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叛徒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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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步之遙,就是生與死,成與敗!
蕭毅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一人身著龍袍,看來早就準備好了要接任下一任皇帝的位置。
可是認真想來,他膝下無子,還有誰,比這人更合適做下一任皇帝呢?
這人是他的兄長,蕭平!
先帝之子,自己的兄長,既往政績赫赫,不曾被逮到大的過錯,最終也隻是圈禁而已。
蕭毅猛然驚醒,從榻上坐了起來,一抹額頭,一手的冷汗。
那雙眼睛陰鷙而狠厲,再熟悉不過,他不曾想到,蕭平在圈禁的時候也不曾放棄過對皇權的渴望,依舊等在哪裏給自己致命一擊。
原來他才是最後的贏家。
蕭毅捂著臉笑了,他一步步踏上皇權巔峰,與心愛之人離心離德,最後蘇子葉自殺了,而他也在恍惚間丟了皇位。
蕭毅將手擱在額頭,閉著眼睛。鍾會本以為主子還在小憩,便想進來給主子蓋張薄毯。沒奈何,王府裏侍女一概不許入書房、不許貼身伺候,這些本該侍女和老媽子做的事,就隻能讓他這個跟班給包圓了。
其實本來還有一個太監小安子的,後來主子也不愛用了。鍾會一邊感歎著主子難伺候,一邊輕手輕腳給蕭毅蓋薄毯。
蕭毅倏忽睜眼,鍾會嚇了一跳,“主子,您沒睡著啊。”
蕭毅看他一眼,眸光冷毅不同以往,讓人心髒顫動,鍾會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主子周身寒氣,一副想要上戰場殺人的模樣,忐忑問道:“主子,您怎麽了?”
蕭毅收回目光,“沒什麽,隻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
鍾會膽戰心驚,一臉茫然,“什麽?”
“你在我身邊待了多少年了?”蕭毅坐起身,將薄毯甩到一旁,指了指桌子,“給我倒杯水。”
鍾會連忙應下,又倒了杯茶過來。才回答道:“屬下跟了您十幾年了。”
蕭毅點頭,的確,鍾會跟了自己十多年了,在未封王前,是暗衛首領,在去西夷戰場後,這些私下訓練的暗衛都轉到了明麵上,鍾會也順理成章成了他的親兵之首。所以這麽多年,他未懷疑過鍾會分毫。
可是就在夢中,在一身龍袍的蕭平身後,他分明看到了鍾會,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蕭平身後。
若非經曆過上一世,若非清楚自己上一世是怎麽死的,他都無法相信鍾會早就背叛自己了。
蕭毅疑惑的瞧著鍾會,就如第一次看到他一般。鍾會被敲得渾身發毛,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戰戰兢兢道:“主子,您怎麽了?”
“也沒什麽,我就是在想……”蕭毅緩緩道:“你跟了我十幾年,最後為何投向了蕭平呢?”
鍾會臉色丕變,他踉蹌著退後一步,不知所措的看著蕭毅。
蕭毅也正看著他,淡淡道:“將你手裏的東西放下吧,你們這些暗衛都是我訓練出來的,下一步想幹什麽難道我不知道嗎?”
鍾會大汗淋漓,縮在身後的手悚然一鬆,一枚指刀掉落在地。
蕭毅瞥了那指刀一眼,“這些都是我訓練暗衛時教你們的,你最後竟然是打算用在我身上?”
鍾會家境艱難,是蕭毅救了他,給了他活命的機會。如今毅王府沒有女主人,在成為親衛之首後,王府裏裏外外都是他在打理,在王府裏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蕭毅於他有知遇之恩,卻不知道他早已經歸降了他人。
‘砰’一聲,鍾會雙膝砸在地上,麵色灰敗。
蕭毅揉了揉眉心,揮揮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咱們也是十幾年情分了,你告訴我,你是從一開始便是蕭平的人,還是後來被蕭平拿捏了什麽把柄,不得不歸於他?”
