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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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翌接連亂打,卻再沒任何動靜。

    他很快力竭,不得不停下攻擊,隻覺得大臂酸痛無比,胸肌不停抽搐,腰背大腿無處不疼,肩膀上的傷口更是火辣辣的痛入骨髓。

    “呼呼呼呼”

    那鬼東西走了嗎?

    齊翌喘著粗氣,環視四周,入眼一片漆黑,隻能看到床鋪衣櫃的模糊輪廓。

    血腥味刺激著他的腎上腺,他不敢有絲毫的放鬆,眼睛眨也不眨的在黑暗中來回巡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齊翌身上的肌肉緊繃的像塊石頭,他沒有任何時間的概念,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裏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那鬼玩意兒走了嗎?

    齊翌渾身的肌肉已經酸脹到一個極限,理智漸漸戰勝恐懼,他身子慢慢軟下來。

    砰砰砰!

    重而急促的敲門聲忽然響起,嚇得齊翌險些跳起來,隨後聽見老池焦急的聲音:“老齊?你在裏麵嗎?怎麽回事?快開門!”

    齊翌轉過身,又驚又喜,老池終於來了。

    但緊跟著,他心髒又是一縮。

    那東西,再一次抱住他腿肚子,並順著往上爬。

    一股寒意襲來,將他緩緩籠罩

    齊翌心裏發寒,雞皮疙瘩又起了滿身,忍不住吼:“老池!”

    “老齊?你怎麽了?快開門!”

    “救!”

    剛吐出個字眼,他喉嚨就被一隻爪子扼住,尖銳冰冷的指甲緊貼著他皮膚。

    他再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吭聲,生怕刺激到背後的東西。而門外,老池隻聽到一個“救”字,立馬暴躁起來,他踹了兩下門,見門紋絲不動,顧不得找工具,後退兩步,猛地撞在門板上。

    砰!砰!砰!

    “老齊你怎麽了!回話!”

    齊翌臉色蒼白,渾身控製不住的顫抖著,他感覺那隻爪子掐的越來越緊了,呼吸已經開始窘迫,脖子上的皮膚也刺痛無比,刺痛之餘隱約感覺有東西在順著他皮膚往下滑,溫熱酥癢,就像小蟲爬過似的。

    大概是血吧,皮膚可能已經被摳破了。

    在窒息的作用下,齊翌再顧不得什麽,用力的向後仰起腦袋,整個背像弓一樣反張起,雙手死命的往後抓撓,卻撓了個空,什麽都沒抓到。

    他漸漸絕望了,臉由蒼白轉向醬紫,指甲根處浮現出縷縷烏青,意識也在慢慢渙散。

    迷糊間,他忽然覺得這種感覺好像曾經曆過,很近,就在這兩天。

    他想起來了,就是前天晚上,在值班休息室,他當時驚醒過來,結果發現自己穿上了秋衣,還穿反了。

    那次不是被衣領勒到脖子,而是真的被扼頸了?

    真不甘心啊,案子還沒偵破,明明已經找到了線索,汪藏鋒

    砰!

    一聲巨響,喚回了他的意識,他脖子忽然一鬆,他的身體已經擠不出半分力氣,那隻爪子一放開他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軟到在地,齊翌感覺到手腳都是麻的,麻到刺疼。

    “臥槽!”他隱約聽到老池的叫罵聲:“這什麽鬼東西?!站住!別跑!”

    老池好像追了出去。

    這時齊翌才恢複了點力氣,他本能的扭著身子側躺在地,兩手捂住脖子,雙腿縮起,膝蓋頂著胸膛蜷成一團,一邊幹嘔一邊咳嗽,帶血的唾沫從他嘴角溢出來,黏滋滋的,拉成了絲,眼淚也不受控製的流下來。

    腳步聲傳來,老池放心不下齊翌,很快折返回來。他看到躺在地上的齊翌,大驚失色,趕緊蹲下去看他,急慌慌的問:“你被襲擊了?傷的嚴重嗎?我帶你去醫院?”

    齊翌沒有說話的力氣,艱難的擺擺手,繼續喘息。

    老池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撫著齊翌的背,給他順氣,順了半天,才豁然起身,又摸黑往外跑,邊跑邊說道:“我去給你打杯水!”

    很快,他端著杯子回來,一隻手從齊翌腋下穿過,拖著他,把他拉到床邊靠坐著。

    齊翌就著老池的手,喝下涼水,才感覺好受了些,但喉嚨還是疼得厲害,渾身酸麻無力。

    一杯水喝完,齊翌沙啞的問:“怎麽不開燈?”

    “跳閘了。”老池咬牙切齒:“比賽正到關鍵時候忽然跳閘,但家裏電閘又沒問題,就去配電房看,發現果然是那邊的閥門跳了,鼓搗老半天都沒弄好,推上去就打下來,推上去就打下來,他媽的!”

    齊翌呼吸漸漸平複,也恢複了了點力氣:“你剛剛去配電房了?”

    “對啊,感情這幫人在玩聲東擊西,我前腳剛走,這些人就來了,還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我一回來就發現你房間門關了,明明喊你不要關門的。”

    齊翌已經不想糾結這個問題,他現在更關心那個鬼影:“不是我關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你追出去有沒有發現什麽?”

    “那到底是什麽鬼玩意兒?看上去不像人,反而像猴子。跑得賊快,我追到電梯房結果它一晃就不見了。我怕你這邊有問題,就趕緊先回來。你跟它過了兩招,有沒有什麽發現?那玩意兒是猴子嗎?”

    齊翌搖頭,聲音依舊沙啞:“應該不是猴子,但我也沒太看清,在床上抬頭時看了一眼。它當時趴在天花板上,腦袋擰了一百八十度,臉上全都是黑毛,隻看得見一張嘴,我甚至懷疑它可能沒有眼睛。”

    “啥?”老池被他的描述嚇了一跳:“腦袋擰了一百八十度?沒有眼睛?老齊,你跟我開玩笑的吧?”

    他原本已經把“鬼”這個概念從腦子裏甩出去了,但齊翌描述的影子太詭異,他又有些動搖。

    齊翌沒回答,他同樣後怕,身子還在不時戰栗,內心的陰影揮之不去。

    當了這麽多年法醫,他不是沒有直麵過危險。多年來他破過形形色色的案子,見識過大量喪心病狂、窮凶極惡的蝦仁魔,甚至發現過埋在現場的土製燃燒彈,離死亡不比這回遠太多,但都沒這次這樣,讓他恐懼不安,深感無力。

    無路逃生,無法反抗,無能掙紮,眼睜睜的感受著生命一點點散失的感覺,令他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