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六本木。

    這裏以夜生活及西方人聚集而聞名，有世界一流的餐廳等。

    當地花了17年才建成集購物、餐飲、娛樂、住宅為一體的綜合性建築六本木之丘，吸引了無數旅遊者前來觀光，當然，那是在迷霧出現之前。

    “放輕鬆，進去了就沒事了。”

    抓著02的手，不顧她身體微微顫抖，兩人進了附近一家高檔餐廳中——刷的研究所負責人的卡。

    這個迷霧地帶很有意思，有的人已經快餓死了，而高檔餐廳依舊還開門。

    據說，是為了服務那些在迷霧區裏的大人物。

    “這個，好吃。”

    “這是海鹽芝士爆漿蛋糕，用料還算不錯，大台芒在速凍過後快速解凍，用舌頭按壓時會產生雪糕融化一般的微妙口感。

    在迷霧區裏，能找到這樣的東西，很難得，你以前在研究所裏沒吃過嗎？”

    “沒有。”

    “那以後你就有了。”

    關牧歌看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勺起蛋糕上杏仁片，沉默了一下，將自己還沒動過的蛋糕上的杏仁片挖起，送到02身邊。

    “杏仁片和微涼的芝士混合在一起會更好吃。”

    02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乖巧的小鹿女似乎是在詢問自己是否能吃。

    “張嘴。”

    關牧歌完成一次投食。

    烘幹的杏仁片上在被咬碎的瞬間，淡淡的焦香激活了冰淇淋口感的芝士濃鬱的香氣，讓她臉上露出了無法遮掩的幸福感。

    “好吃。”

    “不喜歡研究所的料理嗎？”

    “不、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在外邊吃，不一樣。”

    “以後我會讓他們專門帶你過來。”

    “他們？”

    “嗯，就是那些研究人員。別擔心，他們違抗不了我的命令。”

    她攥著衣服半天不說話。

    關牧歌看了她一眼：“怎麽了？”

    她搖了搖頭。

    關牧歌也沒再追問，在這詭異的氛圍下，兩人一口一口的進食。

    不過可能是因為年紀的原因，她的胃口有些小，沒吃多少就停了下來。

    “飽了？”

    她點點頭。

    “那我帶你再走走。”

    天羽玥暴走後，又縫迷霧肆虐，給這座城市留下了沉痛的傷疤，兩場暴雨後，整座城市少了些許動亂的味道。

    關牧歌也不急著對02動手，隻是帶著她在森塔樓附近晃悠。

    在展台看東京都的風景。

    在森美術館看展覽。

    參觀有些破損的朝日電視台。

    在森塔外的大蜘蛛雕塑ana下觀望

    不過這些東西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了，灰塵覆蓋下，看起來有一種末日的破敗感。

    一開始關牧歌還有些擔心自己一個不留神，02就從此消失在街頭巷尾，再也找不回來。

    以至於他連去餐廳拿杯奶茶，都會都不時地回頭確認一下她的位置。

    直到在從蕭條的森庭院出來時，02悄悄的對他說，自己想要吃冰淇淋。

    關牧歌滿足了她這個願望，跑了四五百米去給她帶了甜筒回來。

    有一說一，迷霧區內還能有冰淇淋賣，雖然那價格堪稱天價，但依舊很離譜。

    以防萬一，他從一家餐廳出來時幾乎是跑回來的。

    堂堂大卡師，來回奔跑的速度尤勝跑路的江南皮革廠黃老板。

    但當他回到兩人分開的地點，在那零星人流的缺口中，看見02老老實實地坐在長椅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風來裙擺和發梢飛動，像是個精致而又易碎的琉璃娃娃。

    再然後，他就沒有多去管這個孩子。

    她聽話的有些讓人心疼，以至於關牧歌感覺有些慚愧。

    照這麽下去，他覺得自己忽悠繪02做什麽，她都會乖巧的聽話。

    這家夥對於自己的要求都沒有拒絕過，隻是因為給了她一點安全感，就能做到這一步嗎？

    在帶著02離開公園時，她突然拉了拉自己的衣袖。

    關牧歌頓了下來：“怎麽了。”

