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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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次問話,有三次來的是李長衛和阮素娟。
他也看出來了,李長衛確實站在他這邊,沒開執法記錄儀的時候,還會隱晦的給他透露一些消息。
對此阮素娟也沒多說什麽,隻是時不時的吐槽一句不合規定,李長衛也隻是一笑而過。
可以確定,有人盯上了他,在找他的麻煩,隻是這個人挺沉得住氣,一直沒讓他抓住尾巴。
他是冒牌貨還是詭影的人?竊屍案發生後紀檢監察也第一時間派人下來了,兩件事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複盤到這進行不下去了,隻留下幾個疑問。
帶著疑惑,齊翌脫光了衣服走進衛生間洗澡。
嗚嗚嗚……
水管好像進空氣了,一直在叫,讓人心煩意亂,齊翌不由加快了點速度,很快洗完出來穿衣服吹頭發。
呼呼呼呼~
吹風機的聲音也有點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用的原因,他很少吹頭發,平時都是等自然幹的,今天屬於順手了。
呼呼呼~
噠噠!!!
呼呼~
齊翌驟然扭頭,忙將吹風機關掉,凝神盯著陽台的位置。
剛剛好像又響起了敲窗聲?
他顧不上吹頭發,趕緊把窗簾全部拉上,回到房間,跪在地上伸手往床底下撈,想要把那些機關陷阱都拿出來布置上。
但卻撈了個空。
他愣了愣,把臉貼地上,拿手電往床下照,卻發現床底空空如也,幹幹淨淨,連灰都沒有。
齊翌咽口唾沫,莫非他媽把床底收拾幹淨了?
不對啊,他不在家的時候主臥房門始終是反鎖著的,他媽根本進不來。
那堆陷阱機關究竟去哪裏了?
他立刻走到書房,從角落裏摸出個路由器模樣的東西,拿數據線將它連接道電腦上,開始查看監控。
前陣子為了釣出詭影,他在家中裏裏外外裝了好些或大或小的攝像頭,尤其是臥室和各個窗戶外,甚至連吊頂裏都裝了幾個夜視監控。
為了防止監控係統被黑入,這些攝像頭都沒聯網,錄的視頻都通過閉路直接寫進硬盤裏,六十天一覆蓋。
這套係統花了他不少錢。
他先把各個視頻都調回幾分鍾前挨個看去,卻沒發現任何異常情況,視頻裏也僅有吹風機的呼呼聲,並沒有其他聲響。
“難道又是錯覺?”
他暫且將敲窗聲放下,開始快速過家裏的視頻。
采用智能模式,將靜止場景全部去掉,隻留下動態畫麵,但視頻長度依然不短。
看的頭發都幹了,他才把視頻極粗略的掃過一遍,仍然沒有發現。
帶著僥幸心,他給宋瑞美打了個電話。打了幾句哈哈,齊翌直奔主題:“媽,你這兩天有沒有進我房間?我有件衣服找不到了。是不是你給我收起來了。”
“我進你房間幹什麽?你房間門不是一直都反鎖著的嗎?自己衣服找不到來問我,當初喊你相親你怎麽不聽!再說了,你還會關心衣服?怕不是什麽文件弄丟了吧?你是不是當警察當久了,連自己老媽都懷疑了?”
“媽,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不讓你進我房間,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質,平時難免帶一些涉密的東西回家,以前爸還教我幹一行要愛一行……”
提起他爸,宋瑞美那邊果然消停了不少,齊翌好說歹說才勉強把老太太哄好。
掛斷電話,齊翌又開始檢查家裏的門窗。有老池家的教訓,他這次連吊頂都沒放過。
全無異常,門窗緊閉,吊頂完好,排氣扇正常,防盜網也焊接的很牢固,給了他一絲絲安全感。
這一星期裏肯定有人進過他家,幸虧母親沒事……但進來了隻是丟掉他的陷阱機關,還幫他床底清灰大掃除,這就讓齊翌搞不懂了,他們到底要搞什麽鬼?
難不成詭影團夥對他其實沒有惡意?
錘子的沒有惡意,想想在高乙恒家裏的經曆,他都覺得自己臉上的疤還在隱隱作痛,那次要不是反應快,他現在墳頭草都有三丈高了。
不過那次詭影下手雖然狠辣,卻也是點到為止……
想著,他不放心的再一次檢查了一遍室內,還是沒發現任何異常,但他總覺得不踏實。
第一次遭遇鬼影,他同樣將家裏檢查了好幾遍,在老池家也是如此,似乎詭影總能在他意料不到的地方鑽出來。
但這次,他是真的一點角落都沒放過,還通過監控把家中裏裏外外都巡視了遍,一切正常。
除了下水道和馬桶,但詭影總不能從那些地方鑽出來吧?
要不要給老池發條微信?總這麽麻煩他會不會不太好?
想著老池,齊翌本能的摸向手機,然後……
啪嗒!
又是靜電!
“艸!”他猛地收回手,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他感覺自己要被逼瘋了,他眼眶通紅,一股無名邪火憋在胸口死活喘不出來,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衝到了頭頂。
齊翌把家裏所有窗子,門都打開了,站在客廳中央,抄起茶幾上的螺絲刀緊緊握在手中。
他已經受夠了這種杯弓蛇影的生活,也受夠了這些人總是試圖用他身邊的人來威脅他。
有什麽事衝他來啊!
是死是活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總這麽娘娘唧唧的躲在背後算怎麽回事?
他咬著牙,全身都微微顫抖著,手指不知道什麽時候磕破了,殷紅的血很快染紅螺絲刀的手柄,但是他完全沒有感覺到痛覺。
他神經質的看著周圍,猛地一轉身看向陽台。
陽台什麽都沒有。
他又猛地一轉身看向衛生間,一樣什麽都沒有。
家裏一片靜悄悄的,什麽動靜都沒有,隻他自己喘息的聲音,齊翌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野獸,豎起全身的刺,大不了拚他個魚死網破。
齊翌像一拳打在空氣裏,他甚至覺得那個人是不是就在暗中盯著他發笑。可是他已經無所謂了。
血一滴滴滴在地上,齊翌鬆了勁兒,緩緩坐到沙發上。
他低著頭,把手覆在額頭,抓著頭發,理智一點點回到他的身體裏。盯著手裏的螺絲刀,猶豫片刻後,他試著在茶幾上輕輕敲擊。
噠噠噠,噠噠噠……
試了許久,敲窗聲並沒有再次出現。
他煩躁的揉了揉頭發,攥著拳做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