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都是悍不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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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相鬥,其實是一麵倒,未入化境的江武夫不是對手,

    一招一式之中,皆以江武夫一退再退而告終。

    不過此人毅力驚人,肉堅血厚,周莊竟遲遲拿他不下,

    一逃一追之下,再加之相距不遠,不消片刻即至醉白街木偶鋪。

    一人認出特征明顯的綠袍巨漢,一人認出巨漢額頭上鑲嵌的通靈石。

    聽著鑽入耳朵的熟悉聲音,衛景抬目眯眼相望。

    不久前通靈石中暴怒的聲音,他可還未忘。

    周莊大怒一吼,“好個小賊,便讓我瞧瞧你是何實力!”

    他舍下江武夫,自飛簷一躍而下,手中橫刀刀刃一轉,徑直取向二爺頭顱。

    衛景手指一勾,操縱著兩具木偶,

    一人拎刀甩尾,一人自側腹部橫掃。

    周莊不愧是化境高手,大吼著一刀先與二爺偃月刀相撞,內力鼎沸,氣機鼓漲,竟將二爺震退數步!

    他刀勢不停,卷刀一豎,吭當一聲,又接下王雲木偶的襲殺。

    雙方交錯,有江武夫於一側虎視眈眈,周莊未再衝殺,而是立定打量。

    衛景皺眉,感受著真氣絲線傳來的震蕩,甩甩手,五指一曲一伸,以作恢複。

    自用二爺殺敵人以來,衛景還是首次感受到二爺氣力不足,

    對付薑陰時,雖頗難對付,可那是因薑陰速度極快,他稍不留神,老江湖的薑陰便會拿準時機襲來,但硬碰硬,二爺不懼,

    與那鍾師妹鬥法時,更是如此。

    江湖內力高手,修行至化境已相當於練氣法一品境界,與先天外勁之間鴻溝天塹巨大,從中可窺得一鱗半爪。

    既然通靈石正在眼前,周莊也沒方才與江武夫相談的和氣,刀收入鞘,居高臨下,麵露不屑,淡淡道:

    “將通靈石交予我,可饒你一命。”

    衛景報以譏笑。

    周莊目光射向衛景,“莫不是你以為我不知那綠袍乃是你的操縱之物?”

    他實力已至化境,而衛景修為尚不到家,不足以真氣遮掩木偶氣機,

    因此從方才對戰中,他能瞧出王雲木偶與二爺木偶的虛實。

    江武夫恍然大悟,望向衛景,“原來你才是關兄,我說為何不與我一同吃酒,是唯恐露餡啊。”

    周莊望向江武夫,“你我二人無冤無仇,今日放過你,滾吧。”

    江武夫不怕事大,不管周莊有意無意的威脅,也不管衛景的狗屁旁門術法,躍躍欲試道:“關兄,你我二人再次聯手,料此人絕非你我對手!”

    衛景眯著眼,“江兄,此人可非是數日前那仙門弟子可比啊。”

    “初入化境而已,弄不死我。”

    而已之後,是否應該是底氣十足地揮揮拳,說上一句甚麽生死未知,或狂放說句甚麽不放在眼裏?

    知曉通靈石的梁子結下,此人不會善罷甘休,他也不會老老實實交出去,

    衛景一勾手指,說出與江武夫前日一般的話,“江兄這朋友我交下了,待殺退來敵,一同飲酒!”

    周莊忍不住嗤笑,“前日裏我剛殺過聯手的三名外勁先天高手,你二人以為能敵得過我?”

