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傀儡師,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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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墨中畫境。

    贏無難左手執筆,右手執卷,風姿卓卓。

    近百黑衣人,無一人敢入。

    這便是儒道大學士的可怕之處。

    直到一聲清亮的長嘯聲響起,這嘯聲似近似遠,似簫似笛,但當這聲嘯聲響起後,墨中畫境中便仿佛被人強行撕開了一道口子。

    墨汁滴落。

    一個黑裙少女走入了畫境。

    她的頭上插著一根木簪,長發及腰,她的臉上未施粉黛,清秀娟麗,她的手上拿著一個如葫蘆一樣的樂器,赤著蓮花般的雙足,踏入了畫境中。

    “你終於來了。”贏無難似乎早已料到少女會出現。

    “是的,夫君,我來了。”黑裙少女回道。

    夫君?!

    不用猜了,少女的身份已經很明顯。

    周圍的觀禮之人看著少女,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震驚。

    江朝歌和姬如雪同樣在看著少女,同時,兩人的心裏都閃過了一個名字——墨家‘吳素’。

    “我與你未及拜堂,談何夫君?”贏無難又道。

    “吳素既入侯府,按規距還是該叫你一聲夫君的。”吳素說完又補了一句:“畢竟,你那所愛之人也不可能再叫你了,我在你死前滿足你一次,又有何妨?”

    “……”

    滿堂皆驚。

    這話著實有些傷人。

    江朝歌猜贏無難這樣風華絕代之人,應該是很難接受這般刺激的。

    而事實上,贏無難看起來也確實被傷了,嘴唇微顫,執筆之手握緊,兩隻眼睛中充滿了血絲。

    然後,他踏步而行,腳下成墨,向著吳素走了過去。

    吳素則是拿著個葫蘆,淡定的看著這一幕,同時嘴裏還在催促著:“夫君,你快點兒,時間不多了。”

    “這少女就不該叫吳素,叫吳妖……更合適一些!”

    江朝歌心態很平靜。

    越是關鍵時刻,就越要耐得住性子,不急不燥,看戲嘛,一定要看懂了再作評論,切莫胡亂插嘴。

    姬如雪同樣很平靜。

    正如棋局對弈,心靜平和是第一要素,你若急了,便等於輸了。

    而贏無難此時,則是有些急了。

    江朝歌能理解,一個男人,當著眾人之麵,被自己未過堂的妻子逼成這樣,還催促快點兒,換誰都忍不住。

    於是,贏無難的腳步加快了。

    “嗖!”

    他一筆點向吳素。

    筆尖墨汁飄蕩而出,化為一潭湖水,湖水落在吳素的腳下,上麵波紋四起,傾刻間便將吳素給淹了進去。

    “死了?”

    江朝歌愣了一下。

    但緊接著,長嘯聲再起。

    畫境再次被撕開一道口子。

    吳素又一次從口子中走了進來,依舊是原來的位置,依舊是原來的姿勢,一寸不差,絲毫未變。

    她就站在畫境中,滿臉含笑。

    “夫君,你不太行啊!”

    “妖婦!”

    贏無難大怒。

    蒼白的臉上都氣出了一絲血色。

    隨即,“噗”的噴出一口鮮血。

    姬如雪看到這一幕,腦袋便搖了搖:“借來的氣運,終歸不屬於自身,這贏無難雖強行進了大學士,然而離真正的大學士還是要差上一些,再加上本身體虛多病,恐怕撐不過兩刻鍾了。”

    “姬姑娘能看出來,吳素是什麽境吧?”江朝歌便問。

    “傀儡師,比大學士差一境。”姬如雪回道。

    “差一境嗎?”江朝歌略有些詫異,他其實看著吳素好像還要更強一些,不過,他並沒有把這話說出來。

    而是問出另一個疑惑:“既是傀儡師,為何不見傀儡?”

    “傀儡不就在你眼前嗎?”姬如雪指了指吳素。

    “……”江朝歌。

    好家夥,原來是這麽回事兒。

    這個世界的人,一個個套路很特麽的深不可測啊。

    他太天真了,居然會以為傀儡師這種老陰比職業,會主動走進‘畫境’中。

    原來進來的是傀儡?

    怪不得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激怒一個大學士。

    想到這裏,江朝歌心中若有所悟:“那剛才贏無難的一擊,是不是已經破了吳素的第一個傀儡了?”

    “嗯,二郎還是聰明的。”姬如雪點頭,微笑。

    “那這吳素有多少個傀儡?”

    “一般就兩三個,最多不可能超過五個。”

    “為什麽?”

    “因為,一個人的靈魂強度是有限的,傀儡師的極限便隻有五個,若是進到大傀儡師或許會多一些,但也不會多太多,頂多七個到極限。”

    “那假如一個人的靈魂非常強,是不是就能有很多很多傀儡了?”

    “嗯,理論上是這樣。”

    江朝歌再次悟了。

    意思就是靈魂越強,控製的傀儡就越多……

    於是,他開始思考。

    “我現在有三個靈魂,如果每個靈魂控製五個,那就可以同時控製十五個傀儡,如果靈魂繼續分裂,傀儡的數量還能繼續增加,二十個,二十五個,三十個,三十五個……”

    “唉,太強了,總覺得有些寂寞。”

    江朝歌再看場中時,第二個吳素,又被幹掉了。

    不過,破了第二個傀儡的贏無難顯然比剛才的狀態更差,不止是嘴唇在抖,執著筆和畫卷的手都開始抖起來。

    而長嘯聲也再起。

    第三個吳素撕開了畫卷,走了進來。

    “夫君,你要是實在不行了,就說一聲,我可以自己動。”

    “妖婦!”

    贏無難似乎是拚盡了最後的力氣:“告訴我,父侯被你們藏在何地?隻要告訴我,我可以放你離開。”

    “離開就不需要了,我自己能走,你若是真的想知道樂信侯在何處,答應我的條件即可,你知道我的條件是什麽,對吧?”吳素回道。

    “哈哈哈,休想!你在做夢!”贏無難怒極而笑。

    他們在說什麽?

    周圍的名士和千金小姐們,都是一臉疑惑。

    江朝歌同樣沒聽明白,於是,他再次問道:“難道,這贏無難身上有什麽東西,是墨家想要的?”

    “嗯,很大可能。”姬如雪點頭。

    “姬姑娘為何還不出手,這贏無難怕是要不行了?”江朝歌覺得戲看到這裏,已經差不多了。

    “你看明白了?”姬如雪將頭歪了過來。

    “從現在來看,樂信侯府大概是被墨家控製了,目的應該是某樣東西……我一直覺得靈珠寺的主持空相也在找某樣東西,所以,我大膽的猜測這兩者之間,或許有些聯係,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

    “人生如戲。”

    “嗬嗬。”

    “那姬姑娘要出手嗎?”

    “嗯,是該出手了,不過,對付傀儡師的第一要素,就是要找到她的真身藏在何處,否則,隻能徒勞。”

    “所以,姬姑娘表麵是在看戲,實則是在找吳素的真身?”江朝歌一下就領悟了姬如雪的意思:“姬姑娘不愧是大秦最年輕的大棋士,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啊!”

    “嗬嗬,還是二郎更聰明,又給你猜中了,不如你再猜猜,我人在畫中,出不去,是如何找到吳素的?”

    “黑子和白子?”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