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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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試,對於某些人結束了。
    但對另外一些人來說,災難,即將開始!
    汪府中。
    “爹,我們現在怎麽辦?”
    汪子鱗真的慌了,甚至聲音都帶著顫抖。
    唐牧贏了!
    這個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事先也絕對不相信會發生的事情,竟然活生生的展現在他們眼前。
    老天亮出了他的巴掌,狠狠抽在了他們的臉上。
    赤裸裸的打臉!
    火辣辣的很疼!
    但對於汪子鱗來說,臉丟了也就丟了,可紫竹閣能丟嗎?
    那可是唐家最大的經濟來源,其中所經營的紫竹製品,那可是暢銷楊江,利潤滾滾,差不多能占到唐家一年總收入的七成。
    這樣大的利益拱手讓人,誰能願意啊——
    “紫竹園,交出去!”
    汪英才沉吟許久,緩緩出聲。
    盡管他極力保持淡定,但這抹淡定終究是徒有其表而已。
    他同樣慌張!
    他同樣心疼!
    因為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這麽多年來,他什麽大風大浪沒有遭遇過,但這回,他頭一次感覺事態失控了,他完全想象不到接下來會有怎樣可怕的事情即將麵對。
    他栽了!
    田長德也栽了!
    栽在了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子手裏!
    唐牧!
    這一刻,汪英才對於這名字分外的刻骨銘心。
    聽到汪英才的絕斷,汪子鱗臉皮一抖。
    多年來一直對父親唯命是從的他,第一次提出了異議。
    “爹,紫竹園不能交!”
    “糊塗!你難道不知道唐鴻圖正等著我犯錯嗎?這大庭廣眾之下定下的賭約,若是我們違約,不就給了唐鴻圖發難的借口,這樣我們還有日子過嗎?”
    汪英才衝著汪子鱗一通咆哮,唾沫星子噴了他整整一臉。
    汪子鱗默默的用衣袖擦了擦臉,旋即抬起頭,臉上湧現出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堅決。
    “爹!還是不能交!交了我們更沒有日子過!”
    “因為,紫竹園的帳……”
    說到最後,他麵色慘白的埋下了頭。
    汪英才臉色一變:“你動了手腳?”
    “嗯。”
    汪英才橫了兒子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吞了多少?”
    “九千兩——”汪子鱗聲音很小。
    汪英才暗送了一口氣。
    九千兩銀子雖然對於平民百姓是天價數字,但他還是能夠補上的。
    “孽子!”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破口大罵。
    這時,汪子鱗冷不丁又冒出一個字眼。
    “——黃金!”
    吭哧吭哧——
    死靜又見死靜,隻是這回多了些沉重的喘息。
    九千兩黃金!
    汪英才的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
    九千兩黃金,按照大陸標準,一兩黃金可兌換十兩白銀,也就是九萬兩銀子,這可是紫竹園近兩年的收入總和,汪子鱗入主紫竹園才不過二十載,竟然合計貪墨了兩載的收入,貪了過賬的十分之一,這簡直太狠了!
    麵對這個天文數字,汪英才直接暴起,狠狠抽了兒子一個耳光。
    “畜生!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汪英才聲嘶力竭的咆哮,他對於兒子的貪婪並非一無所知,但他卻並不知道,這個看起來麵相儒雅的兒子竟然是這樣一個貪心不足的蛀蟲。
    噗通!
    汪子鱗雙膝跪地。
    他真的怕了。
    他淚流滿麵道:“爹,救救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慶兒還是你唯一的孫子,你忍心看著我們一家子被唐鴻圖殘忍的加害嗎?”
    汪英才臉上陰晴不定,他抬起的手舉了許久,最後還是長歎一聲緩緩放了下來。
    他閉上眼睛,靜靜的站著。
    許久的沉默後,他開口道:“你快去準備兩千兩黃金!”
    “今晚,我要去田府一趟!”
    他眼底冷光四溢。
    “爹,你是要——”汪子鱗滿臉驚色:“可是田家和我們不對路啊!”
    汪英才橫了眼不成器的兒子,沒好氣道:“白癡,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
    夜,萬籟俱寂。
    趁著濃密的夜色,一架馬車繞過了田家恢弘氣派的大門,來到了無人問津的後巷口。
    偌大的田府格外壓抑。
    後門上白事當頭,任誰都能看出此刻田府的慘淡。
    靈堂裏,燭火明滅不定。
    兩張掛著僵屍臉的人靜悄悄的站在祠堂裏。
    “爹,成名的死——”田有文艱難開口。
    田長德斷然打斷:“被唐牧打死的!”
    田有文臉皮一抖,聲音微顫:“我知道。”
    “知道就好!”田長德冷哼道:“我早晚要讓唐家付出代價!”
    他眼底殺氣四溢。
    “爹,那十三街坊怎麽辦?”田有文擔憂道。
    “唐家敢伸手,我們就剁了他的手!”田長德咬牙切齒。
    原先以為萬無一失,他在戰書上直接把家族日進鬥金的十三街坊作為賭注,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結果紫竹園沒到手,反有把十三街坊搭進去的危機。
    他田長德算計了人一輩子,何曾吃過這種虧?
    “爹,唐鴻圖怕是不好打發的?”田有文一臉沉重。
    “區區一個唐鴻圖,還能翻了天不成!”田長德粗眉一橫,怒聲道:“這青山鎮可還是我田長德說了算的!我若不給,他還敢搶不成?”
    三言兩語打發走了兒子,田長德一人在此守靈。
    他直愣愣的盯著棺木內的孫兒,悵然一歎:“成名呀,你在黃泉路上,莫要怪我。”
    “你放心,我很快會替你報仇,送唐家人下去給你贖罪!”
    他嘴裏念念有詞,眼底凶光畢露。
    這時,突然有下人在靈堂外稟報:“老爺,有人來拜訪您!”
    田長德怔了怔,深更半夜的還有人來拜訪,尤其還是在今日田府上下一片恐慌之際,這拜訪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來的是什麽人?”
    “他罩著黑鬥篷,看不真切。”
    田長德眼睛眯起。
    藏頭露尾,這行跡更為可疑。
    “讓他進來!”
    半晌,下人口中的客人來到了靈堂。
    來人此時並沒有繼續隱藏身份,撩起鬥笠的厚紗,唏噓道:“田老爺子,好久不見。想不到我第一次做客田府是在這種時候。”
    田長德瞳孔一縮。
    “是你!”
    隨後,他皮笑肉不笑道:“汪老弟深夜來我這裏,是何用意?你難道就不怕唐鴻圖明天就殺上你家嗎?”
    汪英才略略一笑,旋即掏出錦盒順勢遞過去:“初次拜訪,區區薄禮還望田老爺子笑納。”
    “哼!汪老弟,你我鬥了這麽多年,我還從未見你對我這般和顏悅色,你說我是不是該誠惶誠恐呢?”田長德根本沒有接禮的意思,冷然一笑:“還有你這禮,我田家還缺你這點登門禮嗎?”
    這回熱臉貼了冷屁股,汪英才也不惱。
    他很自然的將錦盒放下,道:“明人麵前不說暗話,唐家,我欲取而代之,現有一計,可除唐家父子,不知田老爺子可有興趣?”
    田長德目光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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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英才,麵色不改,迎著田長德的審視。
    四目相對。
    突兀的,兩人相視一笑。
    生硬的氣氛頃刻間蕩然無存。
    “歡迎!”
    “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