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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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樂曲

    謝爾德連忙鬆開手,那條肉乎乎的尾巴也跟著猛烈地甩動著。

    這東西居然是長在我身上的!

    他花了五六分鍾才接受這件事情,開始試著用自己的思想控製這條尾巴。它順從地擺動著,卷起放在桌上的一杯熱咖啡,遞到了謝爾德麵前。

    這種感覺很奇妙,如果試著走路的話,這條甩動著的尾巴能夠幫助他找到平衡感,    讓身後多出一點沉甸甸的感覺,還牽動著後背那塊的肌肉一起運動。

    在逐漸熟悉這條尾巴之後,謝爾德根據自己從魔藥中得到的知識可以確定,這應該是“催眠師”的龍化能力,可以讓身體初步覆蓋龍鱗,作為防護和進攻的手段。

    隻是魔藥似乎沒有說過會額外長尾巴這回事。

    也許這和我自己的身世有關係

    謝爾德根據他自己和普通“觀眾”的區別做出了判斷,    認定了問題可能的源頭。

    完成這些基本的判斷之後,    他的心理狀況也迅速在自我調節下恢複正常,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靠著逆向催動龍化的非凡能力,他成功地收回了那條尾巴,在需要的時候又能再額外長出。

    疲倦地癱在待客室的沙發上,他終於解決了晉升的第一部分問題。這是他作為非凡者以來,第一次服用魔藥晉升,那種數次自我意識都快溶解掉的危機感,現在想來都覺得恐怖。

    如果稍微有所不慎,或者沒有經常在集體夢境裏進出,對集體無意識大海有些許接觸,知道怎麽正確地處理這些問題,他更可能晉升失敗,化作大海裏的一滴水。

    接下來,他認為時機也差不多成熟了,作為序列六的非凡者,雖然還不是神秘世界的大人物,    但也已經可以接觸到各大組織的中層,調查自己的出身之謎。

    他知道,    自己對身世有許多不切實際的幻想,可生活不能止於幻想。

    如果不弄明自己為何而來,有什麽隱患,是一種對自己的不負責,更是對自己身邊所有人的不負責。

    想到這裏,謝爾德站起身,對著落地鏡確認身上和臉上的龍鱗都已經消退,扯正衣領,轉好帽子,扭開門走了出去。

    而坐在黎明號房間裏的厄蘭茲,正靠著椅背,揉著自己發疼的腦袋。

    這次灌輸本身很順利,隻是中途大眼睛找了過來,讓他不得不中斷躲避,完成之後更是來不及詢問原因,直接逃離了大荒野。

    這事情不論如何都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大眼睛的活化程度提高了,就是那種命運吸引的效果在增強。

    偏偏這種層次的內容,他根本就不應該接觸和去進一步思考。他隻能設計出“如果情況出現問題的應急措施”,而不能去想“如何從根本上阻止這種情況”。

    目前來看,    讓賽吉強行帶走自己,被瓦沙克暫時流放,自己念出詞語蓋住身體等,都是可以嚐試的措施。除此之外,靈體帶不來的東西,也沒法帶進大荒野幫助他。

    他在這段時間裏嚐試著研究貝爾納黛的口琴,但解讀上麵的花紋和咒文的結果始終是收效甚微。這是一個被固化了定點傳送類法術的口琴,通過吹動的音律來撬動神秘學力量。

    具體的作用原理和作用方式對他而言都是暗箱,現有的知識也不允許他解明。

    他隻能似是而非地模仿出一種吹奏後打開傳送門的神奇物品,原理則和貝爾納黛的截然不同。

    貿然把這種東西帶上大荒野,顯然是一個不可選的選項。隻能看能否靠著自己的靈體構建一些能傳送的法術,及時地逃離一個沒有距離概念的世界。

    確定了之後的改進方向,厄蘭茲的表情也變得緩和了一些,接下來,再過七天,就快到愚者的冬禮日,到時候當地會舉行隆重的慶典儀式。

    孩子們現在正在聖迪布瓦學院裏折愚者的小象徽,那一種棱形的紙墜裝飾品,造型類似於愚者無瞳之眼象征的抽象,更像是小小的紙魚。

    等到這件事情也做完,就可以嚐試著給這段日子劃上一個暫時的小句號。

    厄蘭茲拉開抽屜,從裏麵抽出暗金色的口琴,在布滿神秘花紋的口琴表麵,還有一塊缺失的部位沒有勾勒出圖案,而那一部分對應著的,是傳送術最終的作用地點。

    他隨便抽出另外一張紙,在上麵飛快地打著點。

    地卜術。

    在中世紀的歐洲,這是一種比占星術更為常見的占卜方法。製造一個星盤本身是相當昂貴的,而更為簡便,用十二個卦象來計算的地卜術會更加快捷和輕鬆。

    把這張圖鋪開,他抓一把石礫撒在十二個卦象上,按照占卜的盾形方式劃分區域,數出區域內的單複數,分別填入對應的宮位逆推位置和坐標。

    在五分鍾後,他已經推算出了那群海神信徒所處地理位置的靈界坐標。

    厄蘭茲抬起吸飽了虛幻墨水的筆尖,落在口琴背麵勾勒出纖細流暢的紋路,隨著墨水風幹,金色紋路隨之固定在口琴表麵。

    而在被他推演出的村落裏,德連坐在自己的棚屋裏,凝視著掛在牆上的獵槍。

    在掙紮的時候,他已經猜到了這麽做的用意——孩子們不懂宗教,也不懂仇恨,他們認為是什麽就是什麽,而現在他已經宣布,是海神帶走了他的女兒。

    如果她還能回來,她嘴裏說的一切都會變得比自己更有分量。

    他也想過直接宣布海神是愚者從神這件事,但他知道,如果自己那麽說,他拿不出神跡作為證明,隻會不再會被認為是海神的祭司。

    不僅會失去現在的一切地位,還會被覬覦自己位置的人處死。

    現在一切希望居然隻能寄希望於她。自己能做的是,如何順應即將發生的變化。

    對此都一無所知的尼婭正和女孩們坐在一起,晃著小腿,手裏嫻熟地折著紙魚。

    她們折得又快又好,並且還能拿到幾個帶回家保存起來。

    她想好了,她要把自己的紙魚壓在枕頭下,等回家之後就拿給爸爸看。

    凜冽的冷風將從狂暴海上刮來,寒冬和冬禮日,都在來的路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