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求你了,我全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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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是雙胞胎?不,不對……”
懵逼、迷茫、懊悔、恍然……
種種情緒湧上心頭,鹹蛋歹徒很快想通因果,臉都扭曲了:“是q!該死的,你個小癟三算計我!”
“不蠢,反應很快。”齊翌麵無表情,步步緊逼,但走沒兩步,他腳忽地一頓:“等等……你怎麽確定他是q?”
歹徒氣的咬牙切齒,又自知失言,暴露了不該暴露的線索,閉著嘴一聲不吭。
齊翌卻已想通了一切。
q!
他被抓屬於機密,由齊翌帶來的特警操辦,短時間內應該不存在泄露的可能,老千會那邊不該知道q已落入了他手中,而這歹徒卻能一下說中他的身份……
還有更關鍵的,黃絕頂和q合作,且因為家人落在q背後勢力手裏,而不敢向齊翌透露半點線索,偏偏他的家人在這夥人手中。
而幫家夥是曼溫妙的手下……
答案在昨晚抓獲的歹徒招供時,就已呼之欲出,隻是齊翌腦海裏東西塞太多,暫時顧不上細細琢磨。
“所以……曼溫妙也背叛了老千會嗎?這個集團還真不得人心,夥夫、jqk、曼溫妙,接二連三的背叛。那麽裝神弄鬼的第三方勢力,就是曼溫妙集團了?”
齊翌不動神色,再次朝前走逼近歹徒:“投降吧,你手裏再無籌碼,投降還有希望撿條活路,負隅頑抗隻有被擊斃一個下場。”
歹徒扭曲著臉,一把將冒牌貨q提起來,槍口戳著他太陽穴:“退後!立刻退後!否則老子崩了他!”
齊翌不為所動,繼續向前:“拿自己同夥當人質威脅我們,你玩的倒挺花。”
“站住!”歹徒惡狠狠地說:“老子沒跟你開玩笑!我真的會開槍!他腦子裏的秘密不少,被我崩了你就再也挖不出來了!”
“無所謂,我手上還有幾隻冒牌貨,不算稀缺資源,你幹掉一個也無妨。”齊翌還是無所謂的態度。
歹徒心態崩了,臉上溫度急劇上升,頭套外周好像都蒸騰起了一縷縷若有若無的白霧,他氣的渾身顫抖,聲音沙啞,持槍的手猛伸出窗外,槍口指著齊翌:“別動!再過來老子崩了你……”
砰!
一聲巨響,半截手臂打著旋兒飛了出去,歹徒手肘處炸裂,鮮血像水管炸開似地噴射而出。
有特戰抓住機會猛衝上前,胳膊搶進車窗內,摳開車門把冒牌貨奪了下來,同時飛速後退。
歹徒這時才感覺到疼,抱著斷臂鬼哭狼嚎。
“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下車投降!”
“開槍,開槍!打死他們!”歹徒紅著眼,發瘋似地錘著車玻璃,從邊上同夥手裏搶來把槍對著窗外砰砰砰亂打。
特警和特戰們早有準備,在冒牌貨被搶回後,盾牌陣就已合攏,圍成了鐵桶似的大圈,將子彈全部擋下。
這些盾牌頗為沉重,性能也極好,堪比複合裝甲,就是突擊步槍都打不透,歹徒火力雖猛,但對他們沒有半分威脅。
後排特警舉槍還擊,一時間震耳欲聾的槍聲連成一片,光聽聲音比過年放鞭炮還熱鬧。
區區車身根本擋不住子彈,頂多略微改變彈頭軌跡,但無所謂,在這麽密集的射擊下準頭根本不重要,隻一輪射擊,這群歹徒便死傷慘重,緊跟著,又有二十多枚罐頭似的催淚瓦斯拋出,近乎均勻地分布在十二輛車周邊。
隻十幾秒,歹徒便被辣椒素形成的濃霧所籠罩,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他們賊心不死,仍抬槍胡亂射擊,被頂著盾牌的戰士們無視,繼續朝前步步緊逼,快速縮小包圍圈。
很快,他們手裏的子彈就打完了,戰士們抓住機會猛衝上前,分成多個小組將十二輛車團團包圍,強行拉開車門,把車裏的歹徒全部強拉下來。
齊翌冷眼看著,默默計數,確定有十七八人當場死亡,另有十二三個估計也挺不過來,剩下的絕大多數也都帶了輕重不等的傷勢,完好的僅四五人。
