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死亡通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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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棚戶區川崎拓所交代的秘密地點,除了查出一片不知名血跡外,沒有其他任何發現,盡管藤堂京對此很惋惜,檀木圓倒認為正在常理之中。

    不管凶手是通過何種方式,選定了川崎拓這隻替罪羊,說明他的死亡名單已經即將結束,因此才急不可耐的找人頂罪。

    但顯而易見的是,凶手錯估了治安署的辦案能力或者誤判了川崎拓的心理,在藤堂京提出可以幫川崎拓家裏申請大病治療救助,並給予刑期減罪的條件後,對方竹筒倒豆子的把事情全撂了。

    至於凶手是怎麽蠱惑川崎拓的,這個目前來說不重要,甚至這起命案插曲跟整件連環案可能都沒太大聯係,案件還是由樸燦烈開始,到渡邊惠結束,四條人命。

    當然,渡邊惠僥幸撿回一條命,這件事目前仍是保密狀態,如果凶手得知,很可能卷土重來,再次實施犯罪行為,治安署可以借此來個甕中捉鱉。

    但是拿受害人的生命做籌碼吸引凶手,這有悖職業道德,甚至還牽扯到瀛洲法律有關誘凶的說法,比較容易引起司法糾紛,因此是下下之策。

    但檀木圓倒不認為這是個問題,因為從渡邊惠硫化氫中毒開始,就已經被凶手實施了犯罪,也就是說凶手的犯罪預備早已經開始。

    所以哪怕渡邊惠僥幸救回來,再次被凶手盯上,也與誘凶的說法無關,因為犯罪預備早已開始,渡邊惠已是受害者,治安署僅僅是利用這則消息進行抓捕而已。

    時間又往前推進了兩天,治安署仍舊進行著四名受害人的社會關係調查,隨著調查的深入,越來越多的龐雜信息羅列在會議室的巨大白板上。

    受害人的親人、好友、工作關係、社會矛盾、銀行流水、社交平台,甚至最近的行程軌跡都事無巨細的標記出來。

    再往下,是所有案件中出現過的可能嫌疑人。

    逐層分析,抽絲剝繭之後,排除掉部分嫌疑人,線索繼續指向其他人。

    檀木圓站在白板前完善著整個推理圖,他的視線跟隨人物關係線條向下移動,最後落在一個紅筆標記的圓圈上。

    圈內是一個名字:凶手。

    下方還有檀木圓標注的一行小字:

    二十到三十歲之間,身高176左右,或者更矮一些,單身或離異,疑有戀母情結,姓功能障礙

    左撇子,智商高超,可能是醫生、屠戶或嘿道殺手,有體力的男性,有一定經濟能力和交通工具

    這是目前所能側寫出的凶手信息,很多,但是微不足道,整個長濱市能找出符合這種特征的人選,不說大幾萬,數千總該有的。

    棚戶區的血跡篩查也沒有任何結果,對方無犯罪記錄,因此無法得知那大片的血跡屬於誰,但從法醫檢測來看,血跡出現的時間遠早於樸燦烈遇害時間。

    也就是說,樸燦烈很可能並不是本次連環謀殺的第一名受害人!

    目前,唯一可供參考的線索,就在渡邊惠和賽車俱樂部那裏了。

    因為渡邊惠的案子以及後麵川崎拓這個替罪羊搞出的烏龍,賽車俱樂部已經推遲了好幾天沒去調查,藤堂京打電話約檀木圓有時間一塊走一趟。

    檀木圓剛好也收到了三上真司的消息,對方已經作好催眠準備,今日便能開始,於是跟藤堂京把時間約在明天。

    他對賽車俱樂部也沒抱什麽太大希望,很可能又是空走一趟,而幸存者渡邊惠的催眠很可能給本次案情帶來重要線索。

    去傳媒大學接上了三上真司,檀木圓見他拎了兩個小箱子在後備箱,好奇問道:“什麽東西?”

    三上真司回道:“催眠用的。”

    隨後上了副駕駛,係好安全帶。

    檀木圓驅車開往榊原附屬醫院,那是渡邊惠住院的地方。

    路口等紅燈的時候,三上真司問道:“對渡邊惠的催眠,我不敢打包票說肯定成功,畢竟催眠在瀛洲國還是項不太成熟的學科,不像歐美那邊,已經形成體係,甚至被司法所認可,我隻能說盡力幫你催眠渡邊惠,至於能否問出線索,聽天由命吧。”

    檀木圓感謝道:“您這麽忙,還願抽空幫我做催眠實驗,有沒有結果都不是您的錯,我才應該感激您呢,等哪天有空請您吃飯!”

    三上真司笑著點頭,“還得叫上小虞那孩子,她有陣子沒見你了,昨晚還在le上跟我念叨你呢,說你們那個處長自從把她借給四處,就沒機會找你玩了。”

    檀木圓一愣,“原來她那個案子還沒結束啊,看來挺棘手啊,比我這樁案子拖得時間還久呢。”

    “先不說小虞了,等會就要做催眠了,你能先講講對這起連環案的看法嗎?”

    檀木圓略略沉吟了會兒,回答道:“目前看來,這起連環案是凶手在模仿十幾年前的麥田案,準確來說應該是模仿加致敬。但總體來看,凶手殺人應該是短期內的安排,他是受某一事件的刺激,臨時起了沙人的念頭,因此有些犯罪細節看上去很不合理,甚至對於他那種心理扭曲的家夥而言,是不完美的。”

    “比如呢?”

    “從樸燦烈到森真子,從智子到渡邊惠,沙人手段一步步降低難度,不知道是凶手的安排倉促還是急於結束一切,總之是不夠完美的。”

    “我大體了解過這些案子,首先是樸燦烈,被凶手以某種食人生物啃噬成了白骨,可以說是死無全屍、麵目全非。然後是森真子,被執行了類似古代大卸八塊的刑罰,再有就是智子,被凶手在屍體上劃出十字的標記,隨後一刀致命。渡邊惠的中毒,對整起案件來說顯得格格不入,興許是凶手倉促之下起了殺人念頭,因而殺人手法沒有太鮮明的特征。”

    說完這些,三上真司擰開自己的水杯品了口茶,繼續道:“凶手完全可以直接殺死他們,卻大費周章的選擇了最費時費力的方法,對此你有什麽看法?”

    檀木圓踩油門的腳放緩了些,他思考著,車廂內許久沒有人說話。

    “重生。”

    過了十多分鍾,他才說道。

    “哦?你這看法倒是很新奇,能說說怎麽分析的?”三上真司來了興趣。

    “從最容易分析的森真子入手,明明可以一刀斃命,偏偏要分屍,如果這是源自於凶手仇恨或者嫉妒的宣泄,那麽在分屍後又將森真子的遺體拚湊在床上,重新組成人形,這代表了凶手一種畸形的。”

    三上真司屏氣凝神的看著檀木圓。

    “這是凶手對她一種重新改造的,他希望能通過自己的改造,讓森真子贖罪,並重新做人。在這樣的過程中,凶手既發泄了複仇的快感,同時也表現出某種無法挽回的傷感與悔恨。樸燦烈和智子的死想來也是這種心理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