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酒店雙屍: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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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總要有人為正義買單,總要有人去做殺死惡魔的勇士,美智子是一個值得尊敬的犧牲者,包括她的前輩們,他們都是值得尊敬的,他們的死亡都是有價值的,曆史終將銘記他們!”

    聽完這話,原本還軀背微躬的檀木圓猛然坐直,喝道:“你到底殺害過多少人?你簡直無可救藥!你這個瘋女人!”

    瀨戶朝香不為所動,“這些年來,什麽難聽的話我都聽過,你這句話對我來說,簡直撓癢癢一樣。我厭惡那些偽君子,鹽田昭雄隻不過是我最痛恨的一個而已,他的死亡是我最嫻熟的一次謀殺,隻是沒想到屍體那麽快被人發現了,看來這次,老天爺沒站在我這邊,真是可惜啊。”

    “壞事做絕,總有一天是要暴露的,你以為能逍遙法外一輩子嗎?”

    強烈的震驚、憤怒使得他劇烈咳嗽一陣,“你犯下這些罪行,又跟你最厭惡的鹽田昭雄有什麽分別嗎?”

    “沒有分別。”瀨戶朝香自嘲的點點頭,“我本來就是個已經肮髒到骨子裏的風塵女,我不在乎的,哪怕以暴製暴又怎樣,隻要鹽田昭雄死在我手上就足夠了。”

    檀木圓頹然垂首,“你已經被仇恨蒙蔽雙眼,病入膏肓了你繼續講下去吧。”

    瀨戶朝香眨眨眼,紅唇咬住香煙,深吸了口,徐徐道來,

    “11:40分,美智子的手機接到了鹽田昭雄的電話,我用變聲器告訴他自己今天例假,讓一個要好的姐妹過去服務他,對方沒有懷疑,隨口答應了。於是我換上美智子的按摩師工作服,來到2502房敲門。

    起初這個老色鬼還有些防備,但他一看到我的腿和臉,就把持不住了,猴急的上來摸我,我讓他別著急,慢慢來,但還是被這老不死的占去不少便宜。

    隨後我們來到臥室,我讓他先趴好在床上,脫下衣服疊在床頭櫃,說要給他前所未有的服務體驗,這老色鬼就很聽話的趴下了,趴著手也不肯老實,在我大腿摸來摸去,真是該死!

    隨後我趁他不備,利用枕頭和消音器,從後麵將其射殺。盡管枕頭遮擋了不少血跡,但還是有不少濺到床頭櫃疊好的按摩師衣服上,我擔心暴露真相,就將衣服帶走了。”

    “彈殼和衣服呢?”檀木圓追問道,“該不會都被你從窗戶丟到森林公園了吧?”

    瀨戶朝香搖搖頭,“彈殼被我用力丟到窗外了,衣服則是被我帶回房間銷毀了,我怕觸發火警報警器,沒敢燒掉,而是用剪刀絞碎衝進馬桶了。”

    檀木圓聽完,跟藤堂京對視一眼,對方了然,立即派人去排查酒店連通的下水管道了。

    “方便說說,你迄今為止,已經殺了多少鹽田昭雄這樣的禽獸了嗎?”

    瀨戶朝香擠擠眼睛,像是在做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你可以猜猜看啊。”

    “你他嗎的殺了多少人自己不清楚嗎?你以為那些生命隻是供你複仇消遣的玩物嗎,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五個、十個、二十個?被你一同毀掉的還有這五個、十個、二十個人的家庭,他們有罪自有法律審判,而不是被你割草般削去生命!”

    檀木圓用力捶打著椅子扶手,幾乎就要站起身來。

    瀨戶朝香聽完一怔,旋即大笑起來,像是個徹底失去理智的瘋婆娘,一張精致臉蛋上露出極不協調的猖狂笑意,“該死,都該死的,死就死了,有什麽可惜的,大不了我賠他們一條爛命就是了!”

    她從陽台上跪坐起來,歇斯底裏的笑著,可是眼淚卻控製不住的砸下來,如潮水般的屈辱、孤獨將她包裹,蒼白的臉上掛著瘋狂的笑容,眼眶紅腫。

    愈來愈多的痛苦、仇怨如膨脹的氣球般,迅速衝蕩著頭腦的每一寸角落,交替迸發的躁狂感幾乎要讓她崩潰。

    瀨戶朝香猛然抬起頭直視著檀木圓,眼中是刺骨的恨意與麻木,

    “嗬嗬你懂什麽!!”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站在道德的製高點,高高在上,就可以像神一樣審判著我的罪行?你體驗過那種一瞬間墜入無底深淵的痛苦嗎?那麽你有什麽資格來對我妄加評論!!”

    她像是一下被抽幹了力氣,任由頭顱無力的垂向地麵,喃喃自語道:“像我這樣的肮髒的人這輩子注定不能,也不配擁有家庭、朋友、愛人嗬嗬,多麽遙遠的詞匯呢,我連一個正常人的人生都不配擁有”

    瀨戶朝香倏的抬起頭,靈動的眼眸裏中滿是怨懟,“可是啊,我還擁有決定死亡的權利,我不允許你將它剝奪走”

    哢嗒。

    手槍上膛。

    瀨戶朝香慢慢從背後摸出手槍,槍口指著檀木圓。

    “任何人都不配裁決我!”她說。

    檀木圓大腦嗡的一聲,霎時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毫無征兆的把槍拿了出來。

    自己也許馬上就成為下一個槍下之鬼。

    檀木圓覺得渾身的血都涼了,那雙本可以輕易跑過運動員的長腿仿佛灌著千斤重物,動彈不得。

    藤堂京以及房間裏的探員們紛紛舉起手槍,藤隊長怒喝道:“瀨戶朝香,放下武器,不要胡來!”

    可瀨戶朝香隻是瞥了他一眼,又將目光移回檀木圓,槍口終於緩緩放低。

    她低垂下自己的腦袋,聲音嘶啞,“我是一個喪盡天良的劊子手,我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頭腦,就像一個無法掌控自己情緒的怪物,也許真正該死的人應該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