鹹蛋歹徒運氣倒是好得很,明明靠著車門,直麵槍口,是風險最大的區域之一,結果僅僅中了三彈,還都沒命中要害,甚至沒喪失意識,還在那裏罵罵咧咧。
估計是戰士們覺得他是這夥歹徒的頭頭,價值較大,射擊時特地偏了下槍口。
齊翌走到他近前,抓著頭套用力一掀。
生麵孔,不認識,也不眼熟,隱隱帶有東南亞那邊人的特征,但說話時沒帶多少那邊的特色口音,反而有點川普的味道。
而且很年輕,目測才二十五六的年紀。
齊翌有些意外,年輕意味著資曆較淺,而且這歹徒雖然有點小聰明,但也就那回事,不算出眾,性格也不夠沉穩,齊翌一天能耍他七回……
就這還能當個頭目,指揮得動幾十人,而且看起來那幫家夥對他還忠心耿耿,談判過程中始終沒有異議,聽話的不得了。
說明他身份不簡單,搞不好是曼溫妙的崽子,算條大魚。
歹徒瞪著齊翌,雙目噴火,麵目猙獰,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疼的,又或者兩者皆有:“齊翌!老子認栽,但你別得意的太早,給老子等著,我……”
“失敗者就別逼逼叨叨了,顯得你輸不起,徒增笑料。”齊翌抓著他的頭發說:“你玩不過我的,勸你老實招供,還能少受些罪,再被我折騰幾回,我怕你會被玩壞。”
“你……!”歹徒感覺自己受到莫大侮辱,天靈蓋都要被氣翻了:“有本事放馬過來!老子慫了就是……艸!你等著!有你後悔的時候!”
“就你?狠話都放不利索。”齊翌鬆手站起身:“帶走吧,把他胳膊紮一下,別流血流死了。”
齊翌很想趁熱打鐵直接展開訊問,但情況不允許,再耽誤下去他可能真的會死。
所幸歹徒已經抓到手,人質也被解救,接下來再訊問訊問黃絕頂和月嫂,一樣能取得突破,齊翌也不急一時半會。
而且他現在真有些心力交瘁了,和歹徒鬥智鬥勇許久,看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齊翌精神一直緊繃著,幾場戲演下來,腦子都在隱隱作痛。
歹徒很快被押走,戰士們也有序撤離,幾位領導上前和齊翌聊了幾句,半誇半打,誇讚他膽大心細有急智,敲打他魯莽冒險愛賭博。
齊翌隻當耳邊風。
領導走後,王支隊又狠狠的了他幾分鍾,隻是罵著罵著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了。
實在憋不住,也知道齊翌聽不進去,王支隊不再做樣子,拍拍他肩膀欣慰的說:“總的來說,這起惡性劫持事件消弭於無形,也算大功一件,值得好好慶賀慶賀,等嫌疑人招供案子徹底告破,我們聚一塊慶個功。”
薑曉渝連連拍手:“好啊好啊!我剛剛憋的可辛苦了,差點沒笑場。”
齊翌一本正經:“別開玩笑,你要真笑場了,那三條人命算你頭上。”
薑曉渝:……
“好了好了,”王支隊擺擺手,把矛頭扯回齊翌身上:“有句話我知道你不愛聽甚至根本不聽,但還得最後提醒你一次——齊翌,你確實很優秀,但可以更穩重一點,我不希望將來有一天,被迫親手把隊裏最大的功臣送進監獄。”
齊翌:“放心,我認真考察過了。”
王支隊有些懵:“考察過什麽?”
“這年頭的囚兒,作息規律,飲食健康,勞動強度不高,不挨打不挨罵,生病還不花錢,衣食住無憂,不幹活時還能看電視,除了沒得自由外別的都挺好。”
王支隊:???
“你麻買劈!”他沒忍住給了齊翌一個腦瓜崩。
齊翌捂住額頭:“請曉渝和老池吃一頓飯,不然這事沒完。”
“滾你媽的,有本事投訴我!”王支隊翻個白眼,旋即又好奇地問:“為什麽請他們吃飯?”
“我欠他們好幾頓。”
……
四十分鍾後,齊翌等人也回到了湖平鎮派出所。
華所長和劉教導得到消息聯袂而至,小心翼翼地打探風聲——這係列案子的惡性程度和上級的重視程度遠超他們的預期,擔心背責。
王支隊這頭老狐狸沒透露太多,和他們打著太極,引導暗示他們幹活積極點兒,回頭板子可能打的輕些。
支開他們後,齊翌和王支隊倆親自去看守所提訊黃絕頂。
大黃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直視老王:“頭兒,你怎麽來了?”
