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們隻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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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們隻活一次
第二天清早,厄蘭茲把目光從列在桌上的設計圖上挪開,之前在一些第四紀文獻的時候,他往往認為巫師們穿一身繡滿魔法標識和符號的長袍隻是為了表明身份。
在聯係扮演法之後,他又認為這可能是一種扮演法的具體體現。
現在,聯係他本人的研究結果,他認為這或許是象征組件在法術施展中的具體案例。
巫師們把自己的符號繡在長袍上,從而充當法術施展時候的象征組件。這樣就省去了凝聚出象征符號與魔法標識的組件,可以直接施法。
基於這一點,就可以進行一些個人修改。
長袍可以分為內外兩件,把符號縫進外長袍內側,避免太吸引人注意力,內長袍則綴以拉門,星符等用於召請靈體,施展儀式的護身符,滿足舊日時代神秘學的施展條件。
定製這一身袍子可能得花不少錢
想到這裏他就開始為自己的錢袋心疼。
這四周作為序列八,能夠享受職業機械之心每個月十二鎊的周薪,又被隊長扣掉兩鎊維修費,總共有四十鎊現金,加上之前攢下來的十鎊,總共也才五十鎊。
換算過來就是可以買半輛馬車
傳統定製正裝大概得花八鎊,這種袍子隻會比這更多,搞不好得投進去十二鎊。
在那短短的幾秒鍾,厄蘭茲動了施展儀式讓自己去講價,請謝爾德講價,直接催眠裁縫的多種想法。
哎,算了吧。那位裁縫賺錢也不容易,這一筆錢可能夠他生活很久了。
習慣性地從長袍裏抽出懷表,檢查了一下時間正好,他起身離開房間,朝著樓下走去。今天就是正式踩點的日子了,即使任務目標不出現,他們也要設法抓住或者殺掉那個魔女,以得到進一步的信息,而她作為名義上的公爵夫人,出現的概率是極大。
今天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全體機械之心到齊了,外骨骼式的鉸鏈,鋼筋與鐵條用充滿暴力美學的方式焊接,環繞齒輪和軸承旋轉,三位男性成員全都穿著製式厚風衣,掩蓋住外部結構。
作為唯一的女性成員,赫瑟爾背後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包,透過窺秘之眼,厄蘭茲可以看到她的背包裏裝著無限電發報器和一台安置式神奇物品,她似乎是作為勘探員和信息處理員。
“很好,很準時。準備好你的所有神秘學用品,我們五分鍾後出發。”
當厄蘭茲收拾好自己的全部物品後,全隊成員搭無軌馬車一路抵達了莊園外。
“三號,校正設備。”
“是。”
在隊長命令下,赫瑟爾行動迅速地甩下背包,取出發報機插入地麵,2號艾奇奧與1號休伯特則如機械般統一抽出自己右褲腿上捆有的黃銅鑽頭,插入大地深處。
在一連串齒輪轉動聲中,厄蘭茲能看到一層纖細的薄膜包裹著四人,從那上麵跳動的隱秘符號來看,似乎是一個機械式隱形裝置,之所以對他沒用是因為他的窺秘之眼已經質變到能看穿這層薄膜。
赫瑟爾熟練地打開艙蓋,戴上耳機,把天線固定好,剩下三人則用指頭按住自己的右耳郭,那裏一個齒輪狀的黃銅外設耳蝸把赫瑟爾打進的摩斯電碼精準傳遞。
“報告隊長,信息良好。”
“調整觀測設備。”
先前那台觀測設備也被取出,它形如一個小小的望遠鏡,鏡片上刻有深藍色的各類符號,似乎和門途徑或者窺秘人途徑有所聯係。
