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允飛愣了下，眼神茫然地看向戰顯，“三哥還有相冊？”

    印象中他好像從來都沒見過他三哥拍照，哪怕是過年時拍全家福，他三哥也從未參與過。

    看著他一副錯愕的表情，蘇楠楠眉梢輕挑，“有相冊很奇怪嗎？”

    戰允飛反應很大，“當然了，三哥他最討厭拍照了，我從來沒有看過三哥的照片。”

    討厭拍照？

    蘇楠楠神色微頓，不由想起上次在小鎮他拉著她去拍照的事。

    戰允飛問，“叔公，您從哪弄來的相冊？”

    “我偷拍的。”戰顯抬起下巴，麵上露出得意的笑。

    戰允飛麵露詫異，脫口而出地道，“叔公，您什麽時候改行當狗仔了？”

    戰顯聞言，氣笑了，伸手敲了下他腦袋，“什麽狗仔，會不會說話。”

    話音未落，管家突然來了。

    他先看向戰顯，神情恭敬，“二爺。”

    戰顯頷首，“我大哥找我有事？”

    管家搖頭，略過蘇楠楠，目光落在戰允飛身上，“老爺讓五少爺過去一趟。”

    聽到老爺子找他，戰允飛表情瞬間垮了，滿臉寫著他不想去。

    他看向管家，試探口風，“爺爺找我什麽事？”

    管家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老爺隻說讓你去一趟書房。”

    戰允飛苦著一張臉，依依不舍地把風箏放回箱子裏，“楠姐，我先走了。”

    他要是不去，待會老爺子就得拿著藤條來逮他了。

    蘇楠楠看著他悲壯的表情，莫名覺得有點好笑。

    戰允飛跟著管家離開，一時間涼亭安靜了下來。

    戰顯品著茶，看了蘇楠楠一眼，笑意溫和，“我晚上要回市了，你和霆川好好的，我可等著你們兩的喜酒。”

    蘇楠楠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這麽突然，是有什麽急事嗎？”

    戰顯搖搖頭，“我和你師傅約好了，帶他去看看素雪。”

    他說著，轉過身拿出藏在身後的紙袋，放到蘇楠楠麵前，“霆川小時候都是我教他練功的，這些照片都是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抓拍的。”

    蘇楠楠聞言，清眸裏閃過一抹好奇，她打開紙袋，從裏麵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

    翻開第一頁，一個奶團子映入她的眼簾，穿著一套黑色休閑服，米白色的圍巾在脖子上隨意圍了兩圈，精雕細琢的五官帶著一股稚氣，不笑時顯得又冷又拽。

    但比起現在的戰霆川，照片裏這個奶團子著實是過分可愛了。

    蘇楠楠扯了扯唇，原來某人從小就走高冷路線的。

    一副大佬的氣場，難怪戰允飛那麽怕他。

    “這是霆川九歲的模樣。”戰顯瞥了眼照片，聲音緩緩地道。

    “當時他第一次留在戰公館過年，可不高興了，誰和他說話都不帶搭理的。”

    蘇楠楠翻照片的手指一頓，抓到他話裏的關鍵詞，抬眸看向對麵的人，“第一次？”

    戰顯嗯了一聲，“霆川和你提過他小時候的事嗎？”

    蘇楠楠道，“他說他是六歲之後才被帶回戰公館的。”

    戰顯臉上的笑減了幾分，眉宇間浮出幾分心疼，“霆川六歲之前都是跟著他母親一起生活的，後來我大哥知道了霆川的存在，非要將他接回來，中間發生了不少事，到最後霆川他母親答應讓老爺子帶走霆川，唯一的條件就是每年過年都得讓霆川回她那裏住幾天。”

    蘇楠楠淡眸微凝，“那他母親？”

    “他母親在國外。”戰顯道，“霆川小時候隻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去國外見他母親一次，後來成年了，去的次數就頻繁了。”

    蘇楠楠低下頭，若有所思地看著照片，耳邊傳來戰顯的聲音。

    “楠楠，別管我大哥怎麽反對，你和霆川好好在一起就行了。”

    蘇楠楠沒說其他，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

    晚餐過後，戰顯去找戰老爺子辭行，他走到書房門口，管家正好從裏麵出來。

    “二爺。”

    戰顯頷首，推開門走了進去。

    裏麵，戰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個新得的古董花瓶研究著，聽到腳步聲，他頭也沒抬，“你又來幹什麽？”

    “大哥，我要走了。”臨走前，戰顯不想和他拌嘴，溫聲說道。

    戰老爺子輕嗤，“要走就趕緊走，用不著和我說。”

    熟知他的脾氣，戰顯也沒放在心上，視線掃過他手裏的花瓶，轉移話題，“大哥，這花瓶看著不錯。”

    “和你有關嗎？”戰老爺子連個眼神都吝於給他，拿著絨布輕輕擦拭著花瓶的瓶身。

    “要走就趕緊走，別在這礙我眼。”

    戰顯麵露無奈，“大哥，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話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

    戰顯沒理他，戰顯低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直到腳步聲遠了，戰老爺子這才放下手裏的花瓶，抬眼望向門口，神色略顯複雜。

    ……

    明天要去神跡學院考試，蘇楠楠打算早點睡。

    她剛躺上床，外麵就有人來敲門。

    這個點，除了戰霆川也沒其他人了。

    蘇楠楠懶得下床，朝門口的方向喊了一句，“門沒鎖，自己開。”

    話音未落，戰霆川打開門走了進來，他穿著黑色的睡袍，燈光落在他眼底，氤氳著細細碎碎的溫柔。

    蘇楠楠注意到他手裏的平板，挑了挑眉，“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裏可不是你的書房。”

    戰霆川走到床邊，自然而然地掀開被子坐到床上，“我知道，我又不辦公。”

    他一靠近，那股清冽的冷香愈發明顯了，蘇楠楠反應過來，伸手拽回她的被子，“等等，你這是幾個意思？”

    “你明天要考試，作為一個合格的陪考人，我覺得我有必要來緩解一下你的壓力。”戰霆川看著她，一本正經地說道。

    “……”

    納尼。

    她真的是謝謝他了。

    蘇楠楠往旁邊挪了挪，拉開和他的距離，“謝謝，我覺得大可不必，我沒啥壓力。”

    戰霆川扯了扯唇，深邃的眸子裏浮出幾分玩味的笑意，“那你慌什麽？”

    蘇楠楠僵住，“……”

    她慌了嗎？

    沒有吧。

    她踢了下他的腳，催促道，“誰慌了，我要睡了，你趕緊回你房間去，別打擾我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