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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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我願意

    景淮向老板請了假,顧瑾陪著他去了警察局,值班的小警察見是顧家大小姐,忙不迭畢恭畢敬地將兩人帶進了監控室。

    電腦屏幕上跳出了這一天以內燒烤店附近的監控。

    果然,沒一會兒,兩人就看見了陳曼妙鬼鬼祟祟的身形。

    她手裏抱著那個畫軸,根據她來時的方向,交警又調出了這一帶的監控畫麵,確認她從一棟豪華獨棟別墅出來。

    “咦,她去沈家做什麽?”

    顧瑾疑惑地看向景淮,就見他已經整理好了情緒,低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良久,兩人出了警局,景淮先送顧瑾回了顧家,就獨自拿著那卷畫軸打車去了沈家。

    司機師傅將車停在了別墅外,景淮在門衛處做了登記,就踏進了別墅園區。

    柔和的目光打在茂密的植被上,將外麵鋼筋混凝土的城市隔絕開來,一石一木,都經過了人工調試,與他從小生活的環境大相徑庭。

    景淮攥著那卷畫軸徘徊在別墅外麵很久,終於按下了門鈴。

    等了一會兒,就見一個上了歲數,卻保養得宜的美婦好奇地看了過來。

    “你找誰?”

    張嬸兒還在養病,沈夫人隻得自己出來開門,就見外邊站了個白皙清俊的小夥子,黑發黑眸,臉上還戴著口罩。

    沈夫人眸光一轉,就瞥見他手裏的那個畫軸,眼睛不由一亮。

    景淮緊張地攥了攥手指,渾身的肌肉都有點兒僵硬,嗓子更像是被灌了鉛,試了好幾次,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您好,請問畫像上的人住在這兒嗎?”

    他的聲音沒了平時清越如山澗泉水的清澈,而是帶了絲苦澀的更咽。

    沈夫人怔了幾秒,笑著側了側身子讓他進來,招呼著景淮坐在了沙發上。

    “小夥子,你從哪兒找到的這幅畫?”

    空氣安靜了一瞬,景淮沉默著沒吱聲,沈夫人看了他一眼,笑著走向了吧台。

    “你想喝點兒什麽嗎?果汁還是咖啡?”

    景淮見眼前這個雍容優雅的貴婦,心裏已經猜到了幾分。

    他禮貌地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畫軸放在了茶幾上,啞聲開口:

    “這畫上的人,您認識嗎?”

    “這畫像是我丈夫的前妻,去世很多年了。”

    聞言,景淮猛地抬起眼皮看向沈夫人,心髒的某處瞬間塌陷,痛得他呼吸都停止了。

    半晌,男孩兒口罩上的長睫顫了顫,眼眶發紅,聲音卻辨不出喜怒:“離世了…”

    沈夫人端了杯果汁放在他麵前,瞥了一眼茶幾上的畫像,悵然地點了點頭。

    “是啊,已經十多年了。”

    沈夫人隻覺眼前的男孩兒身上籠罩著一層憂鬱的氣息,須臾,門外響起了小沈睿的笑鬧聲。

    “媽咪我回來啦!夏令營好好玩哦!!”

    沈夫人連忙對景淮禮貌地點了點頭,示意他自己先坐一會兒,就小跑著迎了出去。

    她一把接過兒子肩膀上的小書包,拍了拍他渾身的灰塵,寵溺地笑了笑:

    “瞧你髒的,這一路玩得開心嗎?”

    小沈睿眨巴著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小雞啄米似的連忙點頭,抱著自己媽媽的手臂轉了一圈兒撒著嬌。

    沈睿被沈夫人摟在懷裏,嘰嘰喳喳說著一路上的趣事,沈夫人耐心地聽了一會兒,讓他自己先進屋。

    她一回頭,就見丈夫正在開後備箱,連忙迎上去幫忙。

    “一路上還順利吧?”

    “嗯,沒什麽事兒。”

    “家裏來客人了,好消息,那幅畫找到了。”

    沈父驚愕地顧不上行李了,幾個大步就跨進屋裏,就見沙發上空蕩蕩的,不見了人影,茶幾上靜靜躺著那卷畫軸。

    沈父仔仔細細檢查畫像有沒有破損髒汙,並沒有注意到在關上大門前,樹影裏站著的景淮。

    沈夫人也奇怪地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客廳。

    “人呢?那小夥子剛才還在這兒呢。”