他和王支隊私交還不錯,常常約著一塊釣魚晨跑,如今身陷囹圄,難免心虛。
“看看你,順便問些事情。”王支隊唏噓不已:“關於內鬼,我想過很多種可能,懷疑過不少兄弟,分析過外勤的每個骨幹,甚至偷偷調查了池宇賢,卻怎麽也沒想到內鬼竟出現在內勤中,居然是你,隊裏出了名的老實人。”
“我……”大黃別過頭看著牆上的標語,心虛的說:“對不起……”
王支隊搖頭:“別說對不起,是我識人不明,隊伍裏出現害群之馬,我和政委難免其咎,回頭我倆會主動找政治處和紀檢領罰,至於你……自有法律懲處。”
大黃身子微僵,很快又頹然鬆懈:“我知道。頭兒,閑話少說,你……”
“怎麽,做都做了還不敢麵對?你之前在齊翌麵前不是很硬氣?”王支隊重哼一聲,眼裏是化不開的失望和憤怒:“打你墮落那天開始就該想到現在這局麵!”
大黃不言,沉默兩三秒後,仍順著自己剛剛的話說:“頭兒,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別白費力氣了,我不會說的,齊翌知道我的苦衷,自甘墮落確實是我的錯,但我家人無辜,我已經惹他們蒙羞了,不想再太過連累他們。”
“家人,嗬,你現在知道家人,早幹什麽去了?”王支隊怒其不爭:“再說你家人真就這麽無辜?你吸收舅舅留下的力量橫行鄉裏,他們一點都不知情?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完全不知情,你攫取的那些髒錢他們一分都沒用過?但凡用了那些錢,即使不知情,即使沒有主觀惡意,不該受到懲處,他們也打上了你的標簽!”
“王支隊!”大黃情緒激動起來,第一次和老王直視:“我不想跟你爭,是對是錯都沒有意義,但我有句話要說——哪怕他們也要付出代價,也罪不至死,我已經連累了他們,不想再害他們把命丟掉!
“回去吧頭兒,我什麽都不會說的,我做了錯事,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如就讓我把所有的罪扛起來,換家裏人一條生路,就算你們要槍斃我,我也認了,至少不虧。”
王支隊冷笑連連:“麵具被撕破了,急需重新定個精神支柱,選擇自我感動是嗎?”
又是一陣沉默,黃絕頂緩緩閉上眼睛:“你就當是吧。”
“你家人已經被救出來了。”
“什麽?”他猛地睜眼,想站起身,卻被橫板擋住。他掙紮了下,情緒很是激動,但很快冷靜下來:“短短一天時間,找到他們在哪都難,更別說救人了,那夥人窮凶極惡,悍不畏死,見機不對甚至會直接幹掉人質拉個墊背,根本沒法救,我隻能用自己牽製他們。”
說著,他車頭看向齊翌,不屑嗤笑:“用這種套路誆我,齊翌,又是你想的鬼點子?幼稚!”
齊翌麵無表情:“你不行,不代表我們也做不到。是真是假,你自己看看不就好了。”
“嗯?”
齊翌摸出手機,給薑曉渝打了個視頻電話,接通後讓她去找黃絕頂父親。
“視頻電話做不了假,這年頭的真人特效技術還很臭,何況你自己就是搞圖偵的,騙不過你的眼睛。”
齊翌起身走到鐵柵欄跟前,翻過手機對著黃絕頂:“來,跟你爸聊聊。”
“爸!”黃絕頂眼睛瞪的滾圓,&nbp;激動的無法自持:“真的是你?媽呢?”
“在,我們都在,多虧了齊警官,他把我們都救出來了……都來,你們都過來,讓娃兒看看,好安心……嗯?你……幺兒,你那邊……你身上的衣服怎麽回事?你怎麽戴著手銬?你在哪?你怎麽了?”
黃絕頂眼睛通紅,淚流滿麵:“爸,對不起,我……”
“是不是他們威脅你了?幺兒,你老實說,是不是他們拿我們威脅你犯罪了?你……寶批龍!你糊塗啊!”
“對不起,爸爸,我……”他支支吾吾半天,終於擠出句完整的話:“先別跟爺爺奶奶說,我怕他們受不了。”
說完,他看向齊翌:“齊翌,掛了吧,別讓爺爺奶奶看見我這幅樣子。
“求你了,我全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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