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這個禦史能處,他又噴武安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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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可知本公子是誰!”束
    狄白捂著紅腫帶血的臉頰,渾身不停打顫哆嗦,眼中更是充滿了絲絲恐懼,但還是死鴨子嘴硬。
    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帶著幾個家仆欺男霸女,在整個江南,誰不知他白玉公子的名號?
    誰敢惹他?
    之前和趙默之鬥毆,那是頂級公子圈裏的內鬥,和被一個小小侍女扇耳光子的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發誓,定要將這個女子的修為廢去,賣入青樓,讓其生不如死!
    狄白驚恐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毒。
    “哼,本姑奶奶管你是誰。你小子給本姑奶奶記好了,這雙狗眼下回還敢亂瞄的話,本姑奶奶就挖了你的眼。”束
    綺羅眸中閃過鄙夷。
    一個紈絝子弟,被揍成這副吊樣了,還敢出言威脅她?
    真當她這個行俠仗義的綺女俠是嚇大的?
    有本事,放馬過來便是。
    來一個,她殺一個。
    來一雙,她宰一雙!
    想當年,跟著小姐勇闖妖山魔窟,那殺得可是暢快淋漓!束
    可自從跟了姑爺之後,她就很少出手殺人了。她的脾氣可是收斂了好多呢!
    狄白咬牙道:“有種就留下姓名!”
    “聽好了,姑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稱‘綺女俠’!”
    綺羅昂首挺胸,傲然道,“你小子若不服氣,大可繼續來找我麻煩。但是請記住,下一次,姑奶奶這把劍可就不會再留情了。”
    鏗鏘。
    綺羅手腕微微一抖,便挽出了一朵朵寒光奪目、充滿殺意的劍花,船上溫度驟降,寒如凜冬。
    見這群人嚇得連個屁都不敢放了,她這才將軟劍收回腰間,一個燕子回身,重新跳回了小船上。束
    花船上。
    諸人心生怯意,哪還敢高語,一個個都低下高傲的頭顱,做縮頭烏龜狀。
    這是狄白和人家的恩怨,他們隻是被殃及魚池了,還是明哲保身吧。那小妞兒,實在是太凶猛了。那劍道修為,絕對已經超過七品了。
    狄白艱難站起來,目光冷冷地盯著李諾,咬牙切齒道:“很好!本公子認栽!任我行是吧,本公子記住你了!”
    李諾瞥了一眼,澹然道:“有勞白玉公子掛心了。對了這壇仙人醉】不地道,摻水嚴重啊,白玉公子應該是買到假貨了。”
    “哼!走著瞧!”
    狄白怒哼一聲,隨即對著下人大聲訓斥道,“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回去!”束
    被嚇得魂不附體的船家緩過神來,急忙調整船隻方向。
    這一船人,可謂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倒是船上這位豔名遠播的青鸞姑娘,眼眸中卻閃露出一絲疑惑好奇的神色。
    這位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明知狄白乃是戶部尚書狄征明之孫,卻還依然敢讓丫鬟出手教訓。
    這來頭,到底有多大?
    而青鸞閣說送就送,大東家分明是將她這個台柱子當做了貨物!束
    這讓她心中頗不是滋味。
    她微微歎息。
    忽然羨慕起那位和她曾經同台爭豔過的紫鳶。
    在江南,渝州河的紫鳶,秦淮河的青鸞,可是被稱之為“紫青雙豔”。
    隻是,大半年前,這個被她視為一生勁敵的紫鳶,卻贖了身,去了長安。聽說是被某個大人物納入房中,也不知是真是假……
    唉。
    想到此處,青鸞忽然覺得,也該為自己的下半身做好打算了。束
    而今她風華正茂,但歲月如梭,紅顏易老。她的容貌,又還能維持幾年呢?
    狄白公子,心胸狹隘,好色成性,對她隻是玩玩而已,等新鮮感過去後,就會將她隨意拋棄,絕不可能納她過門。
    非所托之人呐!
    倒是那位任公子……
    她分明能夠感覺到,任公子看向丫鬟的眼神中,充滿了溺愛。
    ……
    這個小插曲過後。束
    李諾看著綺羅:“這下滿意了吧?”
    “嘻嘻,誰叫那色胚子欺負我的阿史那妹妹嘛,活該討打!”
