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老朽巫大力,奉命押解西伯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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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

    通天身影遁去。

    天地複於平靜。

    孔宣望著接引準提離開的方向,露出鄙夷不屑的一笑。

    隨後,他轉過身來,目光看向白蓮童子,口中喃喃自語:

    “白蓮已死,千真萬確。”

    “大王果真掌握著輪回之力。”

    他目光收斂,繼續沉聲道:

    “成湯立,玄鳥生。”

    “母鳳,帝辛當真是你複活的契機嗎?”

    “如今這洪荒大陸,先天生靈所剩無幾,幾隻藏頭露尾之輩,也敢在躲在暗處算計洪荒。”

    “何時您才能歸來,主宰這片天空。”

    說罷,他搖了搖頭,一步踏出,站在了三山關的城牆之上,傲然而立。

    這道身影。

    在這裏站了數百年。

    這道身影,足足站了億萬年。

    孔宣走後,那位手持血刀的大漢咧嘴直笑,他指著袁洪喊道:

    “這位就是新任的朝歌總兵袁將軍吧!”

    “吾乃汜水關七首將軍餘化!聽說你玄功神妙無比,萬丈金身可以手撕法寶。”

    “改天有時間,咱們較量較量!”

    “哈哈哈哈!”

    餘化說完,突然摟著旁邊一位大將,連同他坐下的獨角烏煙獸的一起拽下界去了。

    袁洪咳嗽一聲,跟其餘諸位總兵抱拳一見,回到了朝歌境內。

    “散。”

    傲立在人間之上的大商總兵們,瞬間散去,回了各自關隘。

    朝歌城。

    白蓮童子看著身影散去的九霄雲上,歎息一聲,聽從子受吩咐,收了腦後七重光圈,回到了壽仙宮。

    子受躺在鳳棲梧桐木的躺椅上,手中禹王酒流入口中,他看著至今還未從震驚中平複心情的聞仲,笑道:

    “老太師,孤的酒你喝了一百多杯,這驚壓住了嗎?”

    聞仲恍然一震,回過神來。

    他一舒胸中悶氣,震驚道:

    “老臣不過丟個兒子,怎麽險些引發聖戰了”

    子受笑了笑,道:

    “這個邏輯其實很清楚。”

    “聞天是你的獨子,而你是孤的相國。”

    “聖人們以為,人間靠你才定的住,以為解決了你,孤就是一介凡人,有的是辦法算計我。”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子受將手中酒水一飲而盡,心中暢快無比。

    “可惜。”

    “他們失望了。孤不想讓你走,你就走不了。”

    “惶惶天命又如何?”

    “孤乃人王,人間的事,隻能我做主。”

    子受經過這一次試探,對人間氣運有了更深的了解。

    從彌勒敲悶棍綁人來看。

    凡是修仙者,都不願在人間施展法力。

    一旦他們在人間施法,會有極其嚴重的反噬。

    這個反噬,充分表現在一句話裏。

    一入金仙,不入凡塵。

    這句話,子受很早就聽聞仲說過。

    聞仲說,金仙入凡塵會殺劫臨身,心魔入體,自我崩潰。

    這顯然不對。

    彌勒和準提,都還活著。

    彌勒最後殺心已起,定要在人間截殺白蓮童子,他不可能自尋死路。

    這說明金仙之上的仙人,隻是不敢在人間施法。

    而不是不能。

    人間氣運對金仙之上的修仙者反噬巨大。

    但這個影響,顯然比不過道果被奪。

    當彌勒發現自己機緣被斷道果被奪的時候,就完全不在乎反噬了。

    準提為了救下這位西方教的準聖,也忍不住出手。

    以他這麽苟的性格都敢出手,證實彌勒亦或者他背後的西方二聖,甚至有可能解決氣運反噬。

    隻是這個反噬,極難消除,甚至會在消除的過程中,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所以,他們想盡辦法要弄走聞仲。

