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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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老太爺,就是皇後的父親。
    按照身份來說,辛老太爺應該是國丈,不過皇後不受寵,辛家近年沒有出可造的人才,又沒有爵位在身,所以眾人隻稱一聲辛老太爺。
    辛老太爺上了年歲後很少入宮了,沒有想到這一次這麽快就聽了消息入宮來了。
    鄴帝目中閃過一絲精光,猜測這是誰給辛家傳遞的消息,是皇後嗎?還是他的這幾個兒子?
    目光從幾個兒子身上一一劃過,沉聲道:“請進來吧。”
    在場的眾人也都是人精,聽到辛老太爺求見,哪有不明白的。當年華玉石的事鬧得很大,辛家折損了一個頗有才能的子孫,如今舊案掀出來,辛家再軟弱,也不可能放過罪魁禍首霍剛了。
    小黃門快步出去將辛老太爺請了進來。
    年屆八十五高齡的辛老太爺拄著拐杖,身形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讓人看了不由捏了把冷汗,就怕他摔在這大殿上。
    鄴帝看了蘇培安一眼,蘇培安連忙下去攙扶。
    辛老太爺拒絕了蘇培安的手,顫抖著跪在大殿上,聲帶哽咽,“臣恭請陛下聖安,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鄴帝見此頗為動容,連忙道:“行了行了,趕緊起來吧,您老人家都這麽大年紀了,還行這麽大禮做什麽。”
    辛老太爺抬起頭已經是老淚縱橫,“臣已經八十有五了,是大半截都進棺材的人了,也不知道還能見陛下幾次,能給陛下行幾次禮呢,當然要行大禮。”
    鄴帝目光湧動,倒是有幾分感觸。辛家子孫個個都不成器,隻知道尋花問柳敗壞家財,但是辛老太爺算個智者,他對辛老太爺還是有幾分敬重的。當年鄴帝式微,也是辛老太爺一力支持,甚至不惜將寵愛的女兒嫁給他。可惜皇後沒有他父親的半分睿智,嫁給鄴帝不過一年,就敗壞了鄴帝對她的所有好感。
    憶及往事,鄴帝有幾分唏噓,誠懇道:“就算在朕麵前,你也是長輩,不需如此。蘇培安,給老太爺看座。”
    辛老太爺聞言擺手,“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老臣之女雖為陛下之後,但老臣依舊是陛下的臣子,禮不可廢。陛下雖給臣臉麵,臣卻不能倚老賣老。”
    蕭毅聞言側目,若說辛家還有聰明人,已經死了的辛羅算一個,眼前這個老太爺也算一個。方才這番話說得十分老辣,給全了父皇麵子,以父皇之性,倒是會對辛老太爺顧念幾分。
    果然,鄴帝麵色已經緩和了許多,“你久不入宮,今日入宮定有要事,便直說吧。”
    霍剛臉色丕變。
    其餘人紛紛低頭,佯做不覺,隻是心中為霍剛歎了口氣。
    辛老太爺入宮定然是為了景雲九年那樁舊事,這是為他孫子辛羅討公道來了。陛下如此直言不諱,霍剛便再無救回的可能了。
    辛老太爺也沒有迂回,單刀直入道:“臣聽說華玉石重現鄴都,這才急匆匆趕進宮求見陛下,求陛下為我死去的孫子討個公道。”
    說到辛羅,辛老太爺麵露哀慟,“我辛家子孫不肖,個個都隻知玩樂,不懂為國分憂,單單出了個辛羅,曾得陛下誇讚當為國之棟梁。可惜臣教導無方,竟致辛羅出了景雲九年的事。臣因此一直不敢入宮麵對陛下,誰知那華玉石之事是有人故意為之……”
    話說到這裏,辛老太爺幾度哽咽,恨恨看著跪在地上的霍剛,恨不能剮下他一層皮。
    辛老太爺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不過捫心自問,辛家難得出一個人才,卻被霍剛間接給害死了,誰都不可能跨過這道坎。
    鄴帝歎息一聲,“辛羅……的確是可惜了。”
    辛老太爺聞言怔怔看著鄴帝,“能得陛下這麽一句,辛羅才可以去九泉之下麵對辛家列祖列宗啊。”
    鄴帝正要說話,開始被派出去檢查容潯所告蕭毅軍營裏藏有銀山的戶部官員已經回來了,稟報道:“陛下,四殿下軍營裏的確有不少銀子,但是那些銀子是桂州一帶的官銀。四殿下打仗是在西邊,不可能跑到南邊去搶銀子。而且臣在銀子裏發現了桂州陽羨一個地方官寫給吏部尚書霍大人的信。”
    說著便將那信呈了上去。
    鄴帝沒有急著看信,而是轉而問蕭毅,“老四,那批銀子你是在哪兒發現的?”
