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死亡通知: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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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上真司沉吟了會兒,終於點了點頭,“這種方法其實也行的通,這樣吧,我這邊做一下準備,到時候給你通知,畢竟催眠也不是說開始就開始的,還需要等渡邊惠那邊配合,不能立即進行。”
檀木圓告了聲謝,隨即離開。
剛坐進車裏,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檀木圓看來一眼來電顯示,發現是來自藤堂京的電話。
“怎麽了藤隊好,我知道了。”聽到來電的內容之後,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大約十幾分鍾後,檀木圓趕到案發現場。
是一座跨海大橋。
橋下拉起了警戒線,很多警務人員圍在內部進行取證。
檀木圓穿過人群,到達現場中心,一股刺鼻的燒焦味道飄進鼻孔裏,他下意識地伸手掩住了口鼻。
屍體被從灰燼中撥散開,由法醫進行檢查和初步現場檢驗。
藤堂京沉著臉走過來,遞給檀木圓一副手套,示意他注意保護現場。
隻見瞿法醫正翻開屍體上麵那層碳化的雜質,灰燼中有熱氣散開,她驚奇地發現屍體的局部未碳化,可以進行na化驗,於是進行取證。
檀木圓俯身蹲在地上,摸著橋洞中的水泥地麵,上麵依然有很高的餘溫。
“從屍塊被燒灼的程度來判斷,焚燒的時間應該不超過一個小時,也就是說凶手剛離開不久。選擇在少有人出沒的這麽一個地方焚屍,使用了汽油、木炭,看來是計劃好的。下方是泥沙地,所以凶手遺留下了腳印,旁邊插著一隻折好的千紙鶴,看來又是一起連環案,凶手再次動手了。”
幾乎相同的犯罪標記,但是與之前的不同,這一次凶手行事似乎非常匆忙,留下了很多可以調查的痕跡。
瞿藍心通過對屍體進行檢查,發現死者是先被人殺死,隨後拋屍在橋下,用汽油焚燒。
被燒焦的屍體隱約能看出是名男性,屍體的眼睛向外鼓脹如死魚眼,燒焦的皮肉上刀痕遍布,頸部的那一刀割斷動脈,不難判斷那就是致命傷。
隨後,勘驗人員使用勘察箱對橋洞外的腳印進行了檢驗,並根據腳印的大小、深淺、平衡程度等相關信息做出推斷,記錄在報告單上。
“腳印長度262,鞋子尺碼為歐碼42碼,皮鞋,鞋跟左右外側皆有磨損,走路外八字。”
“成年男性,身高170公分到175公分之間,年齡不低於35歲,穿老式皮鞋,搭配的應該是滌綸麵料的黑色夾克”檀木圓站在一邊,緊接著做出側寫。
“為什麽是滌綸麵料的黑色夾克?”藤堂京問。
“吸濕性差,顏色覆蓋性好。凶手可是來拋屍焚屍的,萬一沾到血跡,這種衣服是最不容易被發現、也是最好清洗的。如果我是凶手,我也會選擇穿這種麵料的衣服或者皮夾克,但這種天氣顯然不適合穿皮衣。”檀木圓回答道。
“你的側寫和上次有些出入。”藤堂京說。
“嗯,剛剛法醫整理屍塊的時候我跟著查看了一下,凶手並不是左撇子,我覺得並不是同一個人作案。”檀木圓說,“沿河焚火,轉嫁他人之禍。這家夥是在模仿,讓他人誤認為是連環殺人案,然後把罪責歸咎給前一個凶手,然後他就可以逃出法網。雖然學到了表麵樣子,但是他缺乏嚴謹和耐心。”
“這家夥,簡直就是平添麻煩”藤堂京握了握拳頭。
“結論不要下的太草率,屍檢過後再說吧。”瞿藍心換上一副新手套走過來說。
兩人紛紛點頭。
檀木圓在現場停留了一會兒,另一名叫康小北的探員突然跑過來,說在附近發現了一輛被遺棄在堤壩上的轎車。
於是,藤堂京立即帶著幾人趕過去。
停在堤壩上的車是一輛破舊的藍色老式本田,車門敞開著,車內物品雜亂。
“車主呢?”藤堂京問。
“聯係不上,我們猜測是死者的車。我們在車上發現了車主的證件,車上沒有煙盒,但是在扶手箱邊上卻有個打火機,指紋與其他位置發現的指紋不同。”康小北回答。
“如果這輛車真的是死者的,那麽很可能是被凶手用來拋屍的,打火機應該是從他口袋裏溜出來的。”藤堂京說,“保護好現場,先把打火機上的指紋送去化驗,等瞿法醫那邊驗屍結果出來,再拿車主信息進行核對一下。”
康小北帶著證物離開,調查小組的幾人留在了現場。
藤堂京圍著車轉了一圈,扭頭對檀木圓說,“殺人,用死者的車輛轉運屍體,丟在荒僻的地方焚燒,然後棄車離去。但他怎麽可能知道千紙鶴的事情,這個目前還是保密的吧?對此,你怎麽看?”
“要麽是他偷偷進行過調查,要麽就是有人泄露信息給他。若是後者的話,這件事情就不簡單了。透露給凶手殺人方法,無異於指使他去行凶,而透露信息者一定知道他是個馬虎的人,遠做不到真凶那麽幹淨利落,必然會在現場留下痕跡。一旦我們和警方認定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的話,此人就成為了替罪羊。”
那邊,瞿藍心已經做完了初步檢查,根據屍體傷口的腐蝕情況和周圍環境,大致推斷出死亡時間應該為昨夜的九、十點鍾左右。
“死者身中八刀,而致命傷在脖頸處,傷口很深,切斷了頸動脈。凶手下手穩準狠,用的是薄刃刀具,從刀口的形狀來看,很像是西式廚刀中常用來切魚和雞骨頭的出刃刀。”瞿藍心說道。
“屍體完整,但死者胸前被劃了整整齊齊的七刀,就連劃痕的長度都是相同的。”她又補充道。
“七刀。”藤堂京的視線重新落回到屍體上,“劃痕左右兩兩對稱,唯獨到了最後一刀沒有對稱的那一刀,對於強迫症的人來說,這看起來很難受。既然劃的那麽整齊,肯定是個強迫症,可他為什麽不把最後一刀劃完呢?”
“可能是因為他隻想劃七刀。”檀木圓說。
“‘七’這個數字,有什麽特殊含義嗎?”藤堂京皺著眉問。
“七宗罪。”
“什麽是‘七宗罪’?”藤堂京問。
檀木圓幽幽地說,“七宗罪,指的是人性的七種罪惡,它們分別是: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死者的身上被劃了整整齊齊的七刀,也許就代表著凶手對其罪惡的懲處。”
“如果那七刀算是懲處,那麽死亡該算做什麽?”藤堂京眸子驟然收緊。
“死亡是歸宿。”
“劃傷的傷口和致命傷的傷口切割麵不同,可以看得出是用兩把刀劃出來的。那些劃痕,更像是用水果刀劃的。”瞿藍心補充了傷口的差別。
“嗯,整齊的劃痕,與工整的碎屍有異曲同工的相似性。小圓,你來從犯罪心理的角度分析一下。”藤堂京說。
檀木圓定了定神,“從致命傷來看,先前幾案反映出來的凶手犯罪心理是一種迫於無奈的傷害,而在這起案件中,我能讀到的,是一種殺伐決斷的恨意。所以我覺得,這次的凶手不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