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楚子航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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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子航向路明非步步逼近。

    他剛剛才被路明非奪走了村雨,可現在麵對路明非的刀鋒,他渾然不懼。這是路明非從未見過的禁忌技術,被學院稱為“暴血”。

    楚子航用暴血技術強行提升了自己的力量,他必須從路明非手中奪回那把刀。

    “這是什麽能力?”在這令人窒息的殺意麵前,路明非也警覺了,“你們卡塞爾的學生都是這樣的麽?打倒一次還會觸發二階段?”

    “現在放下村雨,你可以離開。”楚子航的嗓音變了,原本溫潤的聲音此刻嘶啞如蛇,“我絕不會把村雨輸給一個陌生人。”

    “原來是不願輸掉這把刀?那你又為什麽要將它作為賭注?”路明非依舊手提村雨,“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麽?願賭,就要服輸。”

    “第一,我還沒有倒下,所以我沒有輸;第二,我不會把村雨托付給一個陌生人。”楚子航微微蹲下,渾身肌肉在這一刻繃緊如鐵。

    托付?路明非皺了皺眉,這個詞意義非凡,他意識到,村雨在楚子航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下一刻他有了猜測,這柄刀應該是楚子航珍愛的武器。而凱撒得到了楚子航的肯定,所以對楚子航來說,把村雨輸給凱撒並非難以接受。

    但自己對楚子航而言隻是個陌生人,楚子航不想把刀輸給素未謀麵的自己。

    “我明白了。”路明非說著,將村雨輕輕放下,“我不會用你的刀與你作戰。但很抱歉,我仍然要打敗你和凱撒,請你理解。”

    見路明非沒有用村雨攻擊自己的打算,楚子航身上的殺氣頓時收斂下去“我不怪你,謝謝。那麽請賜教。”

    “失禮了。”路明非微微躬身,對楚子航敬了個禮。

    楚子航也回敬一禮“請!”

    下一瞬空氣震蕩,兩人同時探出五指!兩人的指節都像鋼爪般堅硬,龍爪般的手指變作眼花繚亂的殘影!隻聽指節交擊的悶響,零點五秒的刹那,兩人以擒拿術對攻了兩個回合,不分勝負。

    “你突然變強了?”路明非雖然放的水堪比長江,但此刻他也能察覺到不對勁。剛才自己的力量能碾壓楚子航,但現在楚子航居然勉強拆了自己兩招。

    不是幻覺,好像楚子航確實進入了二階段。

    楚子航沒有回答,再度旋身,如利箭般驟然欺近!

    陽光普照的樹林之間,二人的決鬥一觸即發!

    如果芬格爾能看到這場戰鬥,他一定會激動地當場掏出相機錄影。如果是其他學生看到這場戰鬥,在這兩人的狂暴對攻麵前,自詡天才的他們隻會當場石化。

    即使是動作電影也不敢拍出這樣誇張的打鬥,二人的攻勢比猛虎還要狂暴,卻又帶著機器一樣的精準。路明非如暴雨般連續出拳,每一招都如戰錘般力達千鈞。但楚子航使出了太極拳法卸力,盡管路明非依舊占據力量優勢,但楚子航的招數剛柔並濟,把路明非野蠻的拳意紛紛化去。

    路明非凶暴地連攻,兩人手腕對攻的聲音如同暴風驟雨。楚子航的太極確實已近化境,頻頻以化勁之道卸開了路明非的凶蠻攻勢。可太極拳法畢竟是針對人類的功夫,而路明非每次出拳都不亞於一發鋼鐵重炮!

    兩人的交手頻率已經白熱化了,隻見雙方出手都帶著殘影,場間隻有呼呼的風聲!凡人肉眼已經完全跟不上這場格鬥了,戰鬥最後已經遠遠超越了武俠電影的範疇,雙方每秒竟能拆招五六回合!

