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可憐的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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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再次被老領導叫到家裏吃飯,馬易很是感動,想想這一切都是鍾立的功勞,最應該感謝的,就是鍾立。
    鍾立總在有意無意間,給別人最需要的幫助,這到底是天賦,還是藝術?馬易對鍾立又高看了一眼。
    身為市委常委的領導發話了,本來以為鍾立的目的就達到了,沒想到,宣傳過後,韓衛書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把這件事忘了一樣。這讓鍾立有點惱火,這家夥還真有點沙漠裏鴕鳥的感覺,蒙住了頭,就以為看不到屁股了,跟那天故意裝不知道他是局長一個樣。
    韓衛書這是圖什麽呢?錢又不是自己的,還能帶回家嗎?
    鍾立正想著,辦公室裏來了一位客人,正是局黨委副書記,吳陽。
    吳陽這個人,給鍾立的感覺,應該是心直口快,就像那天在工作會議上麵一樣,幾個老資格的副局長不敢說的話,她就敢說,一點也不怕得罪人,看起來是沒有政治智慧的表現,其實是大智若愚,至少在二院院長問題上,吳陽的機會還沒有丟掉。
    “鍾局長,關於秋河鎮衛生所擴建的事情我剛剛知道了,我認為,韓局長不一定會給你撥錢。”吳陽還是大大咧咧,一來就點明了正題。
    鍾立不置可否,笑了一下。
    見鍾立沒有表示,吳陽也就不隱瞞了,說道:“鍾局長,我跟你做個交換,隻要你幫我拿下二院院長的位置,我幫你把資金的問題搞定。”
    鍾立心裏來勁了,表麵卻沒有表現出來,淡定地說道:“吳書記,我覺得你找我做交換,好像秋河鎮醫院是我家的一樣。”
    這話有道理啊,秋河鎮衛生院又不是鍾立家的,做成了也不能算是鍾立的政績,而且現在秦升才也出手了,無論怎麽樣,都算不到鍾立的頭上,又不是衛生局一家出錢。
    吳陽顯然是沒有料到鍾立會這麽回答,愣了一下,還是不死心,繼續說道:“我有辦法讓韓衛書低頭,隻要鍾書記幫個小忙,對您來說,誰做二院院長,也沒有多大關係吧。”
    鍾立看得出來,吳陽很迫切,非常迫切,甚至不惜跟鍾立用出了利益交換這個詞,不得不說,很有膽識,利益交換人人在做,卻沒有人願意承認,像吳陽隻要直接說出口的,還真的沒有,想到她在工作會議上的表現,一點都不意外。
    鍾立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吳陽,不得不說,雖然30多歲了,吳陽還是有些風韻的,20多的時候,應該也能算一個美女,雖然不算頂尖美女吧,應該也是中等偏上的姿色,而且聽說,吳陽30多歲了至今還沒有結婚,應該也是一心撲在了工作上,現在有一個擺在眼前的機會,她當然很迫切。
    對於誰做二院院長,鍾立真的沒什麽訴求,隻要有能力,能幫助二院走的更遠,鍾立當然歡迎,現在他並不清楚具體情況,還不願意表態,吳陽的迫切讓他眼前一亮,或許選擇吳陽,應該也不錯,至少,比起年紀大的碌碌無為,不思進取,要好很多。
    鍾立沒有正麵答複吳陽,讓她很是失望,等吳陽走後,等吳陽走後,辦公室主任柏益榮鬼鬼祟祟地又走了進來,說鬼鬼祟祟,一點也不過分,柏益榮這個人,走路喜歡一步三回頭,好像老是懷疑背後有人一樣。進來之後,遞給鍾立一個文件夾,鍾立打開一看,是兩個秘書人選,一個叫李韋華,一個叫周棟。簡曆這東西,有些細節還是可以琢磨的,比如兩份同樣的簡曆,做工比較精致,簡曆比較詳細的,通常都是想要推薦的人,鍾立這個人向來喜歡反其道而行,比如眼前的兩份簡曆,周棟的明顯要比李韋華的精致很多,由此可見,柏益榮想要推薦的是周棟。
    “就這個吧,李韋華,叫他下午就來上班吧。”鍾立用手指敲了敲李韋華的檔案。
    柏益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顯然,沒有達到他的預期要求,但是也無可奈何,應了一聲,也不再強求,有時候說多了反而會露出馬腳,柏益榮雖然是正科級,好歹也是老油條,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下午的時候,李韋華前來報到,李韋華給鍾立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太會說話,人也長得比較黑,但是看起來很精神,屬於那種肌肉男,一點都沒有官場秘書的書生氣,鍾立的第一印象還不錯。
