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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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之後,鄧九刀就告訴我這裏不宜久留,催促著離開。

    從李寡婦家裏出去,我感覺整個人都丟魂兒了一樣,壓抑難受。

    鄧九刀一直在勸我,讓我不要太自責。

    等溫大先生來了,先解決了我身上的隱患,再想辦法去超度李寡婦和李小蘇。

    我心裏頭的難受卻削減不了,李寡婦和李小蘇都是因為我才死的。

    若非是李小蘇被申河纏上,她們又怎麽會喪命?

    走在村路上,我腦袋都一直渾渾噩噩。

    對於申河,我心頭自責仍舊在,可對他剩下的,除了恐懼,就隻是恨意了。

    冤有頭,債有主,他找趙傑,是報仇,找我也是報仇,又何必殺害無辜之人?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到院子裏的。

    總歸鄧九刀讓我去休息。

    我沒進房間,隻是坐在堂屋發呆。

    此時我就在想,那溫大先生,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真的能拿下申河麽?

    天轉眼就快黑了,婆婆醒過來,到了堂屋裏。

    她喊我去弄點吃食出來,接著又叮囑了鄧九刀,說現在該他待在屋裏,今夜不可露麵了。

    鄧九刀試探的說了句:“劊手像我拿回來了,沒出問題,應該不”?婆婆皺眉,她又說道:“有歸有,但你非要今天惹得驚蟄一起出事?溫大先生會來,你過了今天,明天再幫忙不是更好嗎?”?鄧九刀這才訕笑了笑,他說曉得了。

    接著他才扭頭告訴我,說劊子手的驚蟄日,忌諱多,還真和那隍司張說的一樣。

    他叮囑我今晚小心,他幫不上忙。

    停頓片刻,鄧九刀又說道:“我屋內如果出什麽事情,聽到什麽聲音,你們也別進來。”?我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婆婆也略有不解,道:“院中有符,有東西,也應該擋在門口吧,你藏匿起來了,應該不會專門有”?鄧九刀撓了撓頭,他小聲的說道:“總歸,聽我的就對了,我肯定沒事兒,不然的話,反倒是容易出事。”?婆婆皺眉點頭,我才說了個好字。

    鄧九刀轉頭去了他住的房間。

    我這才趕緊去廚房弄吃的,等做好了之後,天剛剛擦黑。

    我送到鄧九刀房門口,又敲了兩下,他開了門縫,將吃食拿進去。

    也就這麽一瞬間,我瞟了他一眼,頓時有些心慌。

    鄧九刀很奇怪,他臉上像是有什麽細細的絨毛,眼睛也左右四瞟,就像是做賊似的。

    隻是我沒看清,門又給關上了。

    回堂屋,和婆婆一起吃東西,我食不知味,也和婆婆說了李寡婦和李小蘇的死。

    婆婆的臉色陰晴不定,她沉默半晌說道:“申河不能留。”

    ?我麵色艱難,不過又想起來岸邊的事情,我馬上和婆婆說了。

    婆婆眉頭更是成了疙瘩,道:“兩個?那就說,也不一定是申河?”

    我一時間接不上話。

    天黑的讓人心慌,我白天不想睡,反倒是這會兒忽然困的不行。

    剛將桌上碗筷收拾了,屋外卻傳來了嗩呐聲。

    婆婆則是朝著院門口走去。

    我邁步跟了上去,卻瞧見我家院門口,竟然擺了一口棺材!

    那殺雞的劉大年,披麻戴孝的捧著個遺照,麵無表情的坐在棺材前頭。

    後邊兒則是兩個人在吹嗩呐。

    棺材上一道道白色的東西塗抹著,看上去就滲人無比。

    婆婆臉色變了,低聲說道:“劉大年,你想搞什麽?!”?我心裏也堵得慌啊,這弄的我家門前晦氣,再加上本來今晚就有東西來,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劉大年這才抬了抬眼皮,他也沒白天那麽凶了,就說了句:“不賠命就賠錢,給我五十萬,不然我老婆的棺材,就要埋在你家門口。”?婆婆被氣的不輕,說了句做夢,她抬手,啪的一下就關上了院門。

    結果外頭的嗩呐聲更大了,甚至還傳來了劉大年的哭聲。

    這哭腔就顯得很是虛偽了

    顯然,劉大年隻是想來訛錢

    他老婆死在這裏,是和我家有點兒關係,但她也是撿了不該撿的東西啊。

    劉大年要不是那麽胡攪蠻纏,我都會想辦法,說給他一點兒賠償

    現在這態度,但凡給錢,怕是就要纏上狗皮膏藥。

    嗩呐聲吹得人心煩意亂。

    我坐立不安,婆婆則是在屋內踱步。

    不知道什麽時候,院外的嗩呐聲忽然停了。

    一時間的安靜,讓我有些不太適應。

    而下一瞬,忽然就是咚咚咚的砸門聲,尖銳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小賤蹄子,出來!”?我聽得身上蹲起雞皮疙瘩。

    這聲音太空寂了,空寂的讓人覺得不像是人在說,格外的恐怖。

    可沒過多久,我又聽到一聲顫栗恐懼的大吼,分明是劉大年的,他哆嗦的再說放過他

    院子裏頭逐漸起了霧,忽而院牆上方傳來呼哧聲。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竟是拋飛進了院子裏

    霧氣中似乎還有液體濺射。

    其中一部分到了堂屋門檻前。

    昏黃的瓦斯燈映射下,那竟是一連串的血滴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再看霧影朦朧中的院子地麵。

    那圓滾滾的東西看不清晰,可第六感告訴我,那好像是一顆頭,正盯著我,格外的凶厲

    堂屋屋簷上的符紙在顫動,鈴鐺也抖動不止,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響。

    忽然間,啪嗒啪嗒的斷裂聲傳來。

    才掛上不久的符紙,竟然一根一根的斷了下去,鈴鐺也落了地。

    院內又傳來了輕微的吱呀聲,像是某個房間開了門。

    濃鬱的霧氣中,一個身影在迅速閃過

    等那影子消失之後,地上那顆頭也不見了

    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太令我心中恐怖,我都快被嚇得崩潰了啊,躲在婆婆的身邊,一動都不敢動。

    婆婆額頭上也都是汗珠,她戒備的取出來了幾張符紙,握緊在手裏

    “怎麽好像,比前幾天更凶了?”婆婆語氣格外不安。

    也就在這時,耳邊再一次傳來幽幽的戲曲聲。

    “黃洪夜雨,陰女有命,老屍抬轎,黑鴉迎親”?滴滴答答的水珠聲傳來我,又開始下雨了

    我額頭上的汗珠在落下,進了眼角,酸澀難忍。

    霧氣在逐漸散開,我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往院子裏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