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商說書人,齊聚東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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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歌。

    九間殿。

    文武群臣站定,百官垂首立足,殿內氣氛緊張。

    殿前站著一位暗網的暗線,正在稟報東魯的情報。

    “薑恒楚在昆吾境內陳兵三十萬,自立魯國,昭告天下……”

    “言……大王若執意廢除分封,置郡縣,壞了國之根本。隻能不顧君臣之恩,起兵反商,守護成湯千年之祖製。”

    “還說聞太師紊亂朝政,蠱惑人王,乃作惡多端的奸佞老賊……請大王誅殺聞太師,以清君側。”

    子受……

    文武百官嘶……

    不愧是國丈大人,連老太師都敢罵,不怕被打死嗎?

    但,他們沒有開口。

    因為九間殿外跪著一妃子,不是旁人,正是中宮王後薑文瑛。

    自從王後得知父親薑恒楚反商,她便跪在了殿前,懇求大王治罪。

    誰知……這時,站在百官身後的惡來,呆頭呆腦,張大了嘴,忍不住脫口道

    “……這老頭膽大啊,他還活著嗎?”

    他話音剛剛落下,就發現嘴被一隻大手捂住了,然後聽到父親飛廉的聲音響起

    “嗬嗬,嗬嗬,對不住,他說的是我……我還活著!”

    “你這個孽子!”

    飛廉一拳頭砸的惡來腦冒金星,隻見王後幽怨的眼神望了過來。

    飛廉頓時哈哈尬笑,尷尬無語。

    哎……

    子受歎息一聲,對這兩個貨色,真是無力吐槽。

    如果子受沒記錯,這兩位秦朝先祖,也有巫族血脈,隻不過至今尚未顯露出來。

    不知是尚未覺醒,還是刻意隱匿……

    原本,子受對二人並不在意。

    但……

    自從子受知道,封神之中,有一隻堪比天道聖人的黑手,在地府之中,撥弄封神。

    他就開始心生警惕,對二人有了格外關注。

    若非商容的司神監沒有人手,子受已經將他們扔去統帥大商五十萬工匠,成為包工頭去了。

    其實……

    子受自己也想問,他這位老丈人還活著嗎?

    聞太師入朝至今,還未被人如此羞辱,難道能忍住?

    子受目光看了下去,卻聽暗線繼續稟告說

    “啟稟大王,聞太師初至東魯時,薑恒楚大擺酒席與聞太師敘舊,足足宴請了七天七夜,東魯舉城歡慶……”

    “聞太師覺得麵子上過不去,拖到了最後一日才說廢除分封之事,當時薑恒楚便破口大罵,太師歎息而走……”

    暗線話音落下,文武百官啞口無言。

    原來如此……

    老太師這是吃人嘴軟了。

    不愧是國丈啊,薑還是老的辣。

    不過,文武百官還是無人開口,集體噤聲,不敢發表言論。

    畢竟這是國丈……誰也不知大王是什麽心思。

    “大王……王後還在殿外跪著呢。”

    商容猶豫片刻,還是走出來,躬身稟告。

    子受目光看了眼跪在門外的薑文瑛,靜靜道

    “讓她跪著吧。”

    “跪著她會心安一些,不至於在中宮膽顫心驚,不知所措。”

    商容聞言,恍然大悟,不再多言。

    這時,暗線匯報完畢,最後說道

    “大王,據暗網情報……聞太師到東魯之前,薑桓楚曾見了幾位西方口音的訪客,疑似鬼方氏族人。”