    一個好的秘書,需要他本身有覺悟,有較強的領悟能力,還有一個關鍵,他的領導就是他的榜樣,領導行事風格的好壞,很大程度上會對下麵的秘書有影響。鍾立經曆的幾任秘書上,袁成傑是最會辦事的,劉孔是屬於實幹派,根本不是官場中人,混到他的秘書,也不過是錢啟生的失誤而已,還有就是田金山了,鍾立在選取田金山的時候並沒有甄選,也是錢啟生推薦的,田金山的腐化並不嚴重,充其量隻能算荀大友安排在他身邊的一隻眼睛,不過作為眼睛,田金山也算做得不錯了。
    混了一天,基本上連文件都沒看到幾個,這個衛生局局長,還真是清閑。看了下時間差不多了,鍾立就回家了。
    鍾立的宿舍是衛生局宿舍,離衛生局也就一個路口的距離,雖然很近,鍾立還是習慣性開車,並不是他要炫耀自己的路虎車,而是鍾立擔心陳眉雪有什麽突發情況,這樣他就能第一時間趕去京南市。
    從知道陳眉雪得病之後,鍾立每天都要保證手機的電量是滿的,油箱裏的油是滿的,口袋裏也總裝著錢,這些習慣以前鍾立都沒有,他知道這些其實隻是表麵工作,但是他怕萬一有什麽緊急情況,他能在一分鍾不耽誤的情況下,衝到小雪的身邊,因為此時此刻,在小雪的腦海裏,已經隻有他一個人了,鍾立,已經是陳眉雪的全世界了。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鍾立就感覺有些不對勁,腦子裏麵很亂,為官以來,鍾立就發現自己有個天賦,那就是預感特別強,在一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的時候,心裏總會感覺到莫名的心慌,始終平靜不下來。此時此刻,又是這樣的感覺,難道又發生什麽事了。
    等鍾立打開門之後,明白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他的房間,遭到洗劫了。
    用洗劫兩個字一點不過分,鍾立80多平米的房子裏,幾乎全部給翻了個遍,衣服扔得滿地都是,書籍資料也是混亂不堪,誇張到前幾天剛買的一袋大米都被倒在了地上。鍾立隻能苦笑了,看來這個盜賊是空手而歸啊,因為家裏根本就沒有值錢的東西,他這個光棍,最值錢的就那輛路虎車了,所有權還不是他的,工作好幾年了,也沒存到多少錢,也就幾千塊錢的樣子,還全部都在工資卡裏,現金最近都帶在身上,看這屋裏翻成這樣,鍾立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小偷忙活了那麽久,實在是辛苦了,早知道應該留個幾十元在家裏的。
    鍾立剛要報警,突然發現臥室裏麵有異樣,鍾立睡覺起床從來都是不疊杯子的,整個家都亂哄哄的,唯獨床單鋪的很整齊,被子也被疊了起來,這是什麽情況?難道小偷閑著沒事幹,幫他疊了被子?那也太天方夜譚了。
    床上一定有古怪,鍾立打開被子,很仔細地研究了一下,並沒有異常,等他掀開墊被的時候,驚呆了,在他的墊被下麵,鋪了一層黃色的紙,確切地講,應該是符,就是迷信裏麵道士抓鬼用的那種符,滿滿當當,鋪了一層,要是不打開墊被,還真看不出來。
    這什麽情況,科學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人玩這套,靠幾張紙就能整鍾立了嗎?不管是誰,這還真是鍾立遇到過的最搞笑的陷害了。
    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啊,要是單純為了放這幾張紙,幹嘛要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唯獨床鋪這麽整齊,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等著被發現嘛,那這符放了也沒有意義啊。
    搞不懂,是什麽樣的智商才能做這樣的事情出來。
    鍾立把這些符收了起來,然後打了個電話報警。
    按道理衛生局家屬院報警,警察應該來得相當快才對,好歹也是官場中人,沒想到,整整坐了半個小時,兩個警察才慢悠悠地進來了。
    進來之後,一看鍾立是個小年輕,也不勘察現場,就單純地做了一個筆錄,詢問了一下出門的時間,回來的時間,然後通知鍾立等消息,就打算走了。
    鍾立最討厭這種態度消極的人,問道:“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
    其中一個年紀30多歲的警察不屑地回答道:“叫你等消息就等消息,哪來這麽多問題。”
    兩人正準備走,鍾立一把就拉住了那個警察的警服,說道:“就這麽走了?不用勘察現場嗎?”語氣已經有點不友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