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收獲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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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啊,我最近沒時間,幫我直接把治療推掉吧。”陶林想都沒想,就做了回答。

    “陶林,你這可是在為難我了早預約好的療程,每次都推脫,你讓我怎麽跟人交差?”電話的另一頭突然變成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王明醫生早預料到陶林要說什麽,於是著急忙慌地搶過助理手上的手機,滿臉猙獰著提高了音量。

    “療程又不是我約的,我真沒覺得我有病。你要交差,就告訴別人我很好就行。”陶林不慌不忙地說。

    “我是個醫生,說謊騙人的事情我不幹。”王明醫生嚴厲地回絕道。

    “警局裏來了個案子,我最近是真沒時間。”陶林繼續搪塞道。

    “那藥總得吃吧?現在距離你上次來取藥,已經過了半年了。你別不拿心理問題當病,創傷後遺症會引起突發的驚厥與窒息,這是要命的。”王醫生苦口婆心地講道。

    “精神抑製類藥物的副作用很大,長期服用會導致注意力不集中,嚴重時會影響記憶力。這種副作用對我來說是不可接受的。”陶林冷冷地說。

    “治療創傷的唯一辦法是麵對創傷,除此以外吃再多的藥都無濟於事。”若是有人聽這冷靜又真誠的語氣,還以為陶林才是那個心理醫生。

    “我早就已經接受我身上的創傷了,不再需要任何治療,如果再有人幫我預約,你就把訂單原封不動地退回,備注裏附上我的原話。”陶林沒等王明醫生回話,便重新甩出一句話。

    “你”王醫生欲言又止起來。

    “我先掛了,忙著呢。”陶林連多勸幾句的機會都沒給王醫生,立馬掛掉了電話。

    陶林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把手機放在了旁邊。他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重新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回了電腦上。

    陶林敲擊鍵盤,一張鄭萱墜樓的現場照片在眼前停留,能他幾分鍾後把所有細節消化完畢,又換下一張圖片繼續觀察。

    “除了那扇被餘子江撞破的木門,天台上再沒有其他能通往外界的通道,案發後警方立刻封鎖現場,全部取證工作完畢以後,居民樓才重新恢複往常的秩序”陶林一邊想著,雙手握拳緩緩頂著自己的額頭,最後將身體支撐到了桌麵上。

    “還是得等餘子江,看他能否在居民樓住戶中,排查出與鄭萱結仇的人。”最後他歎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太陽穴。

    時間繼續流逝,從夜幕初降到淩晨深夜,疲憊感持續地席卷而來。陶林癡迷於電腦上的照片資料,他像是一台機器,不停重複著敲擊鍵盤的動作

    第二天一早,陶林被手機鬧鈴吵醒。他深吸一口氣直起身子,發現自己連電腦都沒關,就這樣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

    他把扶著自己的脖子轉動了幾下,酸麻的感覺立刻侵襲全身,惹得陶林一下猙獰起表情。

    最後他拖著睡眼惺忪的身體洗漱整理,驅車直接往警局的方向去。

    隻要沒有排課的時間,陶林都會到警局幫餘子江的忙。

    這幾天r城天氣不好,路邊積了厚厚的雪,環衛工正加班加點地清掃。今天的天空陰沉沉,還呼呼刮著冷風,小雪落了又停,停了又落,城市壓抑煩躁的氣氛更濃了。

    糟糕的天氣讓城市頻繁堵車,平時半個小時的路程,陶林今天足足開了一個半小時。

    來到警局的時候,餘子江辦公室裏的警員們,已經在如火如荼地忙碌起來了。

    “雪天路況不佳,隻能簡單聊幾句,我待會得提前回學校,省得上課遲到。”陶林一邊說,一邊坐到了餘子江的辦公桌前。

    “你的。”餘子江立刻把一張裝在深藍色皮套裏的證件甩在了桌麵上。

    他的力氣讓這證件順著光潔的桌麵往邊緣快速滑動,最後陶林一個手快半路截停。

    “這麽快證件就下來了?”陶林不免覺得詫異。

    他順勢打開皮套,隻見證件照下有一行顯眼的黑體字——r城警局刑偵顧問。

    “莫時秋親自給你弄的,他辦事真是有效率。”餘子江說。

    陶林什麽話也沒說,“啪”一聲利落合上證件的皮套,將他塞到了自己的上衣口袋上。

    “說說吧,忙了三天兩夜,有沒有什麽新的進展。”陶林直入正題。

    “鄭萱手上的傷,在今年1月17日有就診記錄。”餘子江說。

    說罷他從桌麵上拿起一份資料,給陶林遞了過去。上麵是鄭萱在r城第一人民醫院的病曆單,還有她當時的t片子。

    “骨裂,看起來真是挺嚴重的。”陶林呢喃了一句。

    “就醫記錄距離現在差不多十個月,監控錄像早就已經被覆蓋掉了,所以隊裏的人,隻能通過問詢的方式了解情況。時間過去這麽久了,醫院裏的人,對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早就給忘了。”餘子江歎了一口氣,看著手上薄薄的兩頁筆錄資料搖搖頭。

    “收獲甚微?”陶林聳了聳肩。

    “可以這麽說吧。”餘子江感歎了一聲,重新做直了身子。

    “我們問了當時坐骨科門診的醫生,他是個口碑十足的老醫生,竟然對鄭萱有點印象。”餘子江接著說。

    “我想他有印象,是因為問診的時候,鄭萱咬定自己的手是摔的。但她骨頭上是擊打的痕跡,不可能是摔的。很顯然,她在隱瞞自己受到傷害的事實。”陶林一邊看著鄭萱的病曆記錄,一邊接過了話。

    經驗豐富的醫生有精湛的醫術,也在閱人無數的經曆中成為了八麵玲瓏的人。遇到這樣一個非要隱瞞受傷過程的奇怪病人,他們往往會多留心一些,甚至能看出隱瞞者的難處。

    “醫生提到了一個值得我們關注的細節——陪鄭萱就診的是一個女人。”餘子江又說。

    陶林這時雙手環抱著,開始飛速思考起來:“女人”

    “我覺得有兩種可能。”很快他伸起了手,食指和中指比劃了一個二。

    “第一,這個女性朋友真的是她的好閨蜜,極有可能對鄭萱借錢的事情有所了解;第二,這個所謂的女性朋友,實際上就是她的債主,陪她來醫院是為了看好她的嘴。”

    餘子江聽著,點了點頭表示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