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生寫的是一篇抒情散文，描寫鄉愁的，是他陪著連老先生回鄉有感而發寫出來的。

    淩城燕想了想道：“這幾年，老百姓的日子越來越好過了……這一方麵，你比我了解的更多，可以，嗯，也不一定寫文章發表，而是可以調查研究一下，接下來應該怎麽走……比如，華僑歸國支援家鄉建設，人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最好也讓人看到投資的收益和前景，有收益、有前景，到時候就不是你們求著人家回鄉投資了。而且，不僅僅局限於華僑，是不是可以放寬到國外的富賈……他們稱之為大財閥的那種……”

    淩城燕琢磨著，一邊把自己想到的說給王連生聽。

    王連生聽得若有所思：“我也想過，就是沒你想得這麽清晰條理……”

    兩人說著話回家，半路又繞路去農貿市場，碰巧遇上一個賣野兔的，淩城燕做主，買了兩隻野兔。

    買野兔時王連生和攤主聊天，得知是用獵槍打的。

    說起狩獵，黑黑壯壯的攤主很熱情，問一答十：“……一下雪，順著腳印就能找到，一晚上運氣好了能打十來隻。”

    淩城燕微微皺眉：“不下雪呢？”

    攤主就嘿嘿笑：“不下雪就比較難了，跑一晚上不一定打到一隻。”

    淩城燕小聲嘀咕一句：“……得虧下雪不多。”

    等回到家，王連生處理野兔時，淩城燕就看到他挑出來扔到地上的小彈珠，一隻兔子挑出來五六個，另一個甚至十好幾個，半隻兔子幾乎打成了篩子。

    淩城燕看著一地小鉛珠搖頭，王連生就笑：“這還是挑的，還有幾個比這還多。”

    淩城燕叮囑一句，讓他把鉛珠打到的地方處理掉，以免有害，然後就索性不看了。

    拿著這種東西打獵，完全是單方麵的屠殺了。時間長了，野物怕是要給打絕了。

    孩子們不管這些，有兔肉吃，一個個高興的不行，淩城燕檢查他們寫的大字，幾個孩子就被廚房裏飄出的香氣勾得坐不住，不時回頭往外瞅。

    淩城燕抬手拍在小杏腦門兒上，指著她圈出來的兩個錯別字：“這兩個字你怎麽寫的？”

    小杏一看就苦了臉：“媽，我這個字就是不小心寫出頭了，沒收住筆，我會寫……”

    淩城燕淡淡地看她一眼：“你會寫，這樣的試卷交上去，老師會給你分嗎？去再寫兩張，吃飯前寫完。”

    小杏嘟著嘴叫：“媽媽……”

    淩城燕頭也不抬地揮揮手，小丫頭隻好回屋罰寫了。

    紅兵最毛糙，小杏被查出錯字後，他就提著心，一眨不眨地看著四嬸給他檢查。

    結果，淩城燕看完抬頭：“沒有錯別字……”

    紅兵立刻歡呼地跳起來，隻是，他的歡呼還沒落下，淩城燕就指著他寫的大字道：“……就是不夠耐心，你自己比一比第一張和最後一張。”

    紅兵瞟了一眼就垂下了頭。第一張雖然談不上寫得多好，至少橫平豎直，一筆一劃，到了最後一張，字都快給他寫散架了，橫不是橫，豎不是豎了。

    淩城燕就看著他：“你自己說，怎麽辦？”

    紅兵飛快地看四嬸一眼，忙又低下頭，小小聲道：“我重寫……”

    淩城燕點頭應著，把他的大字遞過去。

    等把兩個大的打發回去寫字，淩城燕才接過小石頭寫的大字來。

    小石頭才四周，手的力度不夠，控製力也不夠，寫的字比不上哥哥姐姐，但淩城燕看下來，兩張大字，居然從頭到尾基本都認認真真的，而且，看得出王文璋小朋友是很認真地把字寫得緊湊和工整了，沒有散架。

    就，意外的，還不錯。

    “王文璋的字寫得很認真，應該表揚。”淩城燕看著小家夥把兩張字紙放回自己的小書桌，就牽著他的小手去洗手、洗臉，然後帶著他去廚房。

    最先撿了一隻兔兒腿，獎勵給王文璋小朋友。

    第二天一早，淩城燕沒有操心，王連生就把幾個孩子喊起來，洗手洗臉，送到門外，淩城燕的人過來接了三個孩子，帶去了操場訓練。

    王連生從外邊回來，淩城燕已經整理了好了背包和行李，正準備出門。

    “我這趟出去，再回來就要過年了，讓你一個人在家，辛苦了。”淩城燕臨走前，表達一下自己的愧疚。

    王連生搖搖頭，讓淩城燕等一等，跑去夥房收拾了一些肉幹、奶粉，還有羊皮背心、手套……都給她塞進提包裏。

    原本癟癟的提包被他塞得滿滿當當的。

    “你訓練時不愛穿大衣，就把背心套在裏邊……手套戴上，還有襪子，我給你多帶了幾雙，免得晚上洗了幹不了……”王連生一邊收拾，一邊絮絮地叮囑著。

    淩城燕就站在一邊聽著，直到外邊的哨聲傳進來，她才拎起提包，止住還要送的王連生，大步出了家門。

    這一趟出去訓練，直接坐火車，一路南下，前往氣候完全不同的江省。

    那邊，已經是真正意義的南方，卻又不像東南沿海那麽溫暖，潮濕的冬季，哪怕不到零下，也仍舊陰冷的厲害。

    在北方，冬季嚴寒，卻是幹冷，隻要穿的足夠厚，就能保暖。

    南方的冬季卻不同，冷氣仿佛無處不在，能夠順著衣領、袖口甚至衣襟的縫隙一直鑽進去，然後鑽到人的骨頭縫兒裏去。很關鍵的是，南方的冬季是沒有爐火的，外邊冷，進屋裏之後仍舊還冷，哪怕鑽到被窩裏，潮濕的被褥也是冰涼的，並不讓人溫暖。

    特勤連的訓練強度高難度大，不可能穿著笨重的冬裝大衣，連大頭棉鞋也沒辦法穿，隻能穿膠鞋。

    這種氣候裏，還要鑽茂密的叢林、穿行山野，讓習慣了北方氣候的同誌們很不適應，到達之後的第二天，就有人開始出現不適，有幾個拉肚子比較明顯的，不得不去醫務所打針治療。

    淩城燕拿出一包土，交給帶來的炊事班戰士：“放一把在水缸裏，沉澱後燒水給同誌們喝。”

    －－－－－－題外話－－－－－－

    第二更。應該還有一更，零點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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