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狗咬狗
字數:4225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錦囊妙手,王爺請自重 !
原本爭吵的眾人都安靜了下來,探頭看向門口,想知道進來的人是誰。
蘇培安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廣賢王整個人都激動了一下。
“奴才王爺、王妃、兩位郡主。”蘇培安一如既往的禮數周到,並不因為一家四口淪落到天牢而半分怠慢。
也許正因如此,蘇培安才能在多疑猜忌的鄴帝身邊待這麽多年吧。
廣賢王連忙笑了笑,“蘇公公快快請起……敢問,是陛下召見我嗎?”
蕭悠揚眉,有些不敢相信麵前這個卑微作態,都不敢再自稱‘本王’的男人是娘親當年嘴裏的英雄。
天家皇子又如何,宗室親王又如何,到了天牢,就嚇破膽了。
蘇培安躬著身子,搖頭道:“不是,奴才是奉陛下之令,來請悠然郡主到承乾宮回話的。”
廣賢王有些失望,若是召見自己,還能辯白兩句,自己什麽性格,皇兄再清楚不過了,若是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自己,那可怎麽辦?
蘇培安轉向蕭悠,“郡主,請吧?”
蕭悠低了低頭,抿唇笑道:“陛下召見,當然從命。”
蘇培安有一雙利眼,還未進來時,裏麵的吵囔聲他也聽到了,現在見到廣賢王和廣賢王妃如怨偶一般分坐兩邊,珍萍郡主力持鎮定卻微微發抖,唯有這個庶出出身的悠然郡主,衣裳都沒有亂一絲,眼神平靜從容,沒有因為陛下召見而驚恐或者興奮。
獄卒將牢門打開,蘇培安態度更為恭謹了一些,“郡主請。”
鄴帝上了年紀,越發多疑不說,就連對江山的掌控欲都到達了一定的程度,就看他半夜宣召蕭悠想要了解情況,便可見一斑。
他怕有人覬覦他的江山!
當夜問完話,蕭悠沒有回天牢,而是在蘇培安的護送下回了廣賢王府,並且從內務府撥了丫鬟太監進府伺候。
廣賢王得到消息時,已經是翌日清晨。
蕭悠久久不歸,廣賢王妃揣測著,“這個小賤人該不會是已經被正法了吧?”她從未將蕭悠當成過自己的女兒,當然樂意看著她死。
蕭珍萍沒有這麽樂觀,不過此刻已經沒有力氣再和母妃講道理,並和她分說其中的關係了。
廣賢王對蕭悠的父愛有限,也懶得理會,總歸不是自己死就行。
獄卒來送早餐時,隻有蕭珍萍問了一句,“這個小哥,可知我的妹妹去了哪裏?陛下召見之後,我妹妹便沒有再回來。”
在天牢裏被召見,又久久不歸,所有人都覺得八成是已有不測。沒想到這個獄卒回道:“稟郡主,悠然郡主已經回廣賢王府休息了。”
“什麽?”廣賢王驀然喝問,滿麵都是不敢置信,“陛下讓她回了王府?”
獄卒不明白廣賢王為何如此激動,不由後退了一步,呐呐點頭,“是啊。”
“怎麽會呢。”廣賢王妃不住的搖頭,“沒道理陛下將她放回去卻還將我們關著呀。”
獄卒哪裏知道陛下是怎麽想的,連忙搖頭,“這個在下也不知曉。”
廣賢王靜了一會兒,忽然抓著欄杆道:“陛下呢,我要麵見陛下,我要陳冤!”
“父王要陳什麽冤呢。”一道平靜溫和的嗓音傳了進來,原本還在慷慨激昂說著要見鄴帝的廣賢王聲音戛然而止,看著一步步走下階梯的蕭悠,他神情有一絲恍惚。
蕭悠站定,背對著獄卒,她的嘴角一勾,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幸災樂禍。“陛下隆恩,若是父王願意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還有一線生機。”
蕭珍萍隻聽得到蕭悠的話,卻不曾見到蕭悠的表情,見母妃麵容猙獰,險些要撲到蕭悠身上撕下她一塊肉。
廣賢王妃難得的聰明了一次,她尖叫道:“是你!就是你!你故意害了王爺,害了王府,是不是?”