    踏著濃鬱的夜色,臨踏出別墅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棟樓。

    原來,他已經重新組建了家庭,還有了孩子…

    景淮摘下了口罩,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甜香,他心裏卻有一種微妙的情緒。

    緩過來那股勁兒,悲傷因隔了一層時光,衝擊力不是那麽強烈,更多的是一種悵然若失的無措。

    又過了幾天,全是大小媒體的頭條上,無一例外是沈家千金認祖歸宗的大爆料。

    沈家花了兩天兩夜時間,專門找人將整個別墅及周邊布置成了宴會的場所。

    傍晚,門口的簽到台陸陸續續往裏進著人,偌大的空間內,華麗的水晶吊燈垂落下來,近千隻香檳羅列成了高聳的金字塔,淺金色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得發光。

    商業巨頭們觥籌交錯,名媛佳麗們互相談笑著,都在期待著沈家的千金大小姐。

    “快看!來啦來啦!”

    不知誰叫嚷了一句,眾人視線紛紛投向了樓梯口。

    褚音挎著沈徹的手臂,緩緩從懸梯上走下來。

    一身月白色長旗袍勾勒出較好的曲線,一頭烏發高高盤起,做了個繁複華麗的發髻,露出了一節凝白修長的脖頸。

    下樓時褚音有點兒緊張,沈徹拍了拍她的手背無聲地安慰,褚音點了點頭,在萬眾矚目中,笑著一步步踏下了台階。

    無數的閃光燈紛紛亮起,佳麗名媛們聚在一起,忍不住窸窸窣窣地咬著耳朵。

    “哇哦,她腳上那雙高跟鞋,閃瞎了我的鈦合金狗眼!”

    “旗袍也不知在哪家定製的,好顯瘦哦。”

    “人家本來就瘦啊,那腰細得和你大腿一樣粗啦。”

    在場的男士更是傻了眼,目光完全沒有辦法從褚音身上挪開半分,惹得旁邊的女伴兒拈酸吃醋,鬧出了不少笑話。

    沈父原本和眾人攀談,見褚音下來,走過去牽過她的手,帶著閨女來到了顯眼的地方。

    周圍的目光紛紛投射了過來,沈父壓抑著激動的情緒,拿起麥克風朗聲開口:

    “感謝各界朋友們能來捧場,今日是小女的好日子,日後小音若是不小心衝撞了哪位貴人,屆時請看在沈某的薄麵上,多多海涵。”

    沈父的氣勢本就強硬,這一番話說得令台下的眾人紛紛擺擺手,連忙表態。

    “哪裏哪裏…貴千金知書達禮,一看修養就極佳,哪會做出什麽不得體的舉動。”

    “就是就是,就算發生了小矛盾,也是我們家臭小子唐突了貴千金,可不敢這麽說。”

    “你女兒光看麵相就投我的眼緣兒,老沈啊,有中意的女婿了嗎?”

    聞言,沈父不鹹不淡地笑了笑,麵上保持禮貌,心裏卻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也不打盆兒水擦擦,照照鏡子,就他家那窩囊廢兒子還想高攀?

    做夢去吧!

    想到閨女的終身大事,沈父下意識搜刮了一眼到場的商業巨亨,要麽是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整天隻會玩女人鬥鳥賭錢。

    品質好的長相卻差強人意,一點兒都配不上他家寶貝閨女。

    想了想,還是顧家那小子各方麵綜合素質拔尖兒,勉強符合他的期待…

    於是,沈父下意識地尋找顧衍,找了半天,卻不見那臭小子的身影。

    找顧衍的並不是一人,褚音從下樓到現在,眼睛一刻不停地掃視著四周,卻總不見顧衍,心裏泛起隱隱的不安。

    沈父陪著褚音向幾位叔叔伯伯們問了好,又在整個宴會廳中逛了一圈兒,就讓她自己去休息。

    褚音提著香檳在人群中穿梭,迎麵碰上喬允姝,連忙湊上去詢問:

    “允姝,你見到他了嗎?”

    喬允姝強行憋下笑意,無辜地眨了眨眼:“你問的是誰啊?”

