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勢均力敵的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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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景待在二爺身後,薑陰動時,手指一掃,二爺怒目圓瞪,單手握刀,朝著右側方向若奔雷裹挾勁風一劃!
鏗鏘一聲金鐵嗡鳴。
薑陰影子一蕩,現出身形,短劍與長刀刀刃相撞,將他逼退數步。
感受到虎口微麻,薑陰眉宇有凝重之色,
綠袍長髯大漢的速度與氣力,他這個半步化境都難以比肩。
操縱之術旁門衍生極多,隻他所見便有驅屍、馭魂、種蠱等,此人的操縱之術又算哪個?
趕屍人的僵屍一般動作更為呆滯,好處是皮肉堅硬如鐵,因此趕屍人一脈通常以鐵皮銅皮金皮這般皮肉硬度的衡量標準來命名境界劃分,
馭魂者驅使魂魄鬼怪,煉化其以助己對敵,一般而言形象更虛幻,以他化境實力勉強能瞧出其真身所在,
種蠱之人通常以蠱師心念而動,據令而行,相比之下,意識豐富,有更多自主權。
眼前此大漢,顯然不屬於其中三列。
那麽便是其他從未聽聞過的小操縱之術了。
結合此人乃木偶匠人,不難猜出,乃木偶之術。
薑陰一雙鷹目盯著衛景道:“你並非望風人,而是操縱人,餘黑掌為你所殺。
蔡村馴獸園之事、蔡州與李雪鬆之死,與閣下是否相關?”
衛景手中隱晦牽絲,在木偶鋪中最不缺的便是他親手雕刻出的木偶,
薑陰背對鋪子,剛好自其身後陰他。
衛景信口胡謅道:“餘黑掌之死與我相關,但那蔡州、李雪鬆何人,我從不知。
倒是你,我從未招惹過你罷?為何殺我?”
其實從其說出蔡州李雪鬆以及馴獸園一事,衛景便猜出了其人乃李家人。
薑陰皺眉,“誰讓李雪鬆是拉攏你的歸途被殺呢,誰讓你一條過江龍偏偏選擇在樂南城就此紮根呢。”
說話間,突然一具普通木偶悄悄溜至他身後,爾後陡然暴起,揮舞兵刃突襲,一槍刺去!
薑陰忽覺衛景氣勢中傳來的殺意,本能地感受到危機,瞳孔一縮,右腳踏地,身子激射而起,衣袍緊貼肩頭,速度飛快。
腳尖一落,立於飛簷。
那白甲銀槍的木偶並非毫無建樹,空中悠悠蕩蕩,一縷衣袍紛紛飄下。
薑陰似有三分憤恨,稍稍一躍,身子驟然急劇下墜,一劍刺中那初登場的白甲木偶。
喀噠一聲,
梟首。
甫一著地,綠袍大漢已消失於原地,偃月刀刀刃泛著寒芒,現身薑陰頭頂,
勁風呼嘯,薑陰能覺麵頰刺痛。
他不敢與二爺硬碰硬,依仗自身長處,輕靈躲閃。
薑陰速度雖快,可二爺亦毫不相差,一刀刀下去,遊走的薑陰次次勉強躲過,
時而避無可避,隻得雙手持劍式,用與大雁內功心法相輔相成的大雁劍法,借助速度與巧力,卸下那股巨力,震得虎口發麻。
他甚至尋覓不到時機去撲殺衛景!
莫說他,衛景亦覺薑陰難纏,
至目前為止,還從未遇到這般難打的對手。
往常而言,二爺偃月刀一出,鮮有敵手,眼下卻陷入焦灼。
該死的李家,待他將這位高手滅殺,定要好好造訪一番。
衛景改變戰法,雙手一扣,刀刀如龍的二爺接連揮出數刀後,漸漸體力不支,刀法不如先前銳利與鋒芒畢露,變得遲鈍。
薑陰冷笑一聲,心下並未大意,縱然衛景的破綻乃是故意顯露而出,他亦需把握此次時機,假破綻焉知不能成真破綻。
久防必敗的道理他當然懂得。
薑陰瞅準二爺一刀落空,原先平淡的氣勢陡然迸發,內力如波濤洶湧,劍芒如騰起白蟒,迅疾似風馳電掣!
留手,底牌,示弱,乃江湖人所必知的道理,否則薑陰也不會能活至今日。
江湖人各有各的活法,有人天資驚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雖常招惹是非,但一顆武心堅韌不拔,磨礪地愈加鋒利,修為一日千裏;有人後有龐大靠山,於江湖上隨心所欲,手中法寶神兵多如牛毛,實在不行,自有師傅父親背書;
但更多的還是他這般,無權無勢無天賦機緣,隻能亂中偷生,火中取栗,留有底牌後手。
衛景隻覺眼前一閃,一點寒芒已至。
快,極快,將他自己的優勢發揮至極致。
此劍名,突蟒,薑陰賴之曾以半步化境殺初入化境者,這劍法首要即是出其不意。
哧,
劍尖刺中衛景胸口,隻半指,薑陰便快速後撤,不再進分毫。
因為又有一人影兀地自他膛下竄出,一刀上撩,已砍到他脖頸,是被衛景當做魚鉤的王雲。
衛景手捂住胸口,喘著氣,既有這一陣廝殺消耗真氣、心力的原因,也有方才一瞬萬分凶險彼此交織氣力如泉湧的緣故。
薑陰沒好多少,大口呼吸,方才激戰他是親身躬行,又有那王雲驚豔一刀,脖頸之上一道深深刀痕更是刺眼。
衛景手指再勾,二爺箭步猛衝廝殺,一人氣概如若千軍萬馬奔襲。
薑陰不甘示弱,手下一朵朵劍花綻放,從二爺角度看,眼前仿佛有一道花牆,而後凝聚為一朵數不清花瓣的花,轟然砸向偃月刀。
又是大雁劍中的劍法,名千影花,一劍有千影,並非僅有一劍,而是一瞬間極快地刺出無數劍,才有這般景象,黎右所見的銅皮幫滿地血肉,便是被他此招所為。
刀劍嗡鳴,炸裂開來。
薑陰胳膊猛然一振,連帶著整個身軀一搖,喉中咳出一口猩紅鮮血,噔噔噔退出數步。
二爺身子一起,被衛景提線,綠袍飄搖,落於地麵,木偶兵刃微有裂紋,木偶手臂亦有。
不過算不得什麽,待戰畢,衛景以真氣蘊養即可恢複。
木偶戰鬥之術的益處從中可體會出來,衛景手指一撥,木偶再次悍不畏死地衝殺!
而薑陰,方才對拚之下,尤有內傷,見二爺再次襲來,隻得揮劍抵抗或閃身躲避。
兩者再次纏鬥起來,此次不用裝,便能看出各個身法都在變慢。
但薑陰落入下風。
木偶身上有傷,卻不覺疼痛,不會受製,薑陰如何是對手?
瞅準一個時機,或深或淺刀傷遍布全身的薑陰震開二爺,身法如龍,直接朝遠方竄去。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衛景罵了一聲,沒追。
他雖真氣相比於初來乍到時不知濃厚了多少倍,可經此次戰鬥,仍不免耗竭。
但下一瞬,隻聽砰地一聲,薑陰屍體墜地。
一抹流光化為一人影,冷冷站於屋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