    “那裏”

    她指了指一處櫥窗，臉上露出了想去看看的表情。

    關牧歌皺了皺眉，那是一個還在開著的女裝店。

    隻是02這麽小，那裏麵的衣服根本不適合她穿。

    “那裏不適合你。”

    “想看”

    這孩子簡直把寡言少語發揮到了極致，關牧歌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

    “歡迎光臨，請問客人您有什麽需要的嗎？”

    店員小姐倒是不介意關牧歌兩人奇怪的身份，隻是視線看向了關牧歌。

    關牧歌搖了搖頭：“我們自己看看就好了。”

    “好的。”

    在店員離開後，02的視線看向了櫥窗所在的位置。

    他拉著她的手走過去：“喜歡這套衣服？”

    02搖了搖頭。

    她攤開手，做了個要他蹲下來抱起舉高高的動作。

    這家夥，還聽懂的運用自己優勢的。

    關牧歌把她抱了起來。

    “想要什麽？”

    她伸出手，從櫥窗造型模特上取下了一個白色皮項圈。

    關牧歌：？？？

    “給你”

    抱著箱子從旁邊路過的店員小姐姐愣了一下，望著關牧歌的表情變得詭異了起來。

    關牧歌臉色發寒：“我不需要這個。”

    “電視裏把這個戴到女孩子身上，那她就是那個男生的所有物了。”

    店員小姐姐沉默了，看了一眼小蘿莉。

    刑啊！可拷啊！

    悄悄從從店門口取過了一個拖把，看著關牧歌的表情已經像是在人渣了。

    他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頭。

    絕對命令開啟。

    他扭頭看向店員：“我命令你，無視我們現在的行為，並在我們離開店以後，忘記這件事情。”

    刷卡，結賬，走人。

    關牧歌抱著02幾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研究所後，關牧歌花了一會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這才淡淡的對02說：

    “你比我想的要聰明一些，但是對你來說，太過聰明了不好。”

    02跪坐在床上，歪了歪頭，好像有些疑惑為什麽他沒同意。

    “02的話，作為工具會更有價值。”

    “哪怕你知道我不懷好意？”

    “02今天很開心。”

    她伸出小小的手握住了他的指尖：“這樣就夠了。”

    關牧歌眼神略有些複雜，但片刻之後，又變得古井無波了起來。

    一切都是為了獲得更強的力量不然，那個地方去不了。

    “想清楚了？”

    其實她想不想清楚無所謂，關牧歌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了。

    “嗯，給你。”

    她再次把項圈放在了關牧歌手裏。

    關牧歌解開了皮帶的扣子，將它扣在了02脖子上。

    “對我的力量有了解嗎？我的命令會扭曲你的意誌，以後你就是籠中鳥了。”

    “無非就是從一個小籠子，飛到大籠子裏罷了。”

    “你現在算什麽？02，亦或者說，天羽玥？”

    “我不知道。”

    “你甘心嗎？”

    “沒有甘心不甘心一說。”

    02朝著他伸出了手：“我誕生的目的，就是被需要，所以，請使用我吧。”

    “”

    見到02這麽豁達，關牧歌反倒是長歎了口氣。

    “你有名字嗎？”

    “天羽玥不算嗎？”

    “不算，你是02，不是天羽玥。”

    “那，我沒有。”

    “我給你取一個吧。”

    “也可以。”

    “天羽璃”關牧歌的眼神裏滿是認真，“下次見麵，就叫你天羽璃吧。”

    “好。”

    絕對命令開啟。

    關牧歌看著她，語氣逐漸變得冷肅。

    “我命令你——你，天羽璃，從今以後，你身體，你的靈魂、你的信念，你所擁有的一切都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