即使沒有非凡特性,也能製造出神奇物品“工匠”的非凡能力嗎。
此時在赫瑟爾的眼底,周圍的環境全都以俯瞰的視角被觀察,如果不是它穿牆能力微弱,勘探房間內部的消息就用不著厄蘭茲來費神了。
“報告隊長,設備狀態良好,可以正常運作。”
“1號,2號,到預設地點待命,4號,占卜危險情況。”
艾奇奧與休伯特快步跑遠,厄蘭茲注意到他們腳底的鞋子厚度有些超乎尋常,讓他們跑動的時候速度和對地壓力都降低了許多。
愣了一下的厄蘭茲迅速放下靈擺,用快速儀式執行了一次反占卜解除後,得到了相對安全的啟示。又抽出一疊塔羅牌,簡單地用聖三角牌陣預測了行動狀況。
“報告隊長,暫未占卜到危險情況。”
嗒嗒,噠噠噠噠。
“全體都有,我是三號,匯報情況。”赫瑟爾迅速使用摩斯電碼朝著另外兩人發出情報。
發報機的四個電鈕當中前兩個亮起綠燈。
“報告隊長,情況正常。”
“持續監視。”
從開始到結束,幾乎隻用了五分鍾,其中兩分鍾都還是我在占卜和反占卜
一抹冷汗從厄蘭茲的額角滑落。
如果我叛逃的計劃出現偏差,就必須要麵對這樣一支鋼鐵般無情,機械般精準的隊伍。他們可以對目標進行真正意義上的飽和打擊,傾瀉的火力能夠輕而易舉地把我抹除掉。
何其諷刺
他藏好自己的表情,確保隊長不會發現任何偏差。如果沒有格鬥學家在“巫師”層次的質變,想要藏好自己心裏的這種情感恐怕並不容易。
在本次演練結束之後,他們聚在一家咖啡館裏,由厄蘭茲的儀式魔法與隊長製造出的屏蔽設備開始詳細安排工作,分配計劃。
通識者們把他們的完美記憶能力發揮到了極點,每一種突發情況,他們都可以設定嚴密詳細的條例和響應措施,而不會慌亂。甚至為了照顧沒有完美記憶能力的厄蘭茲,他們還專門為他設定了一套比較寬容的響應措施。
也好。通識者的強記憶力會讓他們習慣性沿襲一個已有的模板進行響應,就像人們總是習慣用自己所學的東西衡量外物。
簡單的例子就是弗洛伊德的心理文學批評,把一切文學創作都歸因於戀母情結,成了一個文學批評史上的笑話
如此一來,隻要抓住自己計劃裏的幾個節點,針對性地予以反製,或許就能爭取到一點時間。至少可以從休伯特他們手裏搶到機會。從而針對——
他抬起自己的咖啡勺,凝視著杯子裏赫瑟爾的倒影,勺裏滴下一滴渾濁的黑水,把她的倒影攪碎,扯開,飛散
他們的指揮中心。
我們隻活一次,所以我必然要為此不計代價。
你大可怪我卑鄙恨我無情。
那都是我應得的。
與此同時,在卡朋特的宅邸當中,這個肥碩的商人晃動著手裏的酒杯,走過金絲穿紅絨編製的地毯,倚靠在自己舒適鬆軟的扶手椅上,享受著三位身穿紅緞長裙,麵容秀美的侍女服侍。
在他的麵前,有用大塊大塊的蜂蠟包裹住的女屍,還有懸吊在天花板上垂落的肢體,他們或秀美或俊俏的麵孔都停滯在了死亡到來前那最後一瞬的驚惶。
他費力地挪動自己肥碩的身體,靠在一具柔軟屍體的臂彎裏,他花了不少錢買來藥劑處理屍體,好讓它能夠保持這種柔軟的皮膚狀態,又把腳搭在另一具屍體跪倒在地的屍體背部,這個倒黴蛋敢和他搶生意,於是過了幾天他就中風了。
喝幹杯中紅釀,他把空的高腳杯放在天花板垂落的手臂指縫間,親了一口那隻手上的戒指。
愜意地放鬆著自己的身體,扭曲肢體組成的軟床輕晃。
小惡魔們倉促費力地用自己纖弱的肢體拉動人腸繃緊的五弦琴,敲打著繃著人皮的頭顱鼓,組成一曲褻瀆狂熱,激情高昂的小步舞曲。
就是這樣。
這才叫生活。
我們隻活一次!
會老去,容顏會褪去,激情會不再,
所以享樂吧,我的朋友!
歡歌樂舞,直到皮囊腐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