    子受聞言,目光看向人間堪輿圖,落到了東魯大地。

    東魯。

    薑桓楚封地。

    當初武丁克鬼方,將這個大商最大敵對民族,趕出了九州境內,趕到了西岐以西的河西之地,祁連山下。

    若不出意外。

    這便是未來數千年,華夏最大的敵人。

    匈奴。

    當初那一戰,立功最大者便是鬼方族中的一位王族。

    他臨陣倒戈,臣服武丁,和武丁裏應外合,將鬼方一舉擊敗。

    此後,武丁封其為鬼侯,後改名九侯。

    武丁遷都淇水之後,重新分封天下,封其為東伯侯,改姓為薑,封地東魯。

    這就是東伯侯氏族的來曆。

    東魯在東夷和大商之間,占據古九州之中青州、兗州和徐州的一部分,以昆吾、琅琊為界。

    此時。

    黃飛虎的九州軍團,應該已經到了三州之地,正在和薑桓楚對峙。

    子受看著跪在烈日之下的薑文瑛,眼神平靜,卻讓人不敢直視。

    他靜靜開口說道

    “先是有崇氏,昆吾氏,散宜氏,現在又來個鬼方氏……”

    “這些上古遺族,還以為現在是部落聯盟嗎?”

    文武百官正襟危站,不敢言語。

    上古遺族。

    自上古傳承至今,盤根錯節,大部分都像蘇護一樣,改名換姓,隱匿著上古的身份。

    說不準。

    身邊就有幾位。

    子受話音落下,站起身來,他感受著東魯方向的大商國運,此時已飄搖不定,搖搖欲墜。

    人間一旦戰爭起。

    無論輸贏。

    大戰之地,必定氣運崩塌。

    隻怕,闡教之人,早已經在東魯等候多時了。

    他看向天外天,嘴角不由微微上浮,露出一絲冷笑。

    “老古董們,真以為孤拉出去軍隊,就是為了打仗嗎?”

    “你們隻怕沒聽說過戰略威懾。”

    “想要裂土分疆,擴張版圖,可不一定要狼煙四起,讓你們躲在背後陰謀算計。”

    子受嗬嗬一笑,眼中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眼神,他負手而立,開口說道

    “商容擬旨。”

    商容趕緊上前,殿前官捧紙抬案而來。

    隻聽子受開口說道

    “即日起,令東魯境內所有暗網暗線,全力配合大商說書人,將分封之不公,郡縣之先進,傳於東魯境內。”

    “告訴他們。”

    “我大商境內,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無處不飽暖,無處不均勻!”

    “告訴他們。”

    “天下人族均為一家,當同享太平,此乃人族之大勢。”

    “這便是郡縣製。”

    “告訴他們!”

    “東伯侯貪戀權勢、富貴、榮華,以一己之私,擅起兵戈!不以天下社稷為重,不以黎民百姓為重,不顧骨肉在朝歌為後……”

    “不配當他們的王。”

    “他們的命運,應該自己選。”

    “聞天幹了這麽久,也該讓天下看一看他們的能力了。”

    子受話音落下,九間殿寂靜無比,文武百官驚耳駭目,背後紛紛被冷汗打濕。

    他們身處朝歌,這裏可是天下說書人的起源之地,也是說書人最多的地方。

    自聞天同福酒館說書以來,說書先生幾乎成了酒館茶肆必請的人物,不知有多少位。

    文武百官心裏清楚,這些人的言論,對百姓的影響。

    如果這些話……

    真的在東魯宣傳開來,隻怕那位東伯侯在東魯子民心中的地位,瞬間和昏君劃上了等號。

    這當真是絕世的毒計……呸,妙計啊。

    殿前。

    商容持筆的手,都有些顫抖。

    大王這一手,太毒了。

    哪怕百姓手無縛雞之力……

    但當他們的聲潮響徹東魯,東魯大軍的軍心,也會大受影響。

    哪位軍人,沒有家人?

    商容擬旨之後,早有小旗官捧旨出宮,去同福酒館和龍門客棧宣旨。

    此時。

    聞天和路人甲正在招呼客人,收到小旗官呈到眼前的旨意,先是一怔,眼中露出一種一模一樣的神情。

    躍躍欲試!