    蕭毅走到殿中,平靜道:“在月靈山下,正好遇到一隊鏢師護送這些銀子進京,後來車軸出了問題,來接的竟然是霍大人的兒子霍麒麟,當時便留了個心眼,後來兒臣隱約知道這是什麽事,就讓將士們將銀子截下來了,想著回宮再向父皇稟報。不過沒有想到,小王爺誤會了兒臣。”
    蕭越雙拳緊握,父皇聽到老四提到月靈山沒有半點驚訝,那就是說老四的將士到月靈山駐紮是父皇早就知道的。再加上這些銀子,他這次無論如何也保不住霍剛了。
    鄴帝點了點頭,這才低頭去看信,看完後怒極反笑,指著霍剛道:“你好,你真好啊!”
    霍剛兩股戰戰,已經不能成言,心知這次鐵定是栽了。
    鄴帝麵容一整,肅然道:“蘇培安,擬旨。”
    蘇培安連忙恭聲聽旨。
    “吏部尚書霍剛,以其職位之便,偷渡貢品出京轉賣,收受賄賂,官員政績考核不公,有負朕意。廢其官位,打入刑部大牢,著刑部及大理寺聯合審理此案。”
    鄴帝目光陰沉自所有人麵上劃過,“你們都給朕記牢了,你們是大鄴的官員,理應為大鄴江山社稷著想,若有人有負朕之所托,便去嚐嚐刑部的煉獄。”
    冷而厲的聲音重重落下,如敲在眾人的心上一般。
    蕭毅看著蕭越越加蒼白的臉,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下朝之後容潯並沒有回府,而是在宮門口站著,似乎在等什麽人。
    容府派來的馬車車夫見了,不由問道:“小王爺,您還不回府嗎?老王爺可惦記著您呐。”
    容潯臉色鐵青,嘴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沒有多言,隻是對那車夫搖了搖頭。
    車夫心知主子這模樣是心情極度不好,便閉了嘴不再多說。
    直到看到蕭毅的走過來,容潯才眯了眯眼睛,迎了上去。
    “小王爺這是在等我?”蕭毅瞥容潯一眼,並不怎麽意外,隨口問道。
    容潯靠近一些,小聲道:“四殿下,我不喜歡被人不明不白的利用,您就給個痛快話吧,你是故意讓人引我去看那堆銀子的是不是?又故意借我之手將這事掀到陛下麵前,對吧?”
    容潯後來越想越不對勁,軍營裏的將士是何等武功,怎麽可能要攔他會攔不住。何況那堆銀子並非蕭毅派人搶的,按說無不可對人言,可是蕭毅偏偏做出一副這是秘密的心虛表情,讓他誤以為此事另有隱情。
    蕭毅不置可否的笑,“小王爺未免想太多了,其實我一直想解釋,不過小王爺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也不會聽我的解釋。”
    容潯氣急,呼吸都急促起來,這個人,到了這步田地還在打太極。“四殿下,榮郡王府一直不願意參與任何黨爭,您又何必害我得罪這麽多人?”
    和霍剛一直有來往的官員肯定不是一個兩個,這事掀出來,他算是將那些官員都得罪了。
    蕭毅聞言一頓,目光掃向容潯。淡淡道:“小王爺,江州巡道府容家送了一個嫡女入宮,你可知道?”
    容潯麵容一窒。
    “榮郡王府和江州巡道容家同脈同宗,兩家家主還是親兄弟,關係素來親厚。此番送了一個秀女入宮,榮郡王可知道?”蕭毅語氣依舊平靜,但是在他的目光下,容潯如被針紮一般。
    打臉可真疼啊,剛還說不願意參與任何黨爭,結果容家已經將表姐送到了宮裏當妃子。陛下春秋鼎盛,若是表姐有幸生下皇子,他們有什麽資格說容家不涉及黨爭?
    “這……”容潯支支吾吾,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的確不知道容家竟然將表姐送進了宮,可是同出容家,他若說他不知,蕭毅會信嗎?
    蕭毅掀了掀眼皮,似乎沒有看見他的窘迫一般,提醒道:“小王爺,不參與黨爭可不代表容家淡泊,再說了,真正淡泊的人,是無法在鄴都生存的。”
    天子腳下,權貴還不夠多嗎?一心淡泊名利,你就遞折子回鄉養老去啊,裝什麽淡泊,進了這攤渾水,還想獨善其身,哪有這麽好的事。
    容潯呐呐不能成言。
    蕭毅看他一眼,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剛上了馬車,宮門口有人追了出來,“四殿下,四殿下,您等等我……”
    蕭毅聞言回頭,見蘇培安並幾個小太監追了過來,“蘇公公,父皇還找我有事?”
    蘇培安行禮後陪笑道:“陛下想起殿下建府後還不曾真正入住過,匾額估計還沒好罷?陛下親手寫了一個,讓奴才給殿下送來呢。”
    蘇培安一抬手,幾個小太監抬著一個蓋了紅布的匾額上前。
    蕭毅挑眉看向蘇培安,蘇培安但笑不語。
    蕭毅抬手將紅布揭下,目光一縮。
    好些剛出宮的官員好奇的望過來,也都愣住了。隻見那匾額之上,是鄴帝的銀鉤鐵畫,寫著三個字。
    “毅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