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今夜好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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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黎右也是一位挺重要的配角。

    閔玉堂微微側目,仍立於原地,無動於衷。

    身側那位師弟輕笑一聲,手置於腰間那色澤暗沉的蘊獸袋上,一頭體形肥碩的棕熊一躍而出,

    棕熊咆哮一聲,一掌拍出,與個頭和它齊平、身軀和它相差無幾的黎右悍然相撞。

    拳掌交錯,一股罡風席卷四散,黎右臂膀骨肉一顫,

    腳下噔噔噔連退數步,最後仍不足抑製住那股頹勢,一個筋鬥栽倒在地。

    虎目有淚的遊娘一聲虎嘯,凶眸畢露,朝那頭壯碩棕熊撲去。

    隻聞一聲唳鳴,

    昏暗的天幕下那隻盤桓大鳥適足而下,雙爪合六指,迎麵俯衝向化身猛虎的遊娘。

    兩者皆是一品境,遊娘化形曾經曆雷劫,軀體更厚,更勝一籌,但相互廝殺一時三刻仍難分勝負。

    馭獸宗豢養獸禽,凡有竄逃下山,本應抓回門內,殺雞儆猴,

    而閔玉堂方才對遊娘之所以並未苛責,便是因遊娘一品境化形,早曆雷劫,軀體經曆淬煉,往後此獸成就道指三品有望,甚至可能破四品。

    雖說草木精或猛獸凶禽愈早化形愈難渡,愈易死,但一品果成功化形後,對之後數品皆有極大裨益。

    黎右攀爬起身,右拳拳骨皮開肉綻,猩紅血液一滴滴落下。

    棕熊似嗤笑一聲,手腳並用,三兩步瞬息間至黎右身前,後雙腿撐地,前雙腿離地,兩手掌揮出兩招打死老師傅的王八拳。

    黎右氣力大,力搏普通熊虎不落下風,可眼前此熊羆乃正兒八經的一品境。

    在熊羆蘊含真氣的兩掌下,黎右霎那若斷線的風箏倒飛而出,砸在兩側白牆間,

    隨即跌落,整人爬於地麵。

    手掌著地,撐起雙臂,卻如何都無法更進一步支起身體。

    閔玉堂見與遊娘搏殺的雲霞鳥落入下風,手輕拂腰胯蘊獸袋,

    一條有著通體漆黑鱗片的大蟒吐信而出,與其主心意相通,蛇首扭向遊娘處。

    身軀蜿蜒,逶迤前行。

    紅白雜色的雲霞鳥再次俯衝。

    水桶粗的大蟒一甩長尾,裹挾破風聲砸向遊娘虎軀。

    遊娘張開大口,利齒撕咬大鳥,利爪前伸,接住大蟒長軀。

    隻是黑蟒修為更高,氣力更大,且一身鱗甲堅硬非凡,

    一條甩尾,遊娘如遭重創,虎軀栽倒在地。

    遊娘扭首一瞥黎右,哀求望向閔玉堂,“閔師兄,我歸宗後定不再下山,任由宗門處置,還請師兄放過我夫君。”

    閔玉堂搖搖頭,殺機肆意,“晚了。”

    自腰間解下被一條彩繩係緊的蘊獸袋,閔玉堂將袋口對準遊娘,納入袋中。

    爾後那條靈韻十足的彩帶一勒,

    遊娘入彀。

    黎右踉踉蹌蹌終於站起身,恰瞧見遊娘消失,大喝一聲,曲肘,握拳,

    悍然前衝!

    閔玉堂譏笑一聲,“既然急死,我便成全你。”

    那頭熊羆人性化地咧嘴一笑,箭步而出,碩大熊掌拍向黎右頭顱,

    若中,必可取其性命。

    此刻,熊羆前陡現一石牆,抵擋其去勢,

    待熊羆打碎石牆壁,又有兩把拖曳著流光的飛劍臨空刺來。

    熊羆嗷嗷吼了兩聲,一陣王八拳揮舞,將飛劍打得七零八落。

    抬眼,

    一身黑色寬敞大袍的男子站於黎右身後牆頭,淡漠道:

    “閔玉堂,既然得了那頭大蟲,又何必趕盡殺絕?”

