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倒黴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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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他撞到了蘇子葉,卻說是被蘇子葉衝撞,還要以此為罪名杖斃蘇子葉。
    常紅渾身一顫,可是還記得宮裏不是講理的地方,起碼她們作為宮女沒有資格和主子講理。
    蕭毅臉色一變,狠狠盯向蕭越,“三哥這是做什麽,心氣不順,卻要拿一個宮女出氣嗎?”
    蕭毅剛說話,蘇子葉便歎了口氣,這檔口,蕭毅實在不該為她說話。
    蕭毅說自己重傷,鄴帝派自己去照顧,又是和蕭毅一起回京。在程序上來說是沒有問題,但是落在別人眼裏,難免會認為蕭毅對蘇子葉另眼相待。再說了,那帝佐星的言論想必也不隻是蕭越知道,蕭越此舉未免沒有試探的意思。
    果然,蕭毅話音一落,蕭越便得逞似的笑了,“怎麽?四弟如此看重這個宮女嗎?”回頭輕佻的將蘇子葉從頭掃到腳,笑道:“也是,這宮女尚有幾分姿色,比鄴都青樓的花魁還要嬌豔幾分。”
    拿她和青樓花魁比,自然是為了折辱她。蘇子葉聞言卻隻是淡淡低頭,沒有任何受辱的表情。
    蕭勻和蕭平的目光在兩個兄弟之間掃了一下,蕭勻尚有幾分不解,摸著下巴問蕭平,“怎麽,他們倆是同時看上了這個宮女?”
    蕭平意味不明的笑了,沒有接話茬。
    蕭毅淡淡瞥了蕭越一眼,“這個宮女奉父皇之命曾照顧過我幾日,我又不是沒心肝的人,自然不能眼看著她在我麵前被杖斃。”說著還挑了挑眉,“三哥在外一向有賢王之名。今次倒是想試試不講道理了?”
    其餘三人同時一愣——第一次見蕭毅如此強硬。
    蕭毅母妃早亡,外祖家也早已凋零,沒有人幫襯他,若非此番立了軍功,還不一定什麽時候可以封王呢。
    眾人都知道鄴帝有這麽一個皇子,但是不顯得特別愚蠢也不顯得特別出眾,平素也十分冷靜自持,鮮少和別的兄弟起衝突。起碼在旁人眼裏,四殿下除了冷冰冰一點,行事十分圓滑。
    此番……似是變了。
    蕭越冷哼一聲,“這宮女衝撞了本王,本王就算要杖斃她又如何?怎麽著,老四,你是打算為了這個宮女和我動手嗎?”
    兩個皇子因為一個宮女在禦花園裏動起手來,這要是傳出去可就是天大的笑柄了。蘇子葉垂眸看著自己的袖子,怎麽重生一次反而有了做紅顏禍水的本質了?
    她歎著氣上前一步,福身道:“奴婢愧不敢當,越王還是杖斃了奴婢吧。”
    蕭越不妨她忽然插嘴,愣了一下,複又嗬斥道:“本王和毅王說話,輪得到你多嘴嗎?”
    “奴婢本不該多嘴,但是此時涉及到奴婢的生死,隻好多一句嘴了。”蘇子葉從善如流的低頭,似有幾分慚愧,聲音卻穩穩傳來,“此事若是傳到陛下耳裏,奴婢也難逃一死,倒不如順應越王之意,杖斃了奴婢的好。”
    蕭勻在幾兄弟裏一向是公認的智商低,但是此刻都從蘇子葉的話頭裏聽出了點什麽,皺著眉和蕭平嚼舌頭,“老二,這丫頭說話怎麽讓人覺得怪怪的。”
    蕭平聳了聳肩,當然怪。這些話陡然一聽都沒有問題,但是細細一想全部不對,什麽叫‘若是傳到陛下耳裏’,什麽叫‘順應越王之意’……明知道老三這個人最講名聲的,若是順應自己之意就處決了一個宮女,那讓外頭那些以越王馬首是瞻的讀書人怎麽想。
    蕭越靜了靜,從心底流過一抹殺意。蘇子葉是蘇家的人,有術士說過,她可能是帝佐星。自己想了那麽多辦法都沒能將蘇子葉擄出來,現在看來,蘇子葉極有可能已經和蕭毅勾搭上了。
    既然如此,得不到,不如毀掉。
    蕭毅是在戰場上待了多年的,感受到殺氣後已經下意識擋在了蘇子葉跟前。輕飄飄道:“三哥,你不會以為你可以在我麵前殺了她吧?”
    又是這麽明目張膽的維護,蘇子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蕭毅好像變蠢了。
    “哎……我說你們可是親兄弟啊,不至於為了個宮女劍拔弩張吧。”見場麵有些失控,蕭勻沒得法子隻好站出來打圓場。
    就連一臉陰鷙的蕭平都伸手攔了蕭越一把,“老三,你心裏不爽快,總不能連自己兄弟的麵子都不給吧。”
    蕭越抹了一把臉,斜眼看向蕭毅,“兄弟?二哥,你問問老四,他有拿我當兄弟嗎?”
