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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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含笑和心花在出發之前,

    特意去了一趟海寧縣城。

    海寧是個大縣城。

    城裏有牲畜市場。

    梅含笑五年前在揚集買得馬現在越來越老了,

    根本就不能滿足她遠行的需要。

    心花倒是有一匹馬,黑色的。

    雖然這匹馬不是特別地高大,

    但是精神頭還很好,跑路還很快。

    看著心花的這匹黑馬。

    梅含笑有些小糾結。

    想她一個小姐還不如一個丫環。

    她一定要買一個比心花的馬還要威武俊逸的。

    心花的馬不是黑色的嗎?

    那她梅含笑就要買一匹白色的馬。

    不都是說“白馬王子”嗎?

    她要女扮男裝,也要當個白馬王子。

    呃,是會騎白馬的王子。

    梅含笑心裏想著,嘴角就露出了笑意。

    心花看了她一眼就說:“小姐要白馬。”

    心花用的是肯定句。

    嗯,梅含笑詫異地轉身看她:“花花,莫非你會讀心術?”

    心花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不會。”

    梅含笑奇怪地看她一眼:“那你怎麽知道我要白馬?”

    心花硬硬的口氣說:“你的表情。”

    梅含笑樂了:“心花,您就那麽自信你猜測的是對的?”

    心花認真地回答:“直覺。”

    梅含笑嗬嗬:“花花,別那麽自信,你就沒出過差錯?”

    心花肯定地回答:“沒有。”

    梅含笑歎了口氣:“花花,多說幾個字不行嗎,嘴這麽懶”

    心花低頭:“不行。”梅含笑真是拿她沒轍了。

    要說心花這丫頭無趣吧。

    可她那表情有時候也挺有意思的。

    一本正經,嚴肅,認真。

    對了,心花不愛笑。

    她好像從來就沒見心花笑過。

    她總是板著那一張俏黑的小臉。

    梅含笑又有話題了:“花花,你不什麽從來沒笑過?”

    心花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無趣。”

    哎,這話沒法往下談了。

    小含笑隻好收住。

    還是去相馬吧。

    也不知道能不能買到白馬?

    她正想著,就又聽到心花往外扔了三個字:“能買到。”

    梅含笑打了一個激淩:“小花花,你還說你沒有讀心術,可我剛想什麽,你就知道。這太可怕了吧。”

    心花又扔了兩個字:“直覺”

    梅含笑幾乎想給她的直覺跪下了。

    這個花花,活見鬼的直覺。

    不一會,她們就到了馬市。

    梅含笑以為這裏的人不會多,

    卻沒有想到人還真不少。

    兩個人今天出來時穿得就是男裝。

    梅含笑還特意在自己臉上抹了些東西,

    這樣看起來能讓自己的膚色黃一些。

    也更像男子一些。

    她一進馬市,眼睛也不看別的,

    直接就找白色的馬。

    還好,真有兩匹白馬拴在那裏待價而沽。

    主仆倆直奔白馬而去。

    還沒有等梅含笑仔細相看。

    心花就指著那個個頭稍小些的白馬說:“要它。”

    梅含笑不會挑馬,但是她知道心花在鏢局裏,

    她一直在騎馬。

    應該是會挑馬的。

    再有,她又想起剛才心花的那“該死的”直覺。

    她就信了心花八分。

    可是她又看看旁邊匹白馬,毛皮也很好啊,威武高大的。

    要讓她挑,她會挑那個大的。

    高大神俊的,多好。

    可是心花卻說:“老了。”

    梅含笑現在已經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

    她頓時就明白:“花花,你是說,這匹馬太老了?”

    心花點頭:“後勁不足。”

    旁邊那個賣馬的人驚奇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小夥子,那你能看出這匹馬是幾歲嗎?”

    心花看了那個人一眼說:“兩歲。”

    賣馬人不由地稱讚道:“年輕人,好眼力。看樣子,你會相馬?”

    心花點頭:“會一點。”

    賣馬人笑了:“既然你懂行。想必這匹馬在你的手裏也不會被埋沒了。”

    心花點頭,這匹馬其時是中原和西域雜交的品種。

    行動會特別敏捷不說,後勁很足。

    梅含笑現在簡直是心花怒放了。

    她覺得她們家的花花現在就是一個挖不盡的寶藏。

    她心情好極了。

    梅含笑問:“老板,多少錢。”

    老板看了心花一眼,遲疑了一下。

    終於還是不甘心地說:“你們給五十兩就行了。”

    心花看了看老板:“四十兩。”

    老板在心裏說,這小夥子真是個行家。

    這匹馬的主人交代過,給四十兩就賣,他就正好給到四十兩。

    他正要答話。

    正在這時,就聽到旁邊有人說:“老板,你這馬怎麽個價錢。”

    這是一個婦人的聲音。

    她手指得是那匹老白馬。

    老板伸出手來:“五十兩。”

    婦人又指向那匹夫小白馬:“那個呢?”

    老板說:“六十兩”

    婦人說:“那我兩個一起要,你便宜些如何?”

    梅含笑對老板說:“老板,我們已經選了那匹小的。您不能賣給別人了。”

    老板眼珠子轉了轉,六十兩,他可以從中多賺二十兩。

    不過他又一想。

    他主人交代過:這匹馬一定要賣給一個識貨的人,即使價錢少些也無所所謂。

    想到這裏他以心裏惋惜地歎了口氣。

    不過他還是不死心。

    他看看眼前的婦人,四十多歲,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像是一個有錢人家的管事的。

    於是他就問:“這位大嬸,您要這麽多馬做什麽?”

    婦人說道:“我用它們駕車,”

    老板一聽就皺了眉頭。

    這麽好的馬,她要用來駕車,

    那怎麽能行。

    那匹老馬還行,

    不過那也是一匹夫退役的馬。

    於是他說:“大嬸,我隻能賣給您一匹馬,那匹小的已經有人要了。”

    婦人一聽就說:“哦,原來是有人也要,那我多給你些錢,你賣給我吧。”

    做生意就是價高都得嗎。

    她覺得隻要她能給出高價,

    這老板就會把馬賣給她。

    這位老婦人是誰呢?

    其實梅含笑早已經認出來了。

    她不是別人,

    正是平陽伯府二夫人當時新提的大廚房管事康媽媽。

    這人應該是二夫人的心腹吧。

    她當時對她們母女在飯菜上的刁難。

    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對了。

    算算日子。

    梅含笑了然地笑了。

    原來這一年又要過去了。

    京城又打著她們母女的名義到海寧來送東西了。

    這個康媽媽竟然能拿出這麽多錢來買馬。

    她手裏的銀子也一定會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