蕭悠收斂表情,往後一縮,做出驚恐的樣子,“母妃這是什麽話,女兒可是在陛下麵前求了情,才被恩準來天牢的,父王若是將罪認了,還能保住王府上下的性命啊。”
廣賢王再蠢,也明白過來,眼裏都要滴血了,握著欄杆的手緊了緊,怒斥道:“你在胡說什麽,本王不曾謀反,也不曾讓王妃製作過龍袍,為何要認罪?”
蕭悠愕然,“父王和母妃都不曾謀反,那龍袍為何會出現在母妃正院裏呢,父王也知道,能夠進正院的人,少之又少,能將龍袍藏在那裏的,除了父王命令,還能是誰?總不能是母妃吧?”
蕭悠語氣遲疑,“母妃是個女子,又何必收藏龍袍。”
言下之意就是總不能是廣賢王妃想做皇帝吧。
廣賢王和王妃二人都愣住,很多事情,所謂的證據也就是你不能辯駁而已,因為龍袍從王府正院裏搜羅出來是真的,而那件龍袍本應該在尚服局裏放著也是真的。
既然你說龍袍與你無關,那你倒是拿出你被人陷害的證據來,若無證據,又如何證明?
這就是一個死胡同。
廣賢王府如今都身陷囹圄,誰還能去查那些所謂真相?
蕭悠倒是在天牢之外,可是……蕭悠可以信任嗎?
廣賢王已經從那張驚恐的麵容下看到了張狂的底色,她十分享受這些人身陷囹圄。
見二人啞口無言,蕭悠道:“父王,陛下對這件事耐心有限,您也知道,除了龍袍,還牽扯到了前朝餘孽檀淵,這兩件事加在一塊兒,很容易讓有心之人想多,當然了,女兒十分願意相信父王的。”
廣賢王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良久後,廣賢王開口道:“那個龍袍,本王的確是毫不知情,而且本王已經有半月不曾歇在正院,又怎麽會讓人將龍袍放在王妃的正院裏呢?”話鋒一轉,轉向廣賢王妃道:“王妃,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便實說了吧?你為何要收藏龍袍?”
廣賢王反手拉住廣賢王妃的手腕,緊緊握著,眼裏閃過一絲急迫,他希望這個女人可以承認,然後將他自己的嫌疑摘出去。
廣賢王妃睜大眼睛,如不認識廣賢王一般,喃喃道:“你……你怎麽能……”
蕭悠站在欄杆之外,簡直想要笑出來,一個人的性格足以決定此人的命運,廣賢王這麽多年,都是靠懦弱和風流,才能讓鄴帝放心,並且做到親王這等位置。一個人懦弱久了,便成了真的懦弱,雙肩再無法承擔任何事了。
“王爺,咱們夫妻數十年,到了這種時候,你竟然想著要將妾身推出去頂罪嗎?”廣賢王妃不能相信,眼淚已經蓄滿了眼眶,她隻知道這個男人風流成性,文治武功無一有成,唯有親王身份。但是嫁給他時,她也曾歡喜過,甚至想著要與他兒孫繞膝、白頭偕老。卻不知道在這種緊要關頭,他會迫不及待想要自己去頂包。
但是她又如何會認命呢?
廣賢王妃一把甩開他的手,擦了把眼淚,“我真是看錯你了,以為你隻是風流成性,卻沒有想到你連做了的事都不敢承認。”
蕭珍萍:“……”
蕭悠:她就知道,性格決定命運。廣賢王妃的性格,才是將王府推入死亡的最終原因。
廣賢王妃哪裏想得了那麽多,心裏眼裏都是都是這個男人的不仁不義,絕情絕義,自己竟然為這個男人在後院裏爭了那麽久,鬥了那麽久,心中憤懣冒起來,“那龍袍明明就是你派人送進來的,然後讓我收著的,現在卻又想將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憑什麽?”
蕭悠眨眨眼睛,事情進展的順利程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