    “我當是誰,原來是六扇門四大名捕之一的司寇成,”

    閔玉堂反問道:“我等仙門乃受轄於太玄山,你等官府中人恐怕管不到我們頭上罷?”

    “涉及百姓事,便與我六扇門有關。”

    司寇成一副油鹽不進模樣道。

    閔玉堂朝背後師弟師妹使個眼色,道:“早聽聞司寇成藏挾術之名,今日見識見識也好。”

    藏挾之術,即憑空變換之術,

    本是彩門戲法,此類戲法常是將大件物品藏於寬大身上衣內,使人瞧不見,

    不過之後有天賦異稟者據此琢磨出內力修行法,由此衍生出藏挾之術。

    究其本質,實際上乃是練氣士搬運法的旁支分脈。

    司寇成位列四大名捕,藏挾術臻至化境,雖達不到練氣士搬運法動輒搬山移海的地步,但區區藏身百劍,容石千斤,亦非難事。

    壯碩熊羆尖聲大吼,四肢著地,借力跳起,餓虎撲食一般襲向司寇成。

    司寇成一張死人臉,無任何情緒顯露,雙手探出,口中輕吐,“搬山!”

    登時,一塊重愈數千斤的碩大石塊無端出現,砸向熊羆。

    熊羆一品境真氣鼓漲,雙臂變換,由攻勢成托舉狀,大石入手,身軀急墜,

    似乎半座城皆能聽聞一陣轟然響聲,

    但附近青泥巷居民卻無一人敢走出門,頂了天爬伏於窗台窺探。

    在熊羆與司寇成交鋒時,巨蟒已行至黎右身前,吐信相望,腥口大張。

    熊羆對付司寇信僅是幌子,閔玉堂真正的目的仍是取下黎右性命。

    司寇成厲聲一嗬,大袖一揮,數道飛劍直刺向大蟒,

    但大蟒鱗甲堅硬,單單憑飛劍難以破開,僅有道道白痕劃過。

    大蟒將吞下黎右之際,忽然閃出一道人影,一拳錘在蟒首之上。

    大蟒頭顱一顫,偏移開黎右。

    那打出毫無花哨卻勁氣十足一拳的魁梧大漢麵目陰翳,呆滯而立,身後鑽出一人。

    此人拱拱手,麵含春風,“閔師兄,此人僅是一尋常百姓,何必趕盡殺絕?”

    閔玉堂皮笑肉不笑,“顧兄,我為何殺此人,其中原由你應知曉,大家同為仙門中人,你要攔我不成?”

    行屍門人顧向陽不卑不亢道:

    “閔師兄,依我看來,你若放過此人一命,往後那大虎定會為馭獸宗效死。

    而非乃你擔憂的再次偷偷下山。”

    “我馭獸宗馭獸之法中自有令其戰鬥效死之法。”

    顧向陽苦笑一聲,“道理講不通,如此隻好過上一陣法了?”

    閔玉堂眼神一厲,“早聽聞行屍門趕屍法神異非凡,恰好今日便比試一番,馭獸與趕屍法孰優孰劣!”

    四周遠處湊熱鬧的仙門中人饒有興致而視,

    見過司寇成藏挾術旁門法,又瞧見兩人劍拔弩張的氣勢,

    隻覺今日不虛此行。

    大蟒逶迤,口吐蛇信,

    大漢魁梧,銅軀發亮。

    正此時,一道刀罡衝天而起,自不遠處一劃而過。

    隨後一道咬牙切齒的暴吼聲,“邪道,敢殺我師弟!”

    四周眾人回目望去,

    今夜這般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