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薑子牙破防了,人間不值得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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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官樓前。

    姬考幾乎破防了,他忍不住問道

    “大王,您不聽這白麵猿猴唱一曲嗎?他手中檀板,打出的音節,為世上之罕有啊。”

    子受瞥了他一眼,道

    “孤後宮佳麗無數,已經淪落到要聽一隻猴子唱小曲了嗎?”

    “還是公的?”

    姬考……

    他突然很後悔沒有把妲己送給子受。

    不過,想到蘇護所為,心裏又鬆了口氣。

    當真送上蘇妲己,也不是好事。

    把反賊的女兒送進宮當妃子,估計他也要進宮了,來一刀那種。

    子受吩咐侍衛將白猿綁走,喊了聲“袁洪,看好了!他祖宗也是你祖宗,道祖點過名的猴子。別給孤丟人……”

    袁洪……大王,我是通背猿猴,他是六耳獼猴,不是一個祖宗。

    子受說罷,目光望向姬考,淡淡道“還有什麽寶貝,趕緊拿出來吧,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姬考深深歎息一聲,這三件寶貝都是西岐傳世重寶,沒想到大王竟然一個都沒看上。

    於是,他和散宜生一起,將從天下搜羅而來的寶貝,一個又一個拿到了子受麵前介紹。

    然而……

    姬考隻感覺背後冷氣越來越涼,這位大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介紹到三十件的時候,終於聽到啪的一聲!

    子受摔碎了東海送來的琉璃盞。

    他盯著姬考冷笑道“這些寶貝,你都從何處得來?”

    姬考不明所以,顫顫巍巍道“從,從天下各地……”

    子受嗬嗬一笑“這天下是誰的天下?”

    姬考聞言一震,低頭道“自然,自然是大王的天下。”

    子受冷冷看著他,寒聲道

    “你也知道,這天下是孤的!你在孤的國土尋寶送於孤,是在羞辱孤嗎!?”

    姬考聞言,耳邊仿佛炸了一個響雷,整個人呆立當場,臉色慘白,然後噗通跪在地上!

    “臣,臣,臣絕無此意啊!”

    “大王明鑒!”

    散宜生也從未想到會有這種場麵,也跟著跪在地上,頭頂傳來的帝王氣勢,讓他顫抖不止。

    這,這就是帝辛的威壓嗎?

    子受冷哼一聲,道

    “汝開個破車,在孤的大商無證駕駛這麽久,沒有一點覺悟嗎?”

    “此乃欺君之罪!”

    他揮了揮手,道“都綁了扔到羑裏去吧。”

    姬考和散宜生還沒回過神來,就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塞進了嘴裏,然後被五花大綁,拖走了。

    “大王……您怎麽行事不循常理啊!”

    子受見姬考被拖走,才露出一抹微笑,他看了眼身前的七香車,不由托起下巴,道

    “聞仲,給你三天時間,搞清楚這駕七香車不要推引就能行駛的道理。”

    “然後給孤算出來,打造這輛七香車的本錢。”

    “最重要的是,你要找一找其中中有沒有技術壁壘,哦,就是它是否需要某個特定的仙術。然後找出來替代的辦法,呈上來給孤看。”

    聞仲“……”

    “這幾句話,怎麽聽起來這麽怪?”

    聞仲心中疑惑轉瞬即逝,然後他道了聲遵旨,隨即打開眉心天眼,朝歌神光綻放,三山五嶽來了一眾截教弟子。

    子受捧著蘇護用人間之火煉製的最新款昆吾山赤鐵款保溫杯,喃喃道

    “農業五年已經完成,文化五年也進行了一半,工業啟蒙是時候開始了。”

    “不過,總覺得缺人手。”

    “總不能都逮著聞仲一個人薅羊毛啊。”

    ……

    昆侖山,玉虛宮。

    元始天尊負手而立,看著浩瀚的人間,他乃天道聖人,天道劫氣落下,感受最深者之一。

    封神量劫,天降劫氣,凡入劫之人,冥冥之中都會按照既定的命運前行。

    這就是天命。

    天命當你活,便是自殺一萬次,依舊死不掉。

    天命當你死,你出山采藥,莫名就被幾千裏外的一箭射死了。

    “天道對命運的掌控,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

    “道祖怕是永遠逃不掉了。”

    元始天尊喃喃低語。

    他目光垂下,下方跪著一個七十歲的老者,老者正唉聲道

    “天尊,弟子乃真心修道,情願在山苦行,不敢貪戀紅塵富貴,望老爺大發慈悲莫要趕我下山。”

    元始眼神幽幽沒有變化,無悲無喜的聲音傳了下來。

    “薑尚,你生來命薄,仙道難成,隻可享人間富貴。如今成湯氣數已盡,周室當興。你當與我代勞封神,下山扶助明主,身為將相,流芳百世。屆時,也不枉你上山修行四十年之功。”

    “此處亦非汝久居之地,早早收拾下山去吧。”

    “你命緣如此,必聽乎天,不可違拗。”

    “弟子……”

    跪著的弟子還要開口,早有一仙走上前來,扶起他道

    “子牙!機會難逢,時不可失啊!況天數已定,自難逃躲,快下山去吧。”

    薑子牙看著眼前碩大的額頭,隻得道“弟子領師法旨!”