    沒人答話。

    王雲頭顱軀幹上的真氣絲線根根斷裂,轉而被衛景統統牽引至二爺身軀上,

    一個箭步前衝躍起,偃月刀揮舞一圈,嗡嗡作響。

    真氣順著絲線,以一種極為玄妙的方式自衛景手指流出不見,倒進二爺軀體,隨即灌注刀刃之上。

    二爺一躍丈高,借落下勢頭一刀當頭掄下,聲勢浩大,風吹院落旁的竹音,響起陣陣刀劍交擊,陣前打鼓的響聲,

    似為衛景助陣。

    聽得院落動靜的許風顧不上關上鋪門,推開鋪子與院落間的木門,駐足觀望,麵帶憂慮。

    刀勢落下,周莊腳下所踩的牆壁轟隆倒坍,人已至半空,與二爺撞在一起。

    內力真氣炸開,兩人自空中墜落,二爺雙腳著地,偃月刀刀尾著地,又犁出兩粗壯較淺一細窄較深的三道痕,所過之處,青石地板盡碎。

    周莊更輕鬆些,腳腳點地,噔噔噔退數步,在最後一步略佝僂的身微直,後腳使力,頓住身形。

    江武夫瞅著場中兩人對碰,心下稱量,關兄一刀威勢甚大,雖仍不足與周莊相敵,但若是他去接下那刀,恐怕絕不會好受。

    合著三人中,數他最弱?

    江武夫搖搖頭,甩開雜念,數月時日咱便這般實力,再過些時日,指不定可入化境,怕個卵?

    他縱身一躍,已至敵人身前,毫不給任何喘息之機,沾血的鐵拳呼嘯而至,直撲麵門。

    周莊一抬手,極為輕鬆地劃過一刀,刀罡登時掠出,氣機呼嘯,與純粹武夫的江武夫碰在一起,

    江武夫舊傷未去,再添新傷。

    幾乎在兩人相交時,二爺已再次衝殺。

    周莊渾然不懼,單手刀換成雙手刀,內力激蕩,一刀砍開二爺偃月刀,右腳翹起,孤鬆掛月式一腳踢向二爺,

    登時便有一個小凹陷坑洞出現,整個木偶軀亦摔向一旁。

    好在二爺乃是木偶,不痛不癢。

    周莊冷哼一聲,揮刀追上,

    江武夫悍不畏死而來。

    兩人與周莊刀來拳往,短短半炷香,已數十招,

    勢均力敵。

    被震飛出的江武夫口含下一枚丹藥,複又活蹦亂跳,大呼殺去。

    周莊抬眼,麵容冷漠,一口氣機尚未換來,遂倒提橫刀,刀刃抵住江武夫一拳,隨後左手緊握成拳,一架突蟒拳式猛然衝向江武夫下臍,

    一擊即中,江武夫口中咳血痰,強忍著倒衝力,咧開嘴,啐向周莊麵孔。

    周莊皺眉,腳下踹地,身子後仰,大袖飄搖而退,頗為寫意。

    二爺瞅準時機,一刀捏住刀柄尾端,借此將刀刃逼地極遠,自周莊側腹襲來,一刀從其背後往前掃。

    兩人第一次是各自對敵,但同處戰壕,第二次便已有三分默契。

    周莊瞳孔驟縮,曲腿壓地,隨後借力轉身,掣刀護於身前。

    偃月刀力大磅礴,周莊雙腳離地,縱身一起,鼓風咧咧,吹得他衣袍作響。

    這時,江武夫拳頭又至,結結實實打在周莊背脊之上。

    痛打落水狗,

    衛景曲指,二爺狂奔而至,一刀斬下!

    周莊仿佛背後長了眼睛,手掌拍地,趴在地麵的身體陡然橫挪,

    可二爺那一刀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氣機,速度極快。

    哢嚓,一刀斬開地麵。

    周莊躲閃不及,腰間開了一道深壑般的口子。

    有了第一道傷勢,那便會有第二、第三。

    木偶與江武夫皆悍不畏死,並且當真不死,狠磨之下,初始挑釁意味、不削意味十足的周莊終於被二爺一刀砍下頭顱,摘得桂冠。

    衛景走進,使出自己的傳統藝能,摸屍以及複刻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