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百萬贖金:定時詐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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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圓跑過去,這才注意起一件不容忽略的事來,
交付贖金的兩隻錢箱,不翼而飛了!
嫌犯一聲不吭,帶著戲謔的笑容看著藤堂京,啐了一聲,“你們永遠也不會找到的。”
“你媽的”
火爆脾氣的藤堂京一腳就踢了過去,緊忙被周圍便衣探員們拽開。
隨後,各組探員配合水鬼在玻璃棧橋至嫌犯落網點的沿途水域搜索,但是一無所獲。
兩隻錢箱仿佛憑空蒸發了似的。
“一群廢物,二百多號人看不住一個嫌犯,還讓他從眼皮底下拿走了兩百萬,傳出去的話,治安署的臉還要不要了?”
目暮在通訊頻道裏勃然大怒,同時怒斥嫌犯雞賊。
眼下,隨著兩名嫌犯的落網,案情非但沒有明朗,反而陷入更深的困境。
高木涉那邊,孩子身上的定時詐蛋還有半鍾頭就將自啟備用電池,如果無法從嫌犯嘴裏問出密碼,整座居民樓都將夷為平地。
麵對談判專家的問話和警方的循循善誘,嫌犯不為所動,打死不開口。
這邊,裝有兩百萬的錢箱消失在水底,嫌犯似乎還是個主犯,打架不咋地,嘴皮子很硬,跟談判專家你來我往,唇槍舌戰,罵句橫生,將談判經驗豐富的老專家都給氣得捂胸口。
“錢箱子跑不了,總不能鬧鬼吧?繼續搜,一遍沒找到就搜第二遍,就算把明石河水抽幹,也要搜出來!”
目暮下了死命令,同時讓人調查兩名嫌犯信息,設法聯係他們家裏人,勸導他們說出詐蛋解鎖密碼。
十五分鍾後,總算有了眉目。
兩名嫌犯的家裏人一個沒找到,大概沒準是雙親盡失、家破人亡,又或許是哪個孤兒院養出來的孽障。
這條方向已是死路。
倒是河底的搜索有了發現,水鬼在一條河道轉彎處發現了隱蔽暗道,經探索,這居然是太和年間修建的一條隧道。
由於洞口坍塌,隻留有很小的縫隙通過,且水下作業困難,探員隻得回去尋找地圖,想辦法從地圖上找到隧道的出口。
出乎意料的是,隧道修建年限久遠,距今約有七十年,新版地圖上早已沒了標注,就算規劃局、城建局這些部門,找出來的舊版地圖也沒有標注。
最後還是圖書館那邊找到了太和5年的一張老地圖,發現了這條老隧道。
隧道直達一處地下防空洞,隨後通往東灣區的商貿市場。
“這下可麻煩了,防空洞通著的商貿市場,沿街約有一百一十幾家商鋪,中型超市五家,再加上一些流動攤販,就咱們這些警力,別說封鎖了,就是挨個排查調監控,15分鍾也來不及了”有探員憂心忡忡道。
“艸,從哪兒冒出來的第三名嫌犯,真他嗎見鬼了!”
藤堂京氣得一腳踹在牆上,踢得牆皮簌落落往下掉,牆體瞬間閃出一道長長裂縫。
從頭至尾,從治安署到檀木圓,分析的結果都是兩名嫌犯,就連嫌犯窩點裏的快餐盒都是雙人份,怎麽又冒出來第三個人?
檀木圓垂著腦袋坐到一旁,默默分析著這一切。
如此一來,身邊這個名叫城野的主嫌犯,在剛剛圍捕行動中的怪異舉止便解釋得通了。
他選擇在這裏交易,是因為這裏有條隱蔽的隧道。
但這條隧道的大小,最多允許裝贖金的錢箱通過,而成年人是萬萬無法通過的,嫌犯這是犧牲自我、奉獻他人?
當兩隻裝滿鈔票的、沉甸甸的錢箱透過那道窄窄的隧洞遞過去,隧洞另一頭的人,那第三名嫌犯,他是什麽感受?
他們交流了什麽,他們又交易了什麽,能讓這第三名嫌犯輕易帶走兩百萬的贖金,難道他就不會遭到同夥的猜忌麽。
檀木圓努力假想著當時的情景,試圖能從中找到什麽。
透過那黑漆漆、仿佛暗無天日的洞口,城野是否看到了第三名嫌犯那張堅毅,又或者嘲弄、同情的臉,他是否有過猶豫,他是否留戀過隧道黑暗的盡頭,那一抹微弱的曙光?
城野有沒有想過,自己此次冒險,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他又是否知道,此次相見,再無相聚。
在他身後,百名探員拉開的巨大抓捕網正急劇收縮,銀色手銬像勒緊的繩子一樣懸在頭頸之上,咫尺之遙。
第三名嫌犯呢,他是否有過愧疚,不舍,還是看著水下那張臉龐,義無反顧拎起錢箱奔向曙光
檀木圓回想著這起案件的每一處細節,幾乎從未出現過第三者的蛛絲馬跡,可結局實實在在就有著第三者,甚至可以說,他是最終的受益人。
他是幕後黑手、老板,還是借刀沙人?為什麽從未暴露過?
檀木圓搞不通是什麽地方出了疏漏。
距離詐蛋倒計時還有十分鍾,目暮處長的焦慮從耳麥裏麵的怒斥可以聽得出來,談判專家換了一個又一個,沒有人能從兩名嫌犯嘴裏撬開線索。
那個孩子馬上就要死啦。
檀木圓有些悲哀,他有些痛恨自己現在的無能。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希望現在能有一百次模擬的機會,讓自己立馬變身最偉大的治安官,能輕而易舉從案子裏查出端倪,從嫌犯嘴裏套出密碼,挽救那個無辜的孩子。
可惜他並不能,可惜模擬器也並不是萬能的。
它可以給你上進的機會,卻不會給你篡改結局的機會,機會隻能靠自己把握,結局也隻有自己能夠篡改。
那麽,從頭來看,究竟是哪裏出現了疏漏,這名第三者,在整件綁架案裏麵,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
他的存在,從頭至尾都掩飾得很好,就連兩名窮凶極惡的嫌犯,都願意為他奉獻,將最有可能全身而退的機會,留給了他。
他們之間,有恩情?
比如,戰友?比如,親戚?比如,愛情?
檀木圓舉著手裏的依雲水瓶,怔怔望著河麵,想要從波瀾不驚的水麵看透事件本質。
在綁架案一開始發生的時候,主嫌犯城野,負責殺害保姆並擄走了孩子,二號嫌犯駕駛搶來的環衛車,將藏匿孩子的垃圾桶迅速轉移。
隨後,二人在新魚津南路與第一京濱大道的交叉口會和,他們帶著人質,乘坐一輛黑色道奇套牌車揚長而去。
開車的,可能是第三者,也可能並不需要他露麵。
總之,這一係列操作,第三者的存在可有可無。
那麽,他扮演的角色是什麽,坐享其成的漁翁?
但他又有什麽資格,允許城野這樣窮凶極惡的嫌犯為他賣命,甚至甘願將裝有贖金的錢箱交到他手裏保管,就不擔心他帶著錢箱自此遠走高飛?
不,他一定扮演著一個角色,一個可能被警方忽略的,但至關重要的角色。
檀木圓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搜索著一切曾讓自己產生過懷疑的線索。
他的大腦皮層像座沸騰的火山口,劇烈運作,狂沸不止。
猛然間,他睜開雙眼,精光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