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也不想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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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悠然郡主?”鄴帝重複了一遍,話裏帶著一絲寒意,目光銳利,“去召那個小太監過來,和悠然郡主當麵對峙。”
    鄴帝心裏心思翻湧,如果這事是真的,那蕭悠真的是可以興旺大鄴的人嗎?
    蘇培安聞言應是,便要轉身,蕭悠倒是開口了,“陛下不用派人去問了,這事的確是我做的。”
    這話一落,就如平湖驚雷,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德妃。
    她原以為這件事是廣賢王妃故意設計的,為的就是給嫡女珍萍郡主報仇,以廣賢王府的手段在宮裏買通一個無關緊要的太監也不是難事,但是見蕭悠竟然承認了,不由疑惑,難道這事真的是蕭悠做的?
    抱著同樣疑惑的人還有洛夫人和洛華章,她們自正殿和德妃娘娘說話,中途悠然郡主的確是出去過一次,不過她們無法想象,悠然郡主竟然真的會去燒西側殿,在宮裏縱火,可是死罪。
    鄴帝眼角抽動,最後問道:“這麽說,西側殿走水,的確與你有關?”
    蕭悠伏跪在地,“是。”
    “那你呢,與此事有關嗎?”鄴帝聲音提高了幾度,風暴欲來。
    蘇子葉心知鄴帝問的是自己,想起那間密室的一切,倒是清楚鄴帝為何非要問自己一個清楚。
    鄴帝原本以為自己不知道自己祖父之死,所以才敢利用自己帝佐星的身份,若是明白自己已經清楚祖父的死因,必然會尋個方法殺了自己。
    蘇子葉心中冷笑,鄴帝到底是老了,心中也有些猶豫和不確定吧。
    “奴婢不過是半路碰到悠然郡主,怎麽會知道這些呢。”蘇子葉無辜的看著鄴帝,暗道這件事的確是和自己沒有絲毫關係的。不過其中緣由她還是猜到了,蕭悠這次入宮,並不是被廣賢王妃算計了,她進宮就是為了算計廣賢王府的。
    鄴帝陰晴不定的盯著蘇子葉半晌,想事情來龍去脈捋了一遍,蘇子葉和蕭悠素不相識,碰到蕭悠也是碰巧……可是,蘇子葉也在中途消失過,鄴帝問道:“那你中途不在悠然郡主身邊伺候,去哪兒了?”
    蘇子葉道:“當時德妃娘娘留郡主用飯,奴婢身份低微,又有什麽資格在主子身邊伺候呢。”
    用膳不比平時,從口入的東西都是十分金貴的,若是有人在吃食裏下毒,簡直就是災難,因此皇宮裏各宮主子用膳時都隻留自己的心腹,鄴帝一想便明白了過來,咳嗽一聲,不再問蘇子葉了。
    洛華章的目光不動聲色打量著蘇子葉,她感覺比旁人更為敏感,察覺到了鄴帝對這個宮女與這事的關係更為關心,似乎他更在乎這個宮女是不是摻和了這件事。
    這到底是為什麽呢?洛華章無意中抬頭,覷見鄴帝眼神複雜,雜糅著許多情緒,不由皺眉,難不成鄴帝喜歡這個宮女?