    綺羅笑嘻嘻道,還不忘挽起了阿史那的胳膊,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
    李諾看向阿史那,詢問道:“你會水係法訣?”
    阿史那也沒狡辯,大方承認道:“我天生就會,如今已達爐火純青之境,巫道修為也已入八品。”
    巫道九品為毒巫】。
    習巫道者,自然是要和巫蠱打交道。束
    而蠱蟲基本上都是有毒的,所以巫者入門級就是要辨別各種毒蟲的毒性強弱。
    如何分辨?
    自然是要“以身試毒”!
    所以九品毒巫,本身就是移動毒藥。
    而巫道八品則為咒巫!
    到了這個境界,就能以咒術傷人了。
    當然,要施展“咒術”,也是需要各種材料。不是你隨便喊一句“我詛咒你生兒子沒屁眼”就能成功的。束
    那不叫咒術,那叫言出法隨了。
    李諾並不感到意外。
    羅刹王雖是西楚王叔,是個地地道道的人族,但他娶的女人卻是巫族族長之女!
    阿史那,體內流淌著巫族最高貴的血液,若沒點兒本事,那就奇怪了。
    因為巫族最講究傳承!
    甚至一滴巫血,就能將自身的所有巫力傳承下去!
    “你在湖底可是發現了什麽?”束
    李諾意味深長問道。
    阿史那一臉澹定道:“沒什麽,就幾隻烏龜。”
    沒心沒肺的綺羅可絲毫沒有察覺到氣氛有些古怪,她立刻插嘴道:“嘻嘻,湖底有好多烏龜呢,我抓了一個,姑爺你看,它賊聰明,知道外麵危險,就成了縮頭烏龜。”
    李諾搖頭苦笑,不過待眸光再一次落在烏龜身上時,忽然感覺有些……眼熟。
    等等。
    這龜甲的紋路……
    臥槽!束
    和玄龜殼】驚人的相似啊!
    玄龜殼】乃是天機道玄靈子的本命法寶,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烏龜殼就能製作出來的。
    他從玄靈子手中“贏”來玄龜殼】後,也是也是特意翻閱古籍,乃至找了秦扶蘇查探玄龜殼】的來曆。
    從中得知,玄龜殼】既有可能乃是來自玄武後裔,否則又怎會有推演天機的能力?
    難道,今日撿到寶了?
    李諾抓過烏龜,仔細研究起來。
    烏龜在他手中瑟瑟發抖,縮頭閉眼。束
    “姑爺,這是我的烏龜,你看看可以,但不能搶哦。”
    見李諾遲遲不將烏龜放下,綺羅一臉警惕地提醒道。
    李諾將烏龜丟還給綺羅,笑道:“臭丫頭,撿到寶了啊,這烏龜你就好好養著吧。”
    雖不知這烏龜長大後會有什麽神通,但綺羅既然抓了,就代表綺羅和它有緣。
    綺羅是自己人,他自然不會奪人所好。
    阿史那低著腦袋,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身為巫女,除了毒蟲之外,她當然也是和各種生靈打過交道,養成了非凡的眼力,自然也是看出了烏龜的不凡之處。束
    湖底下有整整一窩呢!
    所以她剛才一直呆在湖底,就是想要再抓一隻。
    可惜,烏龜遊得賊快,連她的水係法訣都無法將之捕獲。
    這就是命啊。
    綺羅隨便一抓就逮住了一隻,可她費盡心思和力氣到頭來也隻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烏龜與她無緣呐!
    命裏無時莫強求。束
    她也隻能認命了。
    “姑爺,那個狄什麽白看起來很不服氣的樣子,應該會再來找麻煩,咱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直接殺上他的府上,教他好好做人!”
    綺羅皺了皺鼻,凶意大發!
    她不怕麻煩,但不喜被動。
    “狄征明是隻老狐狸,在我和崔無悔之間來回搖擺,甚至可以說是另成一派係。今日收拾了狄白,要不了一日他應該就會收到消息,且看他如何行事吧。”
    李諾自然是想得更多。
    正好借這個機會,試一試這位四朝老臣狄征明的態度到底如何。束
    若是卑躬屈膝,甚至讓狄白上門負荊請罪,那就要留心了!
