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皆是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川兒，小聲嘀咕道：

    “假的吧？”

    “還能是真的？陣法是什麽東西你不知道？什麽身份能隨身攜帶陣法，還一臉無所謂地給陌生人償還債務？村子裏老大爺的故事都不敢這麽說。”

    “這不是自取其辱嗎？也不知道是誰家孩子，真想看看他家人來了之後的羞愧樣子，肯定巴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吧？”

    “可不是嗎，等沒人了再鑽出來打這小孩一頓，直接恩斷義絕。”

    “還得是你啊！哈哈！”

    ……

    周圍的流言碎語,    已經完全無法影響到川兒的情緒，他直接對著拿著盾陣的追債人說道：“朝著裏麵輸送靈氣，再用你們貧瘠的實力攻擊，就會知道我是不是在騙人了。”

    追債人們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這小子在騙人，也沒什麽可慫的，直接就朝著裏麵輸送靈氣。

    小圓玉片白光一閃,    一個圓形的光膜將追債人包裹,    這奇異的變故讓周圍嘲諷的人為之一愣，緊接著就看到川兒一拳打出護罩中心,    卻無法造成一絲破損。

    追債人還是不放心，幾個人一起動手，拳腳相加，刀錘亂砸，陣法毫發無損，反而震的他們手腳酸疼。

    那拿著盾陣的追債人臉上的陰翳瞬間一掃而空，轉而變成了阿諛諂媚的笑容，微微躬身朝著川兒尊敬說道：“小少爺，是我們有眼無珠，見不得真泰山，您說的話當真是讓我們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悔悟。”

    “我們都是被歲月和艱苦生活，，磨平了棱角的東西，您不同，您才是真正的人，希望您能一直貫徹自己的理念。”

    “您放心,    這陣法完全足夠償還這人的債務，人您就帶走吧，我們也不再這煩您的心了。”

    川兒點了點頭，任憑對方離去，可下一刻卻又開口叫住對方道：“等一下！”

    追債人臉上滿是厭惡，齜牙咧嘴地深吸一口氣，轉身的瞬間又恢複了阿諛奉承的神色，尊敬問道：“小少爺，還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我隻是想告訴你們，我永遠也不會成為你們這樣的家夥，我也永遠不會向你說的，站在道德至高點上指指點點，我會永遠都使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拯救別人。”

    川兒神情嚴肅，內心也無比的堅定，。

    仔細思索自己剛剛勸解這些追債人的行為，與他們並無太大區別，即便是他們設下的局,    但他們也確確實實受到了損失。

    他們有錯,    需要付出該有的代價。

    可自己勸他們放下更有錯，沒有人有資格勸別人放下，也沒有人有資格勸別人拿起。

    他的師尊從未勸他放下，也從未勸他報仇，隻是給他實力，讓他自己選擇。

    那他也同樣不該勸別人怎麽怎麽做，自己能做的隻是用自己的力量區別幫助他人，不是用別人的力量去幫助別人。

    “明白了，還是那句話，希望您能一直如此。”

    追債人滿臉的笑容，帶著其他人轉身離去，沒有一絲拖泥帶水，也始終沒有暴露在外什麽痛恨之色。

    周圍看熱鬧的人自覺無趣地散開，走時仍不忘說上幾句，掩蓋自己被打臉的尷尬。

    “切，裝什麽裝？有錢了不起？地位高了不起？欺騙我們這些普通人很有成就感？”

    “就是就是，還扮豬吃老虎，有本事在燧皇麵前也這樣裝啊。”

    “他也就玩玩我們這些弱小的人，換成比他強的，你看他敢放一個屁嗎？”

    ……

    都是些無能狂怒的話語，溫謙伸手朝著四周揮了一下，無數看不見的光點朝著那些說閑話的人飛去，從後麵沒入他們脖頸，附著在他們的聲帶上。

    等到了明天，他們會無法開口說話，這種狀況將持續一周的時間，未知與恐懼會給他們應有的教訓。

    其中還有無數光點沒入追債人手中的盾陣中，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你們沒事吧？”

    川兒看向麵黃肌瘦，雙眼渾濁不清，馬上就要死去的男人擔憂地問道，且趕忙拿出溫謙給自己的藥草，想要讓其服下。

    隻是那個男人搖了搖頭，慚愧地說道：“多謝恩人的大恩大德，我已經快死了，不能再讓您破費了，隻是……隻是能不能請您照顧我的女兒。”

    “爹爹！”

    不過三四歲小女孩緊縮在父親懷中哭泣，男人再也忍不住了，渾濁的淚水不停流下，他用枯瘦的手緊緊握著川兒的胳臂，苦苦哀求道：“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幫幫她，她已經沒了母親，等我死了就真的隻剩下她自己了，她還這麽小……她要怎麽辦啊……”

    男人的聲音逐漸微弱，握著川兒胳臂的手無力垂落，再也沒了生機。

    川兒眼前閃過父母被殺的情景，身體不由自地就開始顫抖，死亡的恐怖讓他指甲嵌入掌心，鮮血不斷流淌。

    “看來我的徒弟成長了，但還是不夠獨當一麵啊。”

    “師，師尊。”

    溫暖的手掌按在了川兒肩膀上，驅散了內心的寒冷，川兒扭頭看去，溫謙正站在他的身後，靜靜注視著他，一股羞愧感油然而生，他低頭慚愧說道：“抱歉，師尊，我沒能救他。”

    “不，你已經救了他，在你決定出手的那一刻。”溫謙將早已哭暈的小女孩丟給川兒，自己使用靈氣托起已經死去的男人，朝著火之都的大門走去。

    “不要因為沒有把人救下而愧疚，你應該為自己出手搭救別人感到自豪，這樣你才有繼續幫助他人的信心，而不是在幫助他人時畏首畏尾。”

    “嗯。”川兒背起小女孩跟在溫謙身上，一路無言。

    很快，他們走出了火之都，走了很遠很遠，直到小女孩醒來，一同安葬她的父親。

    望著被泥土掩蓋的身軀，川兒心中像是有石頭在壓著，他問出了最開始時常問的那個問題：“師尊，這世上真的有輪回嗎？”

    “為什麽要管他有沒有？如果有卻並不讓你如意，那就重新建立一個輪回，如果沒有，那就創造一個輪回，如果想要就自己去創造，不要祈求某些事物的存在。”

    這是他曾經說的，如果沒有，那就創造一個，讓溫謙當酆都大帝，自己做下方的十方閻羅，隻是現在距離這個目標還很遠啊。

    “師尊……我想自己去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