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死亡通知:第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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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圓也覺得不對勁,正要起身找人去廁所看一下時,突然,茶餐廳深處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兩人立即警惕起來,起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茶餐廳的廁所衝去,尖叫聲明顯不是智子的!
衛生間裏的光線有點昏暗,但是足夠看清三個隔間,有兩間洞開著,最靠裏一間,門扇虛掩著。
門對麵,一個皮裙女人嚇得坐在地上,下身流出黃色液體。
藤堂京將好事者全部攔在外麵,檀木圓腳步沉重的走過去,轉過頭,一個熟悉的人影赫然出現在隔間裏。
智子坐在抽水馬桶上,製服裙子被褪到了腳踝,上半身被殘忍的劃開兩道血淋淋的口子,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十字!
大量的血液從身體流出,匯進身下的馬桶裏。
檀木圓憤怒的回過頭,死死盯住所有被藤堂京攔在衛生間外的人,他衝出去,讓所有人都留在這裏,不準離開。
一開始絕大多數人都未將他的話當回事,可隨著藤堂京將證件和配槍亮出,所有人配合地回到座位上,少數不配合的也被藤堂京揪住衣領拽了回去。
檀木圓示意服務員把守住茶餐廳的前後門,治安署的探員到場之前,絕不許任何人離開。
也許,凶手還並未離開,也許,凶手此刻正躲在人群中的某個角落,邪惡窺視著洗手間門口兩個手足無措的治安官。
在治安官的眼皮底下殺人,這種體驗一定非常美妙吧?
治安署的探員很快抵達現場,一撥探員對現場客人進行登記問話,另一撥探員在外圍進行勘驗,並調取監控,法醫跟物證科的同事進入洗手間。
檀木圓要了副手套鞋套發套,佩戴完畢後跟隨進入洗手間。
由於現場控製及時,並未遭到太大破壞,一切都還保留著原來的樣子。
第一目擊證人,那名皮裙女子坐在男女廁中間的過道上,眼淚嘩嘩的往外流,“我我什麽也不知道,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我走到裏麵,發現門半掩著,就看見死人了。”
負責屍體檢查的法醫是瞿藍心,她回頭瞥了檀木圓一眼,讓開身位,“一塊看看?”
檀木圓嗯了聲,來到隔間左手邊,距離瞿法醫僅一個身位的地方。
瞿藍心扳起智子的頭,她左眼眶底下有一片明顯的清淤,那是被拳頭擊打的痕跡。
瞿法醫輕輕一按,感覺到碎裂的骨頭在皮膚底下錯動。
接連檢查了幾個部位,不知不覺,瞿法醫雪白的大褂已經被大量血跡沾染,陰鬱的燈光照射在上麵,反射著詭異的光。
檀木圓忍不住頭皮發麻,理論上講,人是可以流這麽多血的,但當親眼見到時,又是另一種體會。
他既憤怒,又有些震驚的看著瞿法醫指了指智子身上鮮紅刺眼的傷口,粘稠渾濁的血腥空氣沾著死者屍體的味道,不斷鑽進鼻孔,侵入人的身體。
難以想象,剛剛還在同自己講話的女生,眨眼間就變成眼前這具屍體,屍體甚至還帶著餘溫。
就在檀木圓坐在外麵沙發上翻看雜誌時,洗手間的隔斷裏,智子正遭受凶手慘無人道的折磨。
瞿藍心丟掉手套,又換上一副幹淨的,繼續檢查道:“死者手腕有擦傷,是被地麵瓷磚磨破的,凶手襲擊她時將她按到了地上,隨後又拽進隔間,按在坐便器上,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利器捅刺”
瞿法醫指著上半身兩道猩紅色的裂口,“橫豎兩個巨大的切口,交叉成十字形,利器應該是一把雙刃刀。”
她將手指伸進傷口按了按,血液隨著擠壓重新流出,觸目驚心,“利器長至少十厘米,切口邊沿光滑,說明很鋒利。刀口整齊,沒有多餘的刺傷,說明凶手對自己的刀法很自信,也清楚自己的目的,這不是突發性犯罪,是有預謀的屠殺。”
聽到這裏,檀木圓下意識站起身,四處尋找著什麽,掃視一圈後,卻並沒發現想要的東西。
難道不是那個連環犯?
瞿法醫自顧自道:“凶手一刀水平,一刀垂直,然後又在十字交叉的地方狠狠刺上一刀,最後一刀造成了死者內髒大出血,死因也可能正是失血過多造成休克死亡。”
藤堂京從身後悄無聲息出現,皺著眉看了眼屍體的慘狀,輕輕捅了捅檀木圓。
“調查怎麽樣?”藤堂京問。
“大出血死亡,凶手應該一直尾隨著智子,這是早有預謀的殺人,但是我在現場並未找到象征連環殺手標誌的千紙鶴,很難判斷是不是同一人犯案。物證科的調查怎麽樣?”
藤堂京歎口氣,“不太樂觀,監控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咱們問話這個時間段,剛好是顧客最少的時候,並且洗手間附近並未安裝探頭。我懷疑是凶手提前埋伏在女廁內,並通過男廁的飄窗脫身離開,男廁飄窗的鐵欄杆是鬆動的,稍微瘦點的人都能鑽出去。”
他又指指洗手間的門和地麵,“公共衛生間進進出出的人太多,指紋和足跡也無法提供有效線索,凶手的思維很縝密,沒給我們留下任何破綻。”
檀木圓說道:“這樣的話,留在茶餐廳的客人嫌疑就很小了,目前唯一的線索就在屍體身上了,希望瞿法醫能解讀出有用的信息吧。”
藤堂京點點頭,看了屍體一眼,有些不適的退出洗手間。
讓他抓捕犯人,他可以眉頭不皺的第一個衝上前,然而,讓他麵對法醫驗屍,卻是另一種感受,那種緩慢而陰冷的壓迫是極其別扭的。
瞿法醫指著交叉處的傷口道:“邊緣有細微的條紋,推測凶手將利器刺入死者體內後,用力轉動,借此加快血液流失的速度。根據傷口附近肌肉組織變化,推斷凶手是先將被害人按在馬桶上,用利器劃出十字形傷口,隨後在交叉口戳出致命一刀,用力轉動,眼睜睜看著被害人生命隨著血液流逝,直至死亡。”
衛生間裏陷入一種恐怖的靜謐,溫度似乎瞬間降到了冰點之下。
檀木圓難以想象這是個怎樣特征的凶手。
他既凶狠,同樣思維縝密,沒留下任何暴露自己的線索。
就像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悄然潛伏在人類社會中。
也許惡魔當時就站在街對角靜靜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