    “這話應該是我和三哥說才對吧。”蕭毅毫不客氣的堵了回去。
    一群在鄴帝麵前表演兄友弟恭,私底下恨不得將對方左膀右臂全部卸了的皇子竟然在禦花園裏討論誰有沒有把誰當兄弟,蘇子葉費了好大勁兒才將笑意壓下去。
    “你們在這裏吵囔什麽呢?”一道滄桑而威嚴的聲音響起,眾人都一驚,回頭見鄴帝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臉色鐵青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眾人連忙見禮。
    蘇子葉俯下身,心裏卻十分奇怪,鄴帝是什麽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以蕭毅的武功,能沒有察覺到鄴帝的靠近嗎?
    想明白了最後一點,蘇子葉放了心。蕭毅不可能吃這種暗虧的。
    “老三,你一向待人溫和,禮賢下士,所以在民間都有賢王之稱。今日怎麽反而在一個宮女麵前失了風度?”鄴帝也不叫起,冷冷的目光從幾個兒子身上掠過,讓人平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蕭越心知鄴帝在此,他再堅持要杖斃蘇子葉就落了下乘了,深吸一口氣後連忙辯解道:“父皇明鑒,是這丫頭衝撞了兒臣,兒臣這才……”
    “衝撞了你?”鄴帝笑了一聲,不過冷冰冰的沒什麽溫度,“你自己往人身上撞,卻說她衝撞了你?”
    蕭越驀然抬頭,見鄴帝身後站著一個全身黑衣,唯有腰間金色腰帶的男子——那是大鄴朝隻聽聖命的王朝暗衛,他們就是鄴帝的耳朵和眼睛。方才在禦花園發生的事想必一點一滴都匯報到了鄴帝那裏。
    張嘴欲辨,鄴帝卻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因為霍家一事,你對朕積怨不少吧?朕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霍家,倒讓你如此上心。”
    蕭越看著父皇那張冷冰冰的臉,打心裏感受到了絕望。父皇明白了霍家和他的關係,也清楚了這次霍家在這些事裏扮演的角色。甚至禦花園的這個鬧劇,父皇也認為是因為他對皇命積怨太深。
    “父皇,您誤會兒臣了……”蕭越連忙辯解道。
    鄴帝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回自己府裏閉門思過吧,無事就不要入宮了。”
    鄴帝拂袖而去,留下一眾懵逼的人。
    其餘人都起身準備出宮,蕭越依舊跪在那裏不知所措。蕭勻看了他一眼,不知怎麽起了些兔死狐悲的心思,父皇一貫自負,就算是他做錯了,也容不得自己的臣子心懷怨望,何況是自己的兒子。
    蘇子葉不經意間和蕭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疑惑。
    鄴帝這是怎麽了?
    常紅連忙拉了蘇子葉一把,二人行禮之後退了下去。
    常紅心有餘悸,“嚇死我了,幸好沒讓越王給杖斃了。”
    蘇子葉抬眸一笑,本來也沒有太擔心,其實不管蕭越有多想讓自己死,有其他幾個王爺在,他都做不到。
    從一開始,蘇子葉就沒擔心過自己的命。
    常紅忽然啊了一聲,“咱們是出來請陛下去儲秀宮做主的啊,怎麽把正事給忘了。”
    常紅一臉懊惱,嘟囔道:“這可真是,無緣無故得罪了越王不說,還把正事給忘了。”
    說著就要拉住蘇子葉往承乾宮走,被蘇子葉反手拽住,“你急什麽,方才陛下分明就是往儲秀宮去了。”
    常紅一愣,眼睛圓睜,“哦,是啊,陛下是往儲秀宮方向來著。”
    二人緊趕慢趕回了儲秀宮,果然見鄴帝已經坐在了主位,正在聽禦膳房的人稟報些什麽。
    二人躡手躡腳站在了角落裏。
    鳳心眉一臉憂慮,“這金絲芙蓉雞臣妾方才聽二位姐姐說了,是極為珍貴的貢品,卻不知道為何出現在了儲秀宮。禦膳房的人說子葉便是偷走金絲芙蓉雞的人,臣妾卻覺得不太對,畢竟她今天是頭一天進儲秀宮,又是從承熙宮直接過來的,按說沒有時間也不可能不驚動任何人在禦膳房偷東西。”
    鄴帝臉色依舊不好看,想來也是,方才自己的兒子在禦花園鬧了一場,現在來了儲秀宮美人兒沒摸著,又要斷一樁公案,心情哪裏好得了。
    鳳心眉覷他一眼,怯生生道:“臣妾頭一次遇到這種事,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隻好勞煩陛下了。”
    鄴帝嗯了一聲,隨口問道:“你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怎麽不讓人去找朕?若非朕來儲秀宮,你豈不是還在為難?”
    “啊?臣妾特地派了人去請您啊。”鳳心眉疑惑道,複又明白過來,“難道陛下不是因為臣妾請命才來的嗎?”
    鄴帝心念一轉,已經清楚了,“這麽說,蘇子葉和另一個丫頭經過禦花園,是為了去承乾宮請朕?”
    鳳心眉並不知道蘇子葉和常紅在路上發生的事,也不知道二人沒有去得成承乾宮,略一猶豫,便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鄴帝臉上閃過一絲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