”
    “是這樣的,由於之前的搶救措施非常及時,而且在病人休克昏迷的時候將他喚醒,現在孩子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但不排除會有其他問題的出現,現在隻是還需要時間繼續觀察,以免發生有關於心髒的問題。”
    我在一旁聽著,慶幸著自己發現小昭出問題的及時,以及自己迅速反應下的搶救措施。我聽到醫生繼續說到:
    “現在醫生正在做一些其他的相關措施,請你相信醫生,我們會盡自己的最大所能來救回他的,這個請你放心。”這時,急救室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無塵服、戴著藍色口罩的人,她的手裏拿著一張紙,拍了拍正在說話的男醫生,然後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了他,說了一句:“給家屬通知一下,搶救醫生開了病危通知書。”
    男醫生在聽到那句話後臉色有些微微變化,但很快就恢複正常,他接過那張紙,看了幾眼後,把那張紙遞給了我,說:“家屬,這是病危通知書,你家孩子的心髒現在很脆弱,我們不得不通知你的就是,你要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
    我愣愣的接過那張紙,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不是說他的情況基本穩定了嗎?怎麽現在又有一個病危通知書?”
    我知道我現在手裏拿的是什麽東西,那是醫生們告訴我,他們正在和死神玩拔河。
    “剛剛我出來的時候,我的老師是這樣說的,但是,心髒驟停本來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能救回來已經算是奇跡。而且,你看這裏,”他站在我的身邊,拿過那張紙,用手指在一大段文字上畫了一個圈,繼續說:“病人的心髒問題是先天性的,這樣的病情程度隻有更換一顆同樣的心髒才可以挽留,現代醫學能夠做到的隻有盡量延長他的時間。”
    我看著他花圈的地方,上麵寫著:“病症:先天性心髒供血不足。診治方法:心髒移植。”
    我傻了眼。
    可是男醫生卻不給我思考的時間,毫不留情滴直接開了口,似乎壓根不會擔心我是否可以承受得住一般,聲音冷冷清清的。
    “病危通知書其實就是告訴你,你要做兩手準備,因為我們雖然是醫生,可我們畢竟不是神。”他頓了頓,指著通知書的最下麵的橫線處,說:“你如果看完了,就簽字吧。”
    我看著通知書上的其他黑色字體:“如若因病人傷勢太重而院方在用盡能力後仍然沒能夠挽留病人的生命,那麽,院方不對逝去的生命負責,病人家屬也不會追究院方責任。”
    那些黑色的字體安靜的端坐在白色的紙張上,沒有絲毫的感情,可是那種冰冷的表情,最是可以冷凍世界的心髒。
    可是我別無選擇,為了小昭,我必須放手一搏!
    最終,我遲遲懸在半空中的筆尖還是落在了紙上。
    我一簽完字,那個男醫生就推開急救室的門走了進入。並留給我一句話:“你要堅強!”
    是的,我要堅強。
    剛剛一直背對著我的李涵此時從我的一側走過來,“別太擔心了,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看的見小昭,我帶你去。”說著,她就拉著我的胳膊往急救室旁邊的走廊上去了。
    我不知道她具體是怎樣七拐八拐的,反正最後我來到了一個全部都是玻璃的大窗戶前,而且這個窗戶還沒有雜亂的邊邊框框,將急救室裏的一切盡收眼底。
    我看見好幾個人圍著小昭,有人在一旁用針管弄著藥瓶,然後打進小昭的身體裏。
    安睡在病床上的他在白色的急救室裏俊美的像個天使,小小的臉蛋看不見有任何痛苦,可是他的小手上插著的針頭,連接線著兩包血漿和兩包藥水。
    看著他的樣子,我禁不住又開始流下熱淚。我看見他的病號服的扣子被解開,小小的胸膛裸露在外麵,那上麵貼著大大小小的類似膠帶一樣的小方塊。
    那些方塊連接著我不知道是什麽的電線,那些電線最終連接在一個機器上,那個機器我是認得的,那上麵有規律的高高低低的山峰和低穀是小昭的心跳!
    小昭,你醒過來了是嗎?
    就當我沉浸在看到小昭時的悲喜交加中時,我看到急救室裏的一個人快步走了出去。這時,李涵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喂,小趙,什麽事?”李涵看了看我,走到了另一邊。
    我看著李涵的背影,有些奇怪她為什麽突然對我有些刻意的疏遠。但是我也沒有多想,繼續看著窗戶裏的小昭。
    隔著眼前的一層玻璃,裏麵的醫護人員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應該做的事情,醫生們冷靜有序的拿著各種圖表進行著討論。
    雖然我站在這裏聽不見裏麵的任何聲音,可是我可以看得到他們用各種手勢來表現自己的所要表達的意思。
    我看著在小昭的床頭的那冰冷的機器,它仍然顯示著小昭的心跳。
    那幾個醫生在結束對圖標的討論以後,又把聽診器放在了小昭的身上,而後對著其他醫生做出了欣慰的笑容,我知道,很大的可能是小昭的心跳又恢複到強健有力,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而我就在這恍惚間聽到李涵在那邊模模糊糊的說著:“嗯嗯,好的,我這就過去。”
    說完,她掛掉了電話,向我走了過來。她隻是距離我隻有幾步之遙,我卻覺得她在這幾步路的距離中走了很長時間。
    我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覺得可能有不好的事情。
    “蔣雯,樓上的護士給我打電話,說五樓有一個病人和另一個家屬之間出現了一些問題,她們解決不了,讓我上去勸說一下。不能夠繼續陪你了。”
    剛才她躲著我原來是對我懷有歉意,是我有一點兒誤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