    ……

    一個時辰後。

    一座仙山上,長滿了一年開花四次的仙桃樹。

    桃園之中,鹿鶴唳鳴,落英繽紛。

    薑子牙關上了茅屋破門,堆好了柴火,收起煮茶的青銅壺,將四十年來的一切塵封。

    然後下山了。

    山下,一位頭發灰白、披著蓑衣的煉氣士,回頭看了眼滿山桃林。

    他三十二歲上山,如今已然七十二歲。

    所學不過五行之術,倒海移山,長生的法子,半點也沒參悟,的確給師尊丟臉了。

    山巔。

    走出一位額前凸出,須發皆白,長髯垂下,喜笑童顏的老頭。

    他騎著仙鹿,手拿的拐杖上係著一個長生桃,開口笑道

    “子牙,前途保重。”

    薑子牙躬身施了一禮,深深歎息一聲,施展遁術下了昆侖,往人間遁去。

    薑子牙剛下到人間,頓時被浩瀚如海的人間氣運嚇了一跳。

    此時的人間氣運之中,更是帶著一股龍威,時而傳出龍吟之聲。

    薑子牙?????

    我下山的方向不對嗎?

    薑子牙目瞪口呆,然後發現,隻有大商境內氣運如是,西岐方向的人間氣運卻和四十年前相差無幾。

    薑子牙許久後才回過神來,啞然無語道

    “師尊說成湯氣數已盡,周室當興,莫非是記錯了?”

    “成湯這氣數,就算有昏君禦駕親征、兵敗被捕,耗損國力、擅殺朝中定海神針,也打不光如此強大的國運……”

    薑子牙看了眼西岐,又看了眼大商,沉吟道

    “師尊說我當為周室將相,便去西岐一趟吧。”

    薑子牙話音落下,落下人間,然後施展土遁,看著西岐去了。

    誰知。

    薑子牙距離西岐王城還有幾十裏,被幾位稀奇古怪的修仙者攔了下來,他們梳著西方的發髻,穿著耷拉,盯著薑子牙目光不善,道

    “汝為何人,可有路引?”

    薑子牙一愣,搖了搖頭,他匆忙下山,哪裏有什麽路引。

    他放眼望去,發現西岐城外幾十裏開始,每十裏一個關隘,查驗著來往的行人。

    “這是何故?”

    “有妖怪嗎?”

    薑子牙心中疑惑,誰知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幾十柄長戟便直刺而來,負責查驗身份的修行者喊道

    “抓住他!”

    “這必然是大商來的奸細!”

    薑子牙趕緊擺手,解釋道

    “諸位,誤會了!”

    “吾乃玉虛門下,此次下山,奉師命討一將相之位,輔佐周室,取代成湯。”

    幾位西方修行者以及幾十名士兵目光古怪,靜靜看著他,仿佛看著傻子。

    然後,周遭法力瘋狂湧動,一道道法術砸了過來!

    薑子牙頓時目瞪口呆,心裏有千言萬語,最後化成了兩個字,吐口而出!

    “快跑!”

    說罷!

    他立刻施展玉虛遁術,眨眼間逃出了上千裏,隨即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無語道

    “這……這周方國發生了何事,怎麽變成這樣子了。”

    “吾當年來此,季曆篤於行義,姬昌名聲鵲起,西岐城開放好客,如今怎跟防賊一樣?”

    薑子牙平息了身上的法力,然後他抬起頭,整個人突然像半截木頭一樣,立在了那裏。

    他眼前有一座巨大的城池,城樓下掛著一方牌匾,牌匾上刻著兩個字。

    這兩個字仿佛帶著浩蕩王威!

    名曰“長安!”

    城樓之上,飄滿了獵獵作響的王旗,赫然也是“周”!

    然後。

    他身邊一群人似乎從西岐風塵仆仆的趕來,眼中充滿了憧憬和喜悅,他們撕爛了衣服,揮舞了起來。

    “東周!”

    “東周到了!”

    “鄉親們,我們到了啊!”

    “快,快去登記,今後我們就是東周的國民了!”

    薑子牙身邊頓時響起陣陣歡呼聲,他站在這群仿佛乞丐一樣的流民中,更像一個無處可去的流民。

    “東……東周?”

    薑子牙仿佛一個呆子一樣,跟著流民在長安城前的一處桌案上登記了姓名,然後進了長安城,隨之到了一個巨大的廣場。

    廣場上足以容納數萬人,廣場正中有一碩大的石牆矗立在那裏,牆上貼滿了各種各樣招募工匠的告示,密密麻麻不知凡幾。

    “花匠,一月一錢。”

    “畫師,一月十錢。”

    “勞力,一個半錢。”

    ……

    “喂,老頭,你都七十歲了,不在家養老,來這裏做什麽?”

    薑子牙正看著,突然聽到一個粗獷的聲音,他回過頭去,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肩上扛著重達千斤的木料,臉色不變的跟他說話。

    然後,薑子牙擠出一抹笑容,與之攀談了起來。

    ……

    半個時辰之後。

    薑子牙眼神複雜無比,他終於從這位大漢口中的得知了一切。

    “姝王妃為民請命,叛軍為之感動,挾世子姬高在畢城立國,世稱東周。”

    “師尊……這種大事,你怎麽不告訴我?”

    “這,這,這,周室當興,究竟是西周還是東周!”

    “弟子實在不知啊!”

    薑子牙給了大漢一些金子作為酬謝,然後在這片招工的場地站了一天一夜,最後走出了長安城,口中喃喃自語

    “我似失林飛鳥,竟無一枝可棲。”

    “如今這世間,薑尚竟隻剩下一位結義仁兄,宋異人了。”

    “他身在朝歌,我暫且投奔他吧。”

    “師尊,待我理清楚這人間之事,再遵師命行事。”

    說罷,薑子牙借土遁往朝歌去了。

    ……

    昆侖山,麒麟崖。

    南極仙翁站在桃園山巔,摸了摸光溜溜的大額頭,他總覺有什麽事,忘記囑托給這位師弟了。

    “算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不過……一個傀儡……也封不了神……”

    話還未說完。

    仙鹿上頓時鼾聲四起,南極仙翁掛在鹿上,搖搖欲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