    砰!楚子航的太極卸力,最終還是被擊穿了。路明非的連打實在太快,強如楚子航也無法一直這樣高頻率拆招。最後楚子航接招晚了一瞬,被實心炮彈般的一拳轟退,整個人都被砸回剛才那棵樹上。

    “還要繼續麽?”一拳如戰錘般砸退楚子航,路明非歎息一聲,“你輸了。”

    楚子航靠在樹上劇烈地喘息,剛才的狂暴對攻已經瀕臨身體的極限,即使是一度暴血,他的體力也無法和艾爾登之王路明非比擬。

    “再來!”楚子航暴吼一聲,再度撲殺而來。路明非啪地擒住他的雙手,右手猛地運力,發力一推又把楚子航推回樹上。

    他是對的,他們高烈度的戰鬥實在太久,楚子航的體力耗盡了。

    “介意我問一些問題麽?”路明非問,“正好你也恢複一下體力。”

    “什麽問題?”楚子航狠狠地抬頭,即使體力耗盡,他的黃金瞳依舊暴烈燃燒。

    “這柄刀對你而言,似乎有很特殊的意義。”路明非指著村雨。

    “不錯。”

    “冒昧問問,是有什麽故事嗎?”麵對劇烈喘息的楚子航,路明非直接坐了下來,表示自己不會繼續攻擊。

    “這”楚子航似乎沒料到路明非會選擇收手,明明是路明非占據優勢,隻要再打幾拳自己就會被當場帶走。楚子航也不敢在學校裏啟動二度暴血,那會驚動教授。

    這喇叭怪人還講武德的麽?

    “如果真的很不想說,權當我沒問。”路明非坐著說,“抱歉,原諒我的唐突。”

    “沒什麽。”心中掙紮了一會,楚子航的語氣軟了下來。路明非發現,這位獅心會長,此刻竟在眼底流出一絲苦澀“說出來也無妨這是我父親的遺物。”

    “父親的遺物?”路明非緩緩咀嚼著這五個字的含義,心情頓時變得沉重。

    “很遺憾聽到這個,抱歉,我想是我不該問。”路明非說。

    “沒什麽的。”楚子航搖了搖頭,“這都不是什麽秘密,我的學生檔案裏都寫明了。大家都知道這些事。我的父親在某個雨夜死了,他留下的唯一遺物就是這把刀。”

    “原來如此”路明非發出一聲長歎,“可既然這樣,為什麽你要把它作為賭注呢?如果是我,我會把這柄刀收藏起來,精心保養,永不使用。”

    “沒辦法的事。”楚子航露出一絲自嘲的笑,他那暴君般的氣場,此刻迅速黯淡下去“凱撒實在太有錢了,能直接把兩千多萬的車拿來打賭。我家並不窮,可是和凱撒比起來,我家就像乞丐一樣。”

    “所以你隻能賭上你這把刀?”

    “是的。”楚子航臉上自嘲之意更甚,“我是獅心會的會長啊,如果不拿出對等的賭注,獅心會的大家會怎麽看我?於是我隻好賭上我這把刀。父親的刀是強大的煉金刀具,這也是我唯一能拿出手的賭注。”

    “不怕輸給凱撒麽?”

    “誰又能說自己有百分之百的勝算呢?實際上還是很怕自己會輸。但是輸給凱撒,我也不覺得丟人。”楚子航坦蕩蕩地承認,“但我們都沒料到你的出現。凱撒本來是我唯一的對手,可是你突然出現了,比我和凱撒都還要強。”

    楚子航輕輕長歎,疲憊的感覺滲了出來,像流水一樣遍布全身。歎息之間,他的強化狀態快速褪去了“我承認,我已經幾乎用上一切手段了,可我依然無法戰勝你。”暴君的氣場極速崩潰,楚子航又變回了那個儒雅的獅心會長。“我輸了。”

    路明非點了點頭,伸手拾起了價值連城的村雨。

    “雖然那是我的賭注。”楚子航突然高聲說道,“但,請你好好照顧這柄刀可以麽?”

    最終還是失去那把刀了,就像那個雨夜他失去了被稱作“爸爸”的男人。

    原來這麽多年後我依舊什麽也做不到?楚子航抬頭望天,讓人無法看清他眼中的神色。

    “不。”路明非走到楚子航麵前,雙手托著村雨,交還給楚子航。“我想,這柄刀還是由你持有更好一些。”

    “你這是?”楚子航一愣,“我認輸了。你說得對,願賭就要服輸。”

    “你可以換一個賭注啊。”麵對認輸的楚子航,路明非隻是笑笑,“想不出來麽?那你就欠我一個人情。到時候別怪我漫天要價哦。”

    楚子航一怔,片刻之後他的表情融化了些許“謝謝。”

    “走吧,要不要我扶你?”路明非一把攙起楚子航,“你可是獅心會的會長,這副頹廢的樣子,可不能被小弟們看到啊!”

    楚子航露出少見的笑,接過了路明非遞來的村雨。他拄著刀同路明非一起向外走去,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陽光細碎的樹林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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