    子受敲了敲桌子,心裏做出了判斷。

    隻有人仙能在人間施法,不被人間氣運反噬。

    這就是接引口中人仙定人間的邏輯。

    紅塵之厄,就是人間氣運對修仙者在人間施法的反噬。

    這個反噬對金仙之下的仙人來說,是修為禁錮,不再有機會證道不朽金仙。

    對金仙之上的人來說,可能是修為大跌,跌下金仙。

    它隻是反噬,而不是規章。

    它和人王不能修行的天規不一樣。

    把這群天上的老陰貨逼到死路上,他們也會不顧反噬大打出手。

    當然。

    子受還試探出的更重要的一個信息。

    這個信息就是太上和鴻鈞兩人的態度。

    他嘴角浮起淡淡的微,道:

    “看來,隻要大商國運還在,至少太上和道祖,不會讓聖戰在人間發生。”

    子受話音落下,他突然陷入沉默,然後他抬起頭看著聞仲,道:

    “老太師,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聞仲一杯酒入肚,正準備倒第二杯。

    他抬起頭道:

    “忘了何事?”

    此時。

    朝歌城外一處仙山。

    此山險峻雄偉,常年雲霧深鎖。

    綿延的山脈之中,藏著一座高聳入雲的萬丈高峰!

    這座山峰之巔,罡風烈烈,日光遲暮。

    一位身披華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抱臂而坐,身體冷的不住的發抖。

    他一邊抖,嘴裏還一邊念念有詞。

    “大王曾言,若將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冷冷冷!天下無我這般人,能與飛鳥共日暮!”

    “爹,救命啊!”

    一個時辰後。

    中年男子即將被凍昏之際。

    一位身披盔甲的白發老者,騎著墨麒麟踏空而至。

    墨麒麟鼻子在虛空中一嗅,輕易發現了聞天藏身之處。

    “天兒!”

    聞仲急忙縱身而下,將聞天扶起,隻見他眼簾一張一合,嘴裏有氣無力的說道:

    “爹啊。”

    “你是何等的福緣深厚”

    聞仲聞言頗感欣慰,無奈搖了搖頭。

    誰知,聞天下一句緊接著傳了出來。

    “才有幸生了我聞天。”

    聞仲臉色一黑,拎著他兒子一條腿就坐上了墨麒麟,從萬丈山巔縱身飛下。

    “啊啊啊啊”

    空中一道飄飄欲仙的人影口中,頓時傳出回蕩不止的慘叫聲。

    相國府。

    聞天歸來,宴席繼續。

    隻不過。

    四處招待賓客,端酒敬酒的小閣老,右腿一瘸一拐,好像筋骨被拉傷了。

    在他身邊。

    老丞相商容用麻布包著頭,也在四處找人拚酒喝。

    聞仲府上觥籌交錯,沒有人知道,在朝歌民間,有一句民諺流傳開來。

    這句民諺正是“天下太平,白蓮現世”。

    同時,許多人將白蓮童子的形象畫在畫上,做成雕塑,放在家中跪拜。

    此後若幹年。

    這些人聚集在一起,自稱白蓮教眾。

    與此同時。

    朝歌城北。

    一隊車馬風塵仆仆由北而來,車馬中央是一架囚車,囚車裏枯草鋪席,坐臥著一名老者。

    姬昌看著炎炎烈日,心中五味陳雜。

    他昨日才率軍從此路北上,今日就成了囚犯,從此路被押回朝歌。

    世事無常啊。

    姬昌望向身邊那位高大威猛的老漢,臉上掛著微笑,問道:

    “敢問這位勇士,是何方人士,如何稱呼?”

    巫崇垂下頭,看了眼比他還要蒼老的西伯侯,隨之目光看向前方,淡淡道:

    “老朽乃北伯侯家臣巫大力。”

    “奉命押解西伯去朝歌!”

    “聽候大王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