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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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屍體看了半晌,齊翌問:“誰把屍體搬過來的?”
“報案人,”巡特勤說:“他說把屍體搬到這以後就走了,我們也聯係不上他。”
齊翌直起身子,覺得這報案人有點不對勁,拿起手機給薑曉渝發了消息,讓她查一下,又繼續盯著三具屍體。
姬承鵬走向齊翌:“有什麽發現嗎?”
“我還沒開始檢查。”
“那你?”
“在想事情。”齊翌問:“那條熱搜是怎麽回事?誰發的?照片又是誰拍的?為什麽沒人第一時間報案?還是有好奇心重的‘群眾’,順著地址過來發現了這些屍體,我們才接到報警電話。”
姬承鵬跟齊翌合作的不多,不太熟悉他的風格,低著頭聽他說完才煞有介事的說:“這個問題我沒法給你答案,調查才剛剛開始,我所知的信息也隻局限於那條熱搜。”
齊翌其實隻是預設問題明確方向,他沒想這麽快找到答案。他點點頭,沒有過多解釋。
“開始調查吧,我進樓裏看看。”
“先查現場再看屍體嗎?也好。”姬承鵬對毛寧安招招手:“老毛!辛苦你過來下,跟小齊一塊進去看看。”
毛寧安提著勘察箱走來,老池也不甘寂寞的跟上,邊走邊說:“這幾個娃兒腦子進水了還是怎麽?大半夜跑到這種地方,膽子真肥啊。”
姬承鵬說道:“都是高中生,大孩子喜歡探險嘛。”
“真的是,家長也不管管,到現在都不露麵。”老池嘀嘀咕咕。
走進爛尾樓,齊翌等人順著倒伏的雜草等痕跡,很快找到了他們做遊戲的暗間。尚在暗間外幾米,他們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裏邊依然空無一物,隻在地麵上留下了幅暗紅色的巨大而詭異的畫,看著像用血畫的陣符,正是熱搜上的第二張照片,但照片上,這個陣符是鮮紅色的,也不知是套了濾鏡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齊翌拍了幾張照片,然後蹲下身,用濕棉簽在陣符邊緣刮擦片刻,湊到鼻子尖聞了聞,點頭:“血腥味。”
老池問道:“被砍了手腳的那個孩子的?”
“大概是吧,三名死者隻有他失血過多。”
毛寧安:“這麽大的畫,塗得又厚,那孩子的血不太夠吧?”
“摻水了。”齊翌起身說:“所以這血比正常的顏色要淡點。否則幾個小時過去,血都變成黑褐色了。”
“凶手畫這幅圖幹啥?”老池又問:“在搞什麽邪惡儀式嗎?”
齊翌回了句有可能,繞著暗間走了兩圈,通過各個角度觀察眼前的巨大陣符。
陣符近乎占滿了整個房間,部分紋路已延伸到了牆壁上,所以齊翌走的很小心,避免踩到痕跡。
毛寧安也跟他一樣,繞著陣符走起來。
幾圈走完,毛寧安說:“現場許多痕跡的細節之處都被破壞了,但也有許多痕跡的模糊輪廓反而被放大了許多,比如那一圈坐痕,淩晨時那幫孩子應該就是圍坐在這玩遊戲。”
老池伸出指頭數了數,說:“十二個屁股印?不是隻有九個人嗎?”
“這不能說明什麽,可能有人中途挪了下位置。”毛寧安說:“得想辦法把這些坐痕烙印下來,帶回去做特異性分析。”
齊翌接話:“還有足跡,但可惜隻能看見輪廓了。”
又在暗間裏轉了圈,暫時沒發現值得重點勘察的線索,幾人決定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毛寧安又鎖定一道不太明顯的淺淡痕跡,帶著齊翌和老池一路向上。
很快順著痕跡走到三樓,走到挨著大江,似乎想打造成露台的一片區域,齊翌在這裏又發現了大量的噴射狀、濺落狀血跡,及幾片大小不一的血泊。
血泊附近,各種痕跡雜合,顯得淩亂不堪。大片雜草倒伏,且有許多草葉被碾碎,還有斷裂的蔓藤,被掐斷的散落草杆等,仔細看,水泥地板上,還分布著幾處並行交錯的淺淺刀痕。
邊上大約三四米處,還有一片淩亂的痕跡,明顯有人躺在這兒,且掙紮的很厲害,但沒有明顯的血跡,隻在草葉間藏著點某種粘液幹涸的斑痕。
這片區域的勘察價值不小,幾人頗有默契的四處轉起來。
過了良久,齊翌說:“這裏看來就是凶殺現場了。通過刀痕可以推斷,作案凶器是一柄刃長十五厘米左右的砍刀或斧子,從掙紮痕跡看,女孩被煎鯊、男孩被挖眼割嘰斬斷四肢時,都沒失去意識。”
老池早已義憤填膺:“媽的,凶手的手段未免殘忍的過頭了,簡直喪盡天良!”
齊翌走到露台邊緣眺目遠望,在心裏測算了半天後才說:“這裏離最近的馬路有將近七百米,更是看不到有人家居住,慘叫聲之類的動靜,恐怕傳不出去。”
老池依然很不爽:“廢話,不然昨天夜裏就有人報案了。”
齊翌無視他,自顧自的說道:“僻靜的荒郊野外,夜裏跑來玩怪談遊戲的學生,暗室裏的詭異陣圖,三種不同的殺人手法,巨博上的熱搜……這恐怕是樁預謀已久的案子。”
“嗯?”老池反應過來了:“凶手可能就是玩遊戲的學生之一?”
“不一定,可能是這場遊戲的發起人,也可能,是引誘、蠱惑他們來這做遊戲的人。”齊翌說:“走訪調查中,應該能有所發現。”
說完他看向毛寧安,問:“毛主任,你那邊有什麽收獲?”
毛寧安站在露台另一邊,背對著他們,久久無言。
齊翌有些奇怪,一邊朝他走去邊問:“毛主任?”
“啊?”毛寧安回過頭,&nbp;表情有些怪異。
齊翌順著毛寧安的視線看過去,也跟著愣在原地。
大約百米外,有片不大不小的沼澤窪地,其上長著密密麻麻的蘆葦,但蘆葦叢中卻倒了一大片,空缺的部分,正好勾勒出一隻烏鴉的形狀。
“這是……”老池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呆呆的看著窪地,呐呐道:“麥田……不,蘆田怪圈?”
齊翌低聲道:“烏鴉……冒牌貨……以這麽殘忍極端的手法作案,還把所謂的怪談遊戲推上熱搜,他這是跟我們正式宣戰?”
毛寧安伸出手:“你們再仔細看看,烏鴉的眼睛處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噢?”齊翌立刻盯著烏鴉眼,隱約間,似乎確實有個黑點,勉強能辨認出模糊的輪廓,有點像人,但又看不真切。隔得太遠了,他看不清楚。
“走吧,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