鍾會心中有愧,不敢看蕭毅,伏在地上沉默了半晌,才道:“屬下……一直就是平王的人。”
原來如此。
蕭毅笑了一聲,“我一直就有動作,蕭平卻未曾留意到一般,怎麽,你們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鍾會道:“因為主子十分謹慎機敏,平王便吩咐屬下不要打草驚蛇,何況……主子對屬下的好,屬下並非全然不知,有些消息屬下也並未全數告知平王。”
鍾會麵露痛苦之色,他並非沒有良知的叛徒,蕭毅心思冷硬,但是對他不賴,信任有加,他不能全然的背叛蕭平,卻也不能全然的幫助的蕭毅。
“主子……屬下的家人、妻子都在平王手中,屬下沒有辦法。”鍾會聲音哽咽,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抑。
蕭毅卻明白了不少,蕭平就是上一世的最終勝利者,蕭越早就沒有翻身的就回了,蕭勻死在了父皇死的那一年,而蕭寧被蘇子葉殺了。
他登上了皇位,彈壓住了世家和周邊列國,最後卻是為他人做嫁妝,便宜了蕭平。
那麽一切都有了解釋,難怪子葉會和自己漸漸離心,最後求嫁蕭寧。而自己在鍾會的稟報中,得知子葉和蕭寧相處下漸生感情,勃然大怒,子葉剛起了個話頭便答應了。
自己娶了皇後,子葉已經傷心欲絕,子葉求嫁,自己便毫不猶豫答應了,也難怪子葉當年心死成灰。
原來早就有這樣的鋪墊了。
蕭毅不再看鍾會,聲音凝成一線,用內力壓著聲音傳出,“來人。”
片刻後,斷刃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狐疑瞧了眼跪在地上的鍾會,拱手對蕭毅道:“主子。”
“將他押下去。”蕭毅道。
斷刃的眼神在二人之間穿梭,覺得十分奇怪,最後猶豫道:“主子……這沒個理由就將自己親兵首領給押下去是不是不太好?”
蕭毅麵無表情看了斷刃一眼,沒有作聲。
斷刃被他的眼神給嚇了一跳。
鍾會站起來,低聲道:“並非沒有理由,我是蕭平派來的奸細,已經足夠殺我一千回了。”
斷刃聞言愣住,瞪大著一雙眼睛看向鍾會,有些不敢相信。然後麻溜的將人給帶下去了。
帶到半路,斷刃忽然回頭,百思不得其解,“鍾會,你說每次主子有什麽命令,殺人什麽的你都是衝在最前麵,如果你是蕭平的人,你圖什麽啊?”
斷刃一貫是活寶,鍾會也清楚,他看著斷刃低低笑了一聲,“真是羨慕你啊……”
斷刃皺眉,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羨慕的。
“隻需要忠於一個主子,隻需要按照主子的命令辦事,多好。”鍾會將話說完。
斷刃似懂非懂,轉身領先一步而去。
鍾會落後他一步,回頭看了蕭毅的房間一眼,有些落寞有些懷念。右手忽然忽然抬起,光影中似有白光掠過,直襲前頭的斷刃。
那是另一把指刀。
指刀即將落在斷刃頸後時,斷刃的後腦勺如長了眼睛一般猛然往前一滑,避開了指刀的襲擊。
斷刃轉過身看著他,麵上罩著一層寒霜,而四周屋頂,已經沾滿了手持弓箭的親兵,領頭之人就是小柳。
斷刃一臉可惜,“你用完了主子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鍾會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猛然回頭看向蕭毅的房間。然而那裏門窗緊閉,蕭毅已經懶得再理會他了。
“如果你真有悔意,束手就擒。主子會派人去蕭平那裏解救你的家人,畢竟十幾年情分,哪怕以後不能再信你用你,主子也沒想過要殺你。”鍾會說得很慢,麵上表情是難得的嚴肅。“隻是讓你和你的家人自去隱姓埋名過日子,死生不複相見而已。”
鍾會心頭湧起一股強烈的悔意,他一直以為蕭毅冷厲堅硬,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裏,自己生機已絕。卻不知道自己的一線生機是自己給揮霍沒的。
斷刃抬起右手抽出腰間的寶劍,長劍出鞘的聲音讓人耳膜震動,斷刃寒聲道:“主子已經仁至義盡,他與你再無主仆之義。拔劍——”
一把劍扔到了鍾會麵前。
“你若贏了,你便能走。”斷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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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宮後殿,太後鐵青著臉看著雲貴人,聲音都凍出冰碴子了,“雲貴人,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哀家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鳳心眉被蘇子葉扶著,聞言身子抖了一下,麵上依舊流著眼淚,看起來真是嫋嫋風流,掩麵道:“太後,臣妾不敢胡言亂語,臣妾真的看到了平王爺在拉扯葉姑娘的衣裳,看上去欲行不軌之事啊。”
太後這一刻無比反感這些小門小戶裏出來的女子,絲毫看不懂人的臉色,也聽不懂人話裏的意思。這是什麽地方,是慈安宮啊,而涉及的人又是誰,是當今陛下的兒子,是平王爺啊。若是旁的嬪妃,被她那麽一問也應該知道要怎麽回答了,偏鳳心眉聽不懂,依舊答得耿直。
太後不勝其煩,抓到鳳心眉話裏的漏洞,咬著牙問道:“你也說了,隻是‘看上去’欲行不軌而已,不一定是真的。”
郭惠妃和德妃等妃嬪都聽得分明,太後表明了要保平王,雲貴人若是聰明,也該順著太後的話說才對。
鳳心眉愣了一下,泛著水光的眸子看著太後,眨了一下眼睛。
太後以為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是臣妾說錯了。”鳳心眉道,“並非‘看上去’欲行不軌,而是就是欲行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