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那年的畢業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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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等顧錦夏回答,休息室的門就被人推開。

    沒了門板的隔音,外麵的喧鬧毫無遮攔的闖進來。

    門外,銀灰色修身西裝的高挑男人,一手插著褲袋,一手推著門板。

    桃花眼蘊著意外的沉默,好像是愣住了。

    半晌,池故淵才收回視線,淡漠疏離的聲音道:

    “抱歉,走錯休息室。”

    許晴轉了轉圓圓的眼睛,立刻鬆開壓得好好的冰袋,快速跑向門口,一把拉開即將關閉的門板。

    果然,她對上並未邁步離去的池故淵。

    “池影帝,能麻煩您進去幫忙敷冰袋嗎?醫生說需要用力按壓,消腫止痛的效果才好。但是我沒力氣,壓不住了。這裏又沒有其他人,能請您幫忙嗎?”

    許晴雙手合十在胸前,語氣真誠的懇求。

    “許晴”

    顧錦夏又急又氣低喝一聲,連姓帶名的喊她回來。

    然而許晴連頭都沒回,就是雙眼冒著星星,繼續盯著池故淵等待答案。

    “咳”

    池故淵握拳掩唇輕咳一聲,好像有些為難的回答:

    “隻能幫你一個半小時,之後還要參加活動。”

    許晴驚喜的笑出聲來,推開門給他讓路,指著坐在床上的顧錦夏,急切的交代道:

    “一個半小時呢!夠了,夠了。麻煩池影帝啦!您先請進,我要去拿些東西,要很久才能回來。錦夏姐,就麻煩您照顧了。”

    他居然答應了?

    顧錦夏驚訝的回不過神,視線內隻餘銀灰色西褲之內的大長腿,踩著光亮如鏡的黑色皮鞋,眨眼就來到她麵前。

    他修長如玉雕的雙手抬起,慢條斯理的來到平坦小腹前麵。

    左手壓著衣襟,右手按住紐扣。

    然後一顆又一顆,自下向上將銀質紐扣解開。

    那動作惑人中透著極濃的欲感,看的顧錦夏喉嚨發幹,不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你、你要幹什麽?”

    顧錦夏狼狽的撇開眼睛不敢再看,心慌到耳鳴,消瘦的肩膀都在輕顫。

    與其說她在質問。

    不如說她軟糯的語調,更像是在撒嬌更貼切。

    “敷冰袋。”

    池故淵語氣如常平淡的回答,與她的兵荒馬亂截然相反。

    說完,他敞著衣襟露出白色真絲襯衫,動作自如坐到床沿上,拿起冰袋就按在她紅腫的腳踝。

    “嘶”

    顧錦夏雙手向後撐著的上半身抖了一下,被冰冷激得細眉緊蹙。

    還沒等她驚呼完,他的上半身前傾,鼻尖都快懟到她的鼻尖,嚇得她立刻就收聲閉嘴。

    “班長以為我想幹什麽?”

    他戲謔的笑問,藏在細碎流海下的桃花眼,緊緊鎖著她的瞳仁,完全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他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音色柔和動聽,宛如泉水滴入玉碗的叮咚聲。

    聽了不會懷孕,而是絕育。

    池故淵之後,再無音神。

    不愧是男團位出道的歌神,即便隨便說幾個字,都能像唱歌一般讓人神魂顛倒,完全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理智提醒顧錦夏,要她趕快躲開。

    然而理智僅存在她的腦海不足五秒便消失。

    所以她忽略應該的躲避,就那麽任由他靠近,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好似藏著星河一般的眼眸,弱弱的不經大腦的回一句軟語:

    “我以為這裏不合適。”

    “噗,哈哈哈”

    池故淵聽了這回答一怔,而後忍不住笑出聲,順帶直起身遠離她。

    “敷冰袋,這裏挺合適的。”

    隨著二人的距離拉開,顧錦夏的智商再度占領高地,也終於意識到自己胡說八道什麽。

    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她到底在說什麽?

    “十年不見,你撩人的功夫長進許多。”

    為找回麵子,她下一劑猛藥。

    然而,他的功力和臉皮比她想象中的更厚。

    “工作需要,必須修煉。”

    他似乎沒聽說她話裏的挑釁,反倒是帶著幾分自豪回答。

    顧錦夏無語的抿抿唇角,把腦袋轉過去不再看他。

    她莫不是瘋了?

    才會問國民老公這樣弱智的問題。

    他若不撩人,這稱號和幾千萬的女友粉是哪兒來的?

    然而池故淵並沒有打算這樣就放過她,反問她道:

    “那你呢?怎會進娛樂圈?不會真和主持人說的一樣吧。”

    顧錦夏下意識的咬了咬紅唇,目光緊緊盯著原木色的地板,故作震驚的回答:

    “這裏又沒有攝像機,還開什麽玩笑?我可能是叛逆期比別人晚吧。正常人十歲到十八歲是叛逆期,我是二十二歲叛逆期才來到。

    於是就撇下規規矩矩的前半生,不走爸媽為我鋪設好的人生路,做了誰都想不到的職業。”

    池故淵在心底自嘲一笑,就知道這種奢望是不可能發生的。

    他簡單平複一下內心,故作漫不經心的遠眺,看著桌上金色獎杯,說:

    “你用實力證明,學霸就是學霸。無論你選擇怎樣的人生路,都會比別人更優秀。”

    “會在蘭花獎頒獎典禮遇見你,我也很意外。”

    這重逢後,她心底最大的疑惑。

    “岑穎工作失誤接下這個活動,我不得不來。而且海城”

    池故淵猶豫一下,終究還是沒把剩下的話說完。

    海城。

    那是他們沒有實現的畢業旅行。

    高考結束後,他送她機票,她卻失約沒來。

    他在機場等她二十個小時,從天黑等到另一個淩晨。

    從激動到擔心,再到茫然,最後變成絕望。

    卻連一個電話都沒等到。

    她沒解釋一句就消失了。

    顧錦夏等了一下,見他沒有繼續的意思,隻好笑著接話:

    “海城很漂亮,空氣清新,的確讓人流連忘返。”

    “嗬”

    池故淵冷笑一聲,而後就不再開口。

    氣氛突然變得壓抑起來,他渾身上下都釋放著閑人勿近的氣息。

    顧錦夏就算不看他,都感受到這股壓迫。

    她不敢再和他說話。

    向後靠倚在抱枕上閉目養神。

    本來隻想避免尷尬,卻不知怎地居然就睡著了。

    池故淵生著悶氣看著手表分針一圈圈的轉動。

    九十分鍾,他起身將幾乎全部融化的冰袋放進桌下的垃圾桶。

    可能是因為走神,他把桌邊上放的包包碰掉。

    一大堆東西撒落。

    鑰匙扣在地板上翻滾幾圈,露出裏麵泛黃的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