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林一直警覺地注視著老板的動作，等他再次直起身子，陶林看到老板手上握著一個棕色信封。

    “那隻狗的後事該如何辦，你自己回去看看吧。到頭來我也隻是替人賣狗而已，幫不了你多少的。”老板說著，把信封沿著桌麵推到了陶林麵前。

    “不過……如果你要是有其他的狗需要谘詢我，還可以過來找我。”那老板壓低聲音說著的暗語，陶林全都認真聽進去了。

    “謝謝。”最後陶林點了點頭，一推鼻梁上的墨鏡，抓起牛皮信封立刻塞進上衣的內袋裏，轉頭揚長而去了。

    【剛剛那個老板一直在說暗話，有可能是害怕自己的行為被顧繁森監視，我也得小心點才行……】陶林沿著人行道加快腳步，雖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但他仍然不敢有任何一絲放鬆。

    很快重新坐回車上，陶林沒有在這個可疑的地方多逗留，而是趕快啟動車輛，利落地打轉方向盤並入了車流。

    等車子徹底駛離了高新區科技園路，陶林這才忍不住靠邊停車，將口袋裏的信封拆開，查看裏麵的內容。

    信封裏隻有兩張打印出來的流水賬單，這應該是顧繁森手上黑卡近期的金錢往來記錄。

    賬單有有轉賬以及提現金額，還有轉賬的賬戶卡號。

    這兩張紙上的內容不多，陶林從上到下掃視，目光停格在了最後一次交易記錄上。

    “三月十二日，這張卡上提了八百萬的現金是怎麽回事……”陶林的動作一頓。

    最近居然有這麽多錢同時從這張卡死上走賬，這個顧繁森到底拿著這些錢幹什麽了？

    陶林緊咬著牙，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扶著下巴，調動起所有的腦細胞，艱難地思考起來。

    “三月十二日……對於顧繁森來說是什麽大事嗎？”陶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車道上的小汽車，一輛接著一輛從陶林的車窗邊一掠而過，帶出“唰——”一陣略顯得尖銳的聲音。

    陶林遲遲想不出來這一大筆錢是顧繁森拿來幹什麽的，車窗在雜亂的聲音便讓他覺得更急躁了。

    最後索性把這信封拍在了副駕駛座上，再一次啟動車輛，往警局的方向飛馳而去。

    沒到十分鍾，陶林就重新回到了警局，十樓的走廊上，他碰見了一直在廊道裏等著自己的陳蕊。

    陳蕊是不久前，陶林打電話找來的幫手。

    “這麽火急火燎地找我，還讓我帶個密封袋過來，陶老師有什麽發現嗎？”看到陶林來了，陳蕊往前走了幾步，把手上的袋子遞給了陶林。

    “采一下這個信封上的指紋，在數據庫裏對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這個人的詳細資料來。”陶林一邊交代，一邊把信封小心翼翼地放進密封袋裏，最後一股腦塞進了陳蕊手裏。

    “好的陶老師！”陳蕊點點頭。

    “還有——我也碰過它了，你注意區分我的指紋。”陶林又補充了一句。

    陳蕊做了一個k的手勢，加快腳步走開了。

    過了一個小時，陳蕊帶著幾個密封物證袋走進了第一刑偵支隊的辦公室，和她一起來的還有莫時秋。

    許嚴停職以後，局裏大大小小的事兒他都得管，這樣一個大忙人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餘子江還真是意想不到。

    還沒等餘子江起身迎接領導，莫時秋就抬了抬下巴，讓陳蕊直接進入正題。

    “餘隊，信封和裏麵的紙張我都已經做過檢查了，上麵有杜淩飛的指紋，還有一部分指紋，來自一個名叫李瑞的男人。”陳蕊同時給餘子江和陶林遞出一式兩份的資料。

    “這個李瑞有案底，幾年前參與過械鬥，這幾年倒是比較聽話，沒犯過違法的事兒，看起來他已經改過自新了。”她接著說。

    “是那個寵物店的老板，就是現在頭禿了。”陶林看著手上的資料，冷冷地說出一句話。

    “這個李瑞應該是杜淩飛信任的朋友。趙暮綁架案發布會當天，有人開車帶著杜淩飛逃跑，這事兒大家都還記得吧。”莫時秋說道。

    “這個李瑞能繼續留留，今天我去見他，覺得他有幫助警方將功抵罪的意願。不如就讓他留在暗線上，為我們收集信息。”陶林說。

    特殊時期，警方就得用特殊的人。

    “你們看看這個走賬。”陶林繼續開口，將一個密封物證袋遞了過去。

    餘子江結果密封袋，剛掃視一眼裏頭的單子，立刻就被三月十二日那一天吸引住了。

    一個負號後麵跟著一個8以及一大長串的0，餘子江掰著手指照單子數，數到第六個0時完全驚掉了下巴。

    “八百萬……八百萬他買了什麽東西？”餘子江苦惱地大歎了一聲。

    “八百萬打入對方賬戶後，立刻被轉移到了海外的現金池。我們沒辦法追蹤到這些錢最後到底去了哪裏。”莫時候說。

    “八百萬，在他們那一行買不了他要的四艘大船吧？”就在大家苦惱無言的時候，陶林忽然緩緩開口。

    “不可能的，顧繁森做的可是有風險的生意。這種不明不白的船價肯定要比市場價高得多，夏藝卓當時和顧繁森談判的時候，可是一口氣開了一單生意二十億的價格，怎麽有人願意拿著八百萬就入夥。”餘子江雙手環抱著，陶林剛說完就篤定地搖了搖頭。

    “定金是八百萬，最後分成就不一定是多少了。”莫時秋這時接過了話。

    “局裏盯了他那麽久，前段時間他一直沒辦法重新開始運貨，我們已經將他逼到不得不冒險的絕路上去了。顧繁森完全可以用更高額的紅利打動自己的合作夥伴，為了打通運輸路線，他甚至可能願意讓自己的分成處於下風。”他接著猜測道。

    “如果真按照你說的那樣，顧繁森在三月十二日的時候就用八百萬把船買下了，那他費那麽大勁讓杜淩飛大張旗鼓地綁架趙暮幹什麽……”餘子江聳了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