    聞天收起王旨,臉上露出笑容,對著客人道了聲歉,道

    “諸位請回吧。”

    “今日,暫且關門。”

    客官不由開口“何時再開?”

    聞天笑道“隻待正道的光,照在東魯,便是本公子回來之日。”

    說罷,他放下驚堂木,手持折扇,轉身離去。

    龍門客棧。

    路人甲將一切托付給了新晉的甲字暗線。

    大王賜名龍門飛甲。

    龍門飛甲道“沒想到,前輩此次,竟然親赴東魯。”

    路人甲笑了笑,道“大人遠在東周,分身乏術。此次東魯之行,隻能我頂上了。”

    龍門飛甲抱拳道“晚輩祝前輩大勝而歸!”

    路人甲露出一抹笑意,然後看向二樓,道

    “這位雷二客官,可要招呼好了。”

    “畢竟,咱們忽悠聖人的路子不多,一定要保護好他的安全。”

    龍門飛甲點了點頭,道

    “最近,他一直在十裏鋪的鐵匠那裏打鐵,倒沒見他有什麽舉動。”

    路人甲一想到著上身專注打鐵的雷二,嘴角就忍不住抽搐,隨即想到上次那位定光山客官,不由說道

    “西方的客人……都挺別致……”

    “不愧是大王口中所說的八百旁門左道……”

    說完,他轉身離去,不久後上了一架馬車,車內聞天早已等著他。

    此車。

    無馬無轅。

    無風自行。

    欲東則東,欲西則西。

    車內有一方地圖,以靈石銘刻。

    聞天抬指輕點東魯,笑道“路人兄!你我有幸成為這天機車的第一位乘者,感覺如何!”

    路人乙抱緊了車輿,臉色發白,嗬嗬道

    “小閣老,您怕是不知道吧。這天機車……試駕了幾千次,摔斷了上萬條腿,才勉強可以平穩行駛。”

    “據說,仍有三成的致殘率……”

    聞天的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雙手也忍不住顫抖的抓住了車輿,道

    “大王……這次真的是委以重任嗎?”

    “確定不是……看我們不順眼了?”

    路人甲嗬嗬一笑,然後開始默念東魯之行的台詞。

    “吾等是埋頭苦幹的人,拚命硬幹的人,遇此天下大變之時,也當有為民請命的人,也當有舍身求法的人……”

    聞天……

    ……

    此時。

    西岐。

    渭水之畔。

    這一日,秋日颯爽,韶光正茂。

    一位漁翁正端坐秋日之下垂釣,一條又一條魚被他釣上了岸。

    他邊釣邊唱“自別昆侖地,俄然二四年。何日逢真主?披雲再見天。”

    這時。

    一位姿態豐腴的婦人端來一條鮮美的西岐蒸魚,走到漁翁身邊,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夾起魚肉,放到漁翁嘴邊,溫婉笑道

    “相公,來吃魚。”

    薑二目光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歎息一聲,將魚肉吞了下去。

    然後。

    他突然覺得口中有刺,正準備吐出來,突然聽到婦人羞赧道

    “相公,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妾身,有身孕了。”

    “咳咳!!!”

    薑二聞言,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魚刺直接卡在了嗓子……

    元神果不其然的再次走神了!

    他捂著嗓子,嘴裏發不出聲音,卡的兩眼泛白,就見身後一道身影,拎著手臂粗的木棍對著後背就砸了過來。

    “噗……”

    魚刺被砸了出來,薑子牙也被打昏了過去。

    一刻鍾後。

    薑二坐起身來,臉色無悲無喜,靜靜的看著她,道

    “你到底是誰?”

    婦人笑道“我是孩子他娘啊。”

    薑子牙無奈搖了搖頭,道“身家清譽,豈可亂開玩笑。”

    婦人笑道“薑子牙,前幾日的魚湯裏,我下了藥。咱們早就洞房了……”

    薑二呆立當場,元神如遭雷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