    蘇子葉並不知道洛華章在想什麽,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噗嗤笑出聲來,重活一世,她都不知道洛華章竟然還有了這種驚人的想象力。
    鄴帝確定蘇子葉不知情,也與此事無關,才將精力集中到了蕭悠身上,語氣也平淡了許多,“朕記得,你出生不詳,廣賢王妃便讓你在安州老家養著,是欽天監卜算出你八字興旺大鄴,才讓你回鄴都,朕也封你為郡主,一應禮遇,都與珍萍相當。”
    蕭悠靜靜聽著,道:“是。”
    不過說話時聲音到底帶著一絲顫音,顯示她的心情不如表麵上這麽平靜。
    眾人都靜靜聽著,鄴帝如果開始煽情了,那大多就是要翻舊賬了,鄴帝是君,他一道聖旨就能讓蕭悠從安州回來,讓她從一個庶女變為郡主,同樣的,他一道聖旨也能讓蕭悠死無葬生之地。
    德妃心裏清楚,陛下年紀大了之後,對生死十分看重,或者說,他怕死,所以在自己向住持求了平安符並供奉在西側殿後,陛下來延禧宮的次數都多了許多。
    鄴帝不會容忍蕭悠拿他的平安符開玩笑。
    大鄴尚武,卻也相信從身毒傳入的佛教,鄴帝內心盼望著千秋萬歲,護國寺的住持一直很靈驗,他潛意識裏是相信的。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想必這位郡主今日會有深刻的體驗。
    德妃看著蕭悠和蘇子葉,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誰也沒有她這個在鄴帝身邊待了數十年的妃子更清楚陛下的性格。
    “朕待你不薄,可是你卻想著將朕的平安符燒掉,是盼著朕駕崩嗎?”鄴帝說到最後,聲音帶上了怒意。
    殿中之人聽這話都跪了下來,連聲求陛下恕罪。
    廣賢王妃側身狠狠一巴掌打在蕭悠臉上,逆著鄴帝的光線,鄴帝無法看到她的臉色和眼神。
    蕭悠受了這個巴掌,沉靜的看著滿臉怨毒的廣賢王妃,一語不發。
    “你害我的女兒時,可有想過會有今日?”廣賢王妃壓低嗓音,一字一頓從齒縫間蹦出來,“你害珍萍失去清白,不得不嫁給一個沒出息的人,本王妃早就發誓,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雖然一條命的代價,都不足以讓她解氣。廣賢王妃緩緩跪直身子,語氣也跟著舒緩了許多,顯然是說給鄴帝聽的,“悠然啊,不是母妃說你,你也太不知好歹了,陛下封你為郡主,一來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二來則是看在你的八字份上,你不想著報恩,竟然幹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廣賢王妃的聲音悲痛萬分,“你這樣無君無父,無情無義,真是太過分了了。”
    蕭悠抬起頭,臉上的五指印十分明顯,紅紅的指印稱著白皙的皮膚,十分顯眼。
    所有人都像沒看到一般,本來嘛,一個嫡母教訓一個庶女而已,有什麽要緊。
    過了今日,也許都不是郡主了,而是一具屍體了。
    郭惠妃眉頭深鎖,暗道宮裏的戲越來越好看了,可惜她懶得管這些事,和廣賢王府素來沒有交情,也犯不著為誰說話。
    其餘人則麵無表情,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看著方才還坐著、備受尊敬的悠然郡主。人世間的翻覆沉浮果然是瞬息萬變,蘇子葉則暗暗感歎,不過蕭悠真的會吃這種虧嗎?
    “母妃說得對,陛下何止待我,待廣賢王府都是深情厚誼。”蕭悠悠然開口,聲音不緊不慢,沒有認罪的頹廢,也沒有被揭穿的慌張,她十分冷靜淡定,哪怕千夫所指,哪怕方才挨了一巴掌。
    廣賢王妃眼神一凝,對上蕭悠的眼神,無端覺得渾身冒著寒氣,“……你這是什麽意思?”
    蕭悠徑自道:“父王是陛下的親弟弟,多年來政治上沒有建樹,全靠血脈宗親,才有如今的尊榮,陛下待父王,於君於兄,都是仁至義盡。但凡說出去,沒有不說陛下手足情深的。”
    蘇子葉低頭,本想伸手壓住自己的嘴角,但是覺得這麽多人看著這樣做不太好。
    德妃嗤笑一聲,“悠然郡主,你現在就算將陛下誇得天花亂墜,也救不了你自己。”
    “這便是誇了?”蕭悠揚眉,哪怕跪著,眉眼間也有一種不屈,“難道德妃娘娘認為陛下不是仁至義盡的君王和兄長?”
    蘇子葉見了不由一笑,這種有點兒委屈有不屈的表情,是鄴帝最吃的那一套,這一招是吳旻昊教蕭悠的嗎?
    德妃被噎了一句,連忙要解釋,鄴帝擺手,示意她不用多說。
    “你現在說盡好話,也難以掩蓋你的罪孽。”鄴帝的確沒有鬆口。
    “是,臣女也沒有想過要掩飾罪孽,尤其是不會再傻乎乎的掩飾別人的罪孽。”蕭悠笑了一下,看向廣賢王妃,“母妃,您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