    凡堅韌者,必所圖甚大。
    “嘻嘻,都聽姑爺的,那咱們現在去哪玩呀?”
    綺羅沒心沒肺,就將這事兒拋在了腦後。
    “丫頭,我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就是不知你能不能勝任。”
    李諾做出很是為難的樣子。
    這可刺激到綺羅了。束
    有什麽事情是堂堂綺女俠辦不了的嗎?
    她立刻拍胸脯保證道:“姑爺,你小瞧我了不是?我什麽時候叫你失望過呀!說吧,到底是什麽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渾然不懼!”
    “你有禦劍之法,去東海幫我找個人。”
    李諾的視線投向了東方。
    身邊重要的高手都散出去招兵買馬了,而今也就隻有讓綺羅出馬了。
    這丫頭,會禦劍術,這正是李諾看重的一點。
    綺羅疑惑道:“去東海找誰啊?”束
    “交人女王,靈彩兒。”
    李諾澹澹道。
    “姑爺,你什麽時候認識了交人女王?她長啥樣子?漂亮嗎?她的雙腿是不是能化作魚尾巴呀?”
    綺羅眸光灼灼,滿臉好奇。
    嗯。
    她的重點都放在了交人女王的長相上。
    李諾沒好氣道:“哪來這麽多問題,等你見了便知。”束
    “嘻嘻,不過茫茫東海無邊無際,我去哪兒尋找她呀。”
    綺羅吐了吐舌頭。
    李諾問道:“你就說願不願意去吧。”
    “當然願意啊!隻是我怕找不到人啊,姑爺你也知道,我是路癡呢。”
    綺羅略顯害羞。
    她覺得自己十全十美,若真找個缺點,那就是方向感不太好。
    記得在蜀山學會禦劍飛行的時候,她飛著飛著,就迷失了方向。束
    “願意就行。”
    李諾笑著遞出一枚最大的夜明珠】,正是交人女王的“初淚”所化。
    綺羅瞪大眼眸,驚顫道:“姑爺,你要將這麽貴重的夜明珠】送給我嗎?”
    李諾彈了下綺羅的額頭,哭笑不得:“你才十九歲,風華正茂呢,哪需要這東西。這是靈彩兒的初淚所化,你隻要將它帶在身上,一旦進入東海境,她就會有所感應,便會來找你。”
    “噢……”
    綺羅微微失落,原來不是送給她的呀。不過很快就興奮起來,“那我找到那個交人女王後要做什麽?”
    李諾心念一動,用無中生有】召喚出一張文紙,隨即以手代筆,凝聚文力刷刷刷寫下了數行文字。束
    不過很快,所書之字就全部消失,信箋成了白紙。
    這是密信的慣用手段,此信箋唯有靈彩兒親啟方能展示出內容。
    “你將這封信箋交給她,然後就立刻回來。”
    李諾叮囑道。
    “姑爺……我有個不情之請……”
    綺羅接過信箋貼身收好,俏臉上滿是認真的神色。
    “說吧。”束
    見綺羅這麽慎重的樣子,李諾也是認真起來。
    “就是……那個……我能不能向交人女王要一枚鱗片呀?”
    綺羅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出自己的要求。
    李諾聽了以後也是哭笑不得。
    這丫頭,腦回路確實有異於常人啊。
    他歎道:“如果她願意給你的話……”
    “嘻嘻。我這麽可愛,靈彩兒姐姐一定會給我鱗片的。”束
    綺羅笑得很燦爛。
    “早去早回!”
    李諾笑道。
    “本女俠去也!姑爺,綺那,你們保重喲!”
    這可是姑爺第一次交代她任務!
    可見姑爺是多麽的看重她呀。所以必須要辦好了,可不能有任何的瑕疵。
    綺羅將劍丟到天空上,整個人飛了上去,嗖的一下,就消失在茫茫雲層之間。束
    禦劍術。
    果然名不虛傳。
    這也是道門劍宗最引以為傲的神通。
    看著綺羅飛走,阿史那目露擔憂道:“綺羅此去東海,不會有危險吧?”
    “你在擔心她?”
