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別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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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九刀那邊忽然斷了線,手機毫無聲音。
我呆呆的握著手機,手不知不覺的用力,手指骨節都發白了。
指縫夾著鬢角的頭發,我用力的時候,發絲也被拉扯著,疼的我哆嗦了一下。
我身體也在微微發抖。
腦袋還是空白的
婆婆那幾句話,還在我耳邊回蕩不止!
“當年,是你走了的”
“”
”我這死老太婆,還沒死呢!”
眼淚,一瞬間就在我眼眶裏打轉。
我甚至感覺自己的心口,被一隻手死死的攥住!
因為對我來說,我一直的認知都是,我爸媽都已經死了。
我爸吊死在村口,我媽剛生了孩子,就鑽進了柳林子,她肯定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可沒想到,我媽竟然沒死
我顫巍巍的坐在了地上,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
從小,沒感受過父愛母愛,還被村裏人罵瘟神,喪門星!
甚至還被人說,我克死全家!
我不知道自己會是這樣的命啊,我又怎麽會想克死爸媽?!
現在我曉得了我媽沒死。
心裏頭卻隻剩下痛苦和複雜。
十八年了,她過往十八年,都沒來看我一下
以往,我是會想著,如果我爸媽還活著多好。
可現在,我反倒是覺得她好冷漠。
甚至我生不起一點點思念和想她的情緒,隻剩下抵觸。
也就在這時,我抬起手,想要擦掉臉上的淚水。
臉頰卻感覺被一隻手觸碰,那隻手在幫我擦眼淚。
肩頭也被一隻手覆蓋,似是有人在背後扶著我。
我開始呆了一下。
再接著,整個人都不寒而栗。
這河神廟裏就我一個人啊?!
我身後哪兒來的什麽人?!
渾身都被冷汗浸透,我猛的仰起頭,一巴掌拍自己的肩頭,緊跟著猛地回頭去看。
我身後空空蕩蕩
臉上沒有手,肩膀上也沒手
雜亂的枯穀草,開裂掉漆的土牆,寂靜的河神廟裏,都能聽到我自己的心跳
幻覺?
我額頭上汗水直冒,心都快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剛才那感覺,完完全全的真實,一點兒都不像是幻覺。
可我身後的確沒人,更不可能是撞鬼
大白天的,撞哪門子鬼?!
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我想回家。
我肯定是不可能跟著倪清走的,她生而不養,我不承認她是我媽!
這河神廟我覺得怪異的厲害,也不敢待著了。
結果我剛走到廟門口,就瞧見門檻底下,雜亂的穀草裏麵,有一雙黑漆漆布鞋
我腦袋當即又翁了一聲,僵硬的停頓了下來。
強忍著心頭的不安,我將穀草撥拉來。
我一眼就認出來,這雙布鞋,不正是鄧九刀放在泥灣子岸邊的嗎?
鞋頭很大,後麵沒鞋幫子。
這鞋子是給申河,想弄清楚申河和那個鬼究竟是不是一個
昨晚上對付申河的時候,鞋子就被卷進了泥灣子裏。
現在它在這兒
那就代表申河還上過岸,回來過河神廟?!
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將鞋子撿起來。
鄧九刀說過這鞋子少,我尋摸著,現在已經隻剩下申河了,那也沒必要丟在外頭
還給鄧九刀,指不定他以後還有作用。
匆匆朝著我家的方向回去。
臨走了一段路,我又總覺得身後有人在盯著我。
回頭瞧了一眼,破破爛爛的河神廟門口,好像真的杵著一個人
我不寒而栗,腳下的速度更快!
當我回到院門口的時候,院門大開著。
鄧九刀卻坐在門檻前頭,那柄砍頭刀橫著在膝蓋上。
“鄧爺爺”我縮著肩頭,喊了他一句。
我也發現了,家門口的車不見了?
鄧九刀先點點頭,卻小心翼翼的說了句:“你婆婆在哭,哎。”
顯然,鄧九刀的眼神格外複雜。
他又說了句:“你進去吧,她會和你說的。對了,溫鄔去後山找東西了,說是要對付申河。”
聽到溫鄔不在,我稍微鬆了口氣。?隻是聽到婆婆哭,我心裏頭就更難受了。
深吸了一口氣,我盡量平複心神。
先將布鞋取出來,交給了鄧九刀,我簡單說了是在河神廟拿到的。
鄧九刀眉頭緊皺,接過去之後,低頭思索。
我進了院子,就往堂屋去,一眼就瞧見婆婆坐在堂屋的角落。
她苟著頭,頭發變得很散亂。
蒼老的麵頰上,渾濁的眼淚流淌下來,整個人顯得很無神和憔悴。
“婆婆”我微咬著下唇,小聲喊了她一句。
婆婆才抬起頭來,她擦了擦眼角。
無神的雙眼卻變得堅決和冷漠了不少。
當然,這情緒並不是對我的。
我曉得,這是對倪清!
婆婆沙啞的開口說道:“不管那女人和你說了什麽,但是妮子,你媽當年就鑽進柳林子。”
?“十八年了,她死了就死了,活了也是死了。”?“沒有一個當媽的,會想自己的孩子夭折,她沒想你活下來。”
?“那現在來找你,就是別有目的。”
我已經進了堂屋,婆婆走到我跟前,她緊緊的攥著我的手!
她力氣太大,我都感覺到生疼
“婆婆不讓任何人算計你,你不需要她,我已經將她趕走了。”婆婆語氣更篤定。
我咬著唇,也點了點頭,說了個好字。
很快,婆婆就破涕為笑,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喃喃道:“妮子很聰明,也很有天賦,等這事兒了了,咱們幫一幫隍司張,他也會幫我們,找個厲害的人物,給你破了陰女命。”
“溫鄔也別想算計你,我們都算計好了的。”?婆婆心情變好了。
我一瞬間也高興了起來。
直接就當做倪清從來沒出現過。
她本就和我這十幾年的命無關,更無需在意她。
我理了理思緒,才拉開了話題,小聲問婆婆,他們是不是在河神廟什麽都沒找到?
婆婆這才皺眉點頭,她說道:“雖然沒找到,但是溫鄔說後山,有能對付申河的東西。”
“他有問題,問題很大,不過他的確在幫忙對付申河,他想利用你,我們利用他,也無可厚非。”停頓了一下,婆婆又告訴我,讓我放心,隍司張也不弱,我們不會被溫鄔牽著鼻子走。
我用力點點頭。
可就在這時,我手機卻嗡嗡響了起來。
我剛拿起來,那電話又掛斷了
我正疑惑的時候,卻叮的一聲,又來了一條短信。
“薑琳,我們在村口,我想去祭拜一下你爸,我也有很多事情沒有和你說。”
“你婆婆,性子和當年一樣急,村裏不幹淨,有什麽危險,你告訴我,我讓黃道長來幫你。”這短信的後綴,是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