    褚音也顧不上羞澀,小小掐了她一下。

    見小女人這副焦急的樣子,喬允姝差點兒把嗓子裏的話吐口而出,忍了忍,還是咽了回去。

    幾個名媛千金走了過來,褚音內心失落,卻不想丟了沈家的臉,勉強揚起了一抹得體的笑容跟人寒暄。

    應酬了一個多小時,褚音站得後腳跟兒隱隱發疼,室內悶悶的,混雜著沙拉、紅酒、海鮮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良久,周圍終於沒人了,褚音去了衛生間。

    然而,等她再出來,眼前卻一陣天旋地轉,漸漸沒了知覺。

    褚音在醒來時,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下意識摸了摸身上的著裝,沒有任何異樣,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周圍很安靜,安靜得就好像這個世界隻剩下她一人,屋裏沒有窗,也沒有光,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褚音一顆心不安地跳動了起來,她強自鎮定地深吸了一口氣,踩著高跟鞋下了床,摸索著門把手,緩緩開了門。

    門縫漸漸變大,外麵幽幽的燭光透了進來,褚音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下意識將呼吸放輕了。

    黑夜裏,巨大的遊輪外,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浪花翻卷著,一陣陣拍打著礁石。

    潮濕的海風從海麵上送了上來,晃動著桌上的燭火。

    褚音一低頭,就見自己腳下踩了層厚厚的玫瑰花瓣,暗紅色的玫瑰花被海風卷挾著,在半空中轉起了圈兒。

    甲板上,數不清的藍色白色相間的氣球紮在了圍欄上,彩色的燈光點綴在周邊,一陣悠揚的音樂緩緩響了起來。

    褚音回頭,才注意到不遠處幾十人的樂隊,他們專注地拉著琴,美妙的音符跳躍在暗夜裏。

    不知何時,甲板上傳來一陣有規律的皮鞋聲,褚音抬頭,就見顧衍向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男人一步步向她走來,明明他什麽也沒做,隻是安靜地走路,可不知道為何,褚音卻忽然激動得想哭。

    顧衍一身黑色禮服襯得他整個人更加欣長挺拔,寬肩窄腰大長腿,氣質矜貴而優雅。

    疏離的眉眼染上了笑意,在燈光下格外的蠱惑人心。

    然後,顧衍站定在她幾步開外處,伸手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黑色絲絨盒子,緩緩將蓋子打開。

    同色係的絲絨緞麵卡槽裏,躺著一枚不知切割了多少麵的鑽戒,足足鴿子蛋大小,周圍的光線並不明亮,卻依舊掩蓋不了鑽石本身的光芒。

    下一秒,顧衍忽地單膝跪地,褚音心裏一跳,剛想去拉他,卻被他一句話定在了原地。

    “你站在那兒,不要動。”

    顧衍的聲音依舊低沉磁性,動聽得像是大提琴發出的樂聲,仔細聽,還罕見地帶了絲忐忑。

    聞言,褚音緩緩縮回了手,心髒怦怦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兒。

    男人黝黑深邃的眸子靜靜看向她,目光筆直而沉默,真摯中潛藏著溫柔,良久,顧衍緩緩開口:

    “本以為我不會遇到這樣一個人,想將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捧給她,因為她流淚而心疼,因為她的笑容而歡喜,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以怎樣的形式,我都想與她在一起。”

    褚音不知顧衍在做什麽,可他誠摯的目光,他溫柔的語言,以及那盒子中閃閃發光的戒指,都令她一顆心控製不住地悸動起來。

    毫無理由的,她眼眶開始泛起了潮紅,耳邊又傳來了顧衍動聽的嗓音:

    “褚女士,你是否願意讓我愛護你,照顧你,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疾病還是健康,與我永遠相愛相惜,不離不棄?”

    褚音感覺周圍的空氣一瞬間凝結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周圍的聲音都消失了,她隻聽得見自己耳膜上振動著的不規律的聒噪聲,一顆心卻酸酸軟軟的,如同浸泡在了蜜罐兒裏。

    漆黑的夜裏,月光橫亙在兩人之間,遊輪上的燭火還在搖曳。

    褚音怔怔看向他,漂亮的水眸裏漸漸蒙上了一層大霧。

    “我願意。”

    幾乎不受控製地,她猛地點了點頭,一瞬間淚流滿麵。

    聞言,顧衍緩緩站了起來,粗糲的指腹摩挲上了女孩兒白淨的側顏,眼底一片溫柔如同大海。

    “該你了。”

    褚音疑惑地看過來。

    “換你問我了。”

    褚音小臉一紅,本能地想低下頭去,卻堅持昂著下巴與他對視,胸腔中的感動絲絲綿綿的,融化在了哭腔裏。

    她緩慢而堅定地吐著字,一字一頓格外清晰:

    “顧先生,你是否願意與我一室兩人,三餐四季,執我之手,與我偕老,無論境況如何,皆不離不棄?”

    聞言,男人的唇角緩緩勾起,一雙黑眸如同墜入了萬千星河。

    “我願意。”

    下一秒,他猛地攬過了小女人的腰,將她攏在了懷裏。

    兩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耳邊傳來了親朋好友祝福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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