    李諾玩味笑道。
    阿史那瞥了李諾一眼:“你都知道了?”束
    “你倆私底下的小動作如何滿得過我。不過綺羅雖然傲嬌了一些,手段暴力了些,但心底還是很善良的。你和她相處久了便知,她是個好姑娘。”
    李諾也算是敞開心扉地和阿史那溝通了一次。
    “我知道。”
    阿史那澹澹道。
    此時,她臉色露出了和年紀全完不符的老成神情。
    李諾倒也不意外。
    十六歲的八品咒巫,當然不可小覷啊。束
    “走吧,我讓人送你回巫山。至於阿鐵罕,我會派人尋找他的下落的。若他還活著,我會救他出來。”
    李諾負手而立,說道。
    阿史那卻搖了搖頭:“我還是跟在你身邊吧。”
    “你不想回去?”
    李諾訝異問道。
    “綺羅姐姐走了,子安哥哥身邊不就缺人伺候了嗎?”
    阿史那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語氣也變得活潑起來,仿佛剛才的老成都是假象。束
    李諾歎道:“隨你。不過跟在我身旁,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才不怕。”
    阿史那吐了吐舌頭,崇拜道,“況且,子安哥哥你可是三品強者,誰敢惹你。”
    “你說的對,在中原這片土地上,是龍來了也得臥著。”
    李諾意氣風發道。
    ……
    數日後。束
    洛陽城。
    太清殿上。
    在小黃門“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尖嗓音下,大朝議拉開了序幕。
    “陛下,江南總督有本上奏,還請陛下過目。”
    在崔無悔不怒自威的氣勢逼迫下而重新退居於次輔位置的狄征明從袖中取出一份奏折。
    小黃門上前接過奏折,呈於龍椅上的景泰帝閱覽。
    容光滿麵的景泰帝一目十行閱過後,笑嗬嗬道:“咱們這個武安公,就是不安分啊。朕要他下江南征兵,他倒好,將征兵的事宜都交給了副將,自身則喬裝去了應天府……”束
    “陛下,臣有本要奏!”
    禦史中丞陳琳可不會給皇帝麵子,直接上前打斷道,“微臣要參武安公,不務正業,藐視朝堂。在江南縱容侍女出手傷人,無視朝廷法度,還請陛下降罪。”
    眾臣一頭霧水。
    這個陳琳不是投靠李子安了嗎?怎麽今日又參起李子安了?
    當然。
    這是李諾南下之前就和陳琳商量好了的。
    有事沒事就參他一本。束
    這樣做,自然是有深意的……
    狄征明還想著怎麽找回麵子呢,畢竟自己最疼愛的孫子被揍了啊。
    這不。
    陳琳大人就急不可耐地跳了出來。
    必須要為為他點個大大的讚啊!
    這個禦史能處,他不畏強權,連武安公都敢噴!
    吾輩之楷模也!束
    等下了朝,一定要邀請去吃席,好好聯絡聯絡感情。
    “諸卿家有何意見?”
    景泰帝不悅地瞥了禦史中丞一眼,隨即詢問臣子們的意見。
    國子監一係的朝臣們沒有出聲。
    畢竟被李子安坑怕了。
    這廝最喜歡挖坑了,還是等事情明了一些再看吧。
    更何況,李子安的侍女揍得是狄征明的孫子,和他們有個屁關係。束
    至於李子安一去江南就給江南總督趙權來了一番下馬威,這也無所謂啊。
    人家本就擁有節製江南軍政之權,和趙權肯定會有衝突。
    這一點,他們早就考慮到了。
    而且,他們巴不得鬧得越大越好。
    畢竟趙權的發家史,讓他們都很眼饞啊。
    江南乃是中原王朝最富饒的一個州府,這趙權“霸占”江南道也有好幾年了,也不知貪墨了多少銀兩,是該要挪挪位置了。
    至於麓山一係,也沒說話。束
    李諾南下前就和他們說好了,不管他出了什麽事情,都保持沉默。
    兩大派係都不吭聲,中立派見狀,當然也不想引火燒身。
    畢竟李子安頭鐵啊。又沒觸犯到他們的利益,他們幹嘛去做這個惡人?
    太清殿上,氣氛稍顯尷尬。
    景泰帝也是有些困惑。
    李子安年紀輕輕就位極人臣,這是他故意設立起來的靶子。
    可今日怎麽了?束
    除了一個禦史中丞之外,怎就沒人落井下石了呢?
    真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