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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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池本來就怕王支隊,以後可能要留下心理陰影了。

    王隊罵完老池就引著趙局離開,隻剩下三人風中淩亂。

    看見齊翌,老池苦著臉:“完蛋了,老齊,你看我還有救嗎?就很後悔,我肯定被老豬玀記恨上了……”

    “你第一天上班?沒救了,等死吧。”

    齊翌不知道怎麽安慰他,甚至還有點想笑,拍拍他的肩膀,岔開話題:“你之前多少也問了些人吧?有沒有什麽收獲?”

    “沒有。”老池還是很喪:“都是些捕風捉影的東西。”

    “那也要有風有影才行。你都打聽到了什麽?”

    “都是很八卦的東西。”老池提不起興致:“有傳言說廠長想要潛規則萬清寧,有說電工吃軟飯,就連說電工和死者隻是假結婚,實際上各玩各的都有,簡直離譜。”

    齊翌把這些謠傳統統記下來,接著問:“還有別的嗎?”

    “還有些謠言我覺得跟案子關係可能不是很大。”

    “噢?”老池覺得關係不大,齊翌就來精神了:“說說看?這些謠言或許很有用。”

    老池:???

    “有人說,工廠原本是廠長跟他兄弟合夥開的,結果他坑的兄弟跳了樓,獨占了廠子,這樁命案就是他兄弟在報複;

    還有人說,廠長出軌,他老婆要跟他鬧離婚,財產分配鬧得凶,他老婆幹脆就想毀掉這一切,讓廠長一無所有;

    又有人說,三年前有人被卷進機器裏丟了性命,被老板花錢壓下去了,錢也沒賠,冤魂不甘心跑出來作案,又拉了個人被機器弄死;

    也有人說,這個廠子原先是建在亂葬崗上的,陰氣特別重,半夜裏總是鬧鬼,以前也出過事,但沒人重視,尤其廁所,說晚上的廁所總有些莫名其妙的動靜傳出。”

    “就這些?”

    “就這些。”

    “好像確實跟案子沒什麽關係。”

    老池滿臉不爽:“就這些傳言,上網隨便一搜差不多的版本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無外乎是吐槽老板沒良心,沒道德,詛咒老板家庭不和睦之類的。

    至於鬼故事,嘿,我感覺是不是全國的鬼故事都是通用的?要麽就是死了人怨氣重,鬼魂出來報複,要麽就是什麽建在亂葬崗上,或者以前是火葬場什麽的,而且總是跟廁所或者女生宿舍樓有關。”

    他原本最怕鬼,這會兒心情不好,什麽都不在乎了。

    齊翌還是留了點心思。

    這些傳言,他稍微重視一點的就是關於死者夫妻以及老板的幾條,但說的未免也太誇張了,連假結婚都出來了,有種追不到就詆毀的感覺,完全不顧邏輯是否合理。

    至於廠長想潛規則萬清寧……

    看廠長絕望的跪在火場邊緣的模樣,他作案的可能性不大。就算他要動強甚至要殺人,也不太可能選擇在工廠裏動手。

    分析了一輪,齊翌最終在筆記本上畫了個圈,把“老板鬧離婚”這五個字圈起。

    這似乎是唯一靠譜的傳言,因報複而作案,也附合推演的方向,可以下點功夫查查看。

    調查進行到淩晨兩點多,老豬玀撐不住了,召(耽)集(誤)民(時)警(間)開動員會,動員刑警們加油努力好好幹。

    空氣裏還彌漫著焦糊的氣味,所有人坐在一起,溫度也要比平時高四五度,民警衣服上幹了的鹽漬地圖又重新被汗水打濕。

    他們現在的怨念比鬼都重。

    看在有許多刑警是從其他支隊抽調甚至總隊下派下來的份上,他沒講太長時間,十分鍾後,老豬玀坐車離開,王支隊也鬆了口氣,扯著嗓子喊:“你們這裏的負責人呢?讓他過來見我。”

    廠長終於緩過勁來:“我讓他們騰一些宿舍出來,工廠提供被褥墊絮及個人清潔用具,供刑警們休息,希望警官們能盡快破案。”

    王支隊:“行!大家先休息,明天一早再繼續調查。”

    這會兒已經很晚,很多刑警都懶得跑,紛紛留下。齊翌也留了下來,進行駐紮式調查。

    宿舍條件不可能很好,都是兩架上下床的四人間,給的房間也不多,刑警們隻能擠一擠。

    齊翌和老池、姬承鵬和羅尤勇待一間,室內沒有空調,隻有個水冷風扇,將就過活。

    最近天氣著實燥熱的很,他們身上都一身汗酸味,房間裏待久了感覺整個屋都是臭的,幾個人太累了,完全沒心思拾掇自己,倒頭就睡。

    齊翌剛頭腦風暴,大腦還很興奮,打算起來衝個冷水澡。

    他起身,走進廁所,試了試水。

    他們住的宿舍在七樓,水壓有點不給力,花灑噴出的水線不大,稀稀拉拉有氣無力的往下落,水管裏發出嗚嗚聲,有空氣混在水裏造成異響。

    但這樣正好,他身上的皮膚已經開始發紅,太高壓的水線會很難受,不過灼燒感已經淡了很多,過兩天換層皮應該就沒事了。

    最嚴重的還是右手小臂和手背,被火舌燎了一下,當時就長了細細密密的水泡,現在看已有幾片小水泡匯成一大顆了。

    脫了衣服,掛起花灑,水線打在他身上還是隱隱作痛,也讓他更加清醒。

    水管裏一直傳出嗚嗚聲,齊翌失去耐心,衝掉身上的沐浴露蘸幹水穿著衣服出去。

    三人都睡死了,齊翌把水泡挑破,草草包紮過,關掉燈,坐在水冷風扇前扒拉頭發。

    他頭發不長,幾分鍾就幹了,他起身躡手躡腳的往自己的床走去,老池專門給他留的下鋪。

    嗚嗚嗚……

    好像是隔壁在用水,又似乎是樓上,水管過風的聲音不時鑽進齊翌耳朵,太陽穴位置也跟著一跳一跳的疼,還有今天被火撩傷的地方也在火辣辣,他明明困得要死,就是睡不著。

    在床上閉著眼睛躺了十分鍾,齊翌受不了了,幹脆起身,拿了根老池放在小桌上的煙,到陽台上點起,也不抽,就這麽捏在指尖,吹著夜風,看著被夜色籠罩的工廠。

    現在已經淩晨三點多,溫度終於降到了33c上下,比體溫稍低一點,他吹著風漸漸平靜下來。

    這片工業園區建在城區邊緣的半山腰上,再往東就是一大片層巒疊嶂的未開發山地,夜裏蚊子很多,齊翌隨手就打死了三隻,他多點盤蚊香放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