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九裏山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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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虞向笛在助理的攙扶下醉醺醺的回了公寓。
才到樓下,虞向笛就讓助理先離開。助理不放心想幫忙,虞向笛轉身就離開了。
一邊往回走一邊瀟灑招手∶“沒醉!清醒著呢!”
推開公寓門,裏麵黑漆漆的。
虞向笛伸手去摸開關。
“怎麽回來這麽晚?”
還沒摸上,一道人影就迎了過來,從背後環著她。
虞向笛扔了鑰匙,掙脫他的束縛向沙發走去。
她跌跌撞撞栽進沙發裏,捂著頭微闔著眼。
男人也不生氣,去廚房給她倒溫水,嘴上故作嫌棄∶“一身酒氣。”
虞向笛沒理他。
江成棋過來扶起她∶“小笛,先喝水。”
虞向笛甩頭。
江成棋也不惱,嘴上哄著∶“小笛,喝點水把醒酒藥吃了,不然明天又要頭疼了。”
虞向笛掙開他的擁抱,伸手把水杯砸了,睜開眼眼中清明異常,冷冷罵了句∶“滾。”
然後又閉眼側躺回去。
溫水濺了江成棋一褲腳,江成棋無奈搖搖頭,伸手安撫似的摸她後背,“小笛,乖一點,不聽話的孩子是要受懲罰的哦。”
背上竄起一股股的涼意。
江成棋坐在沙發角,看著虞向笛的背影緩緩開口。
“你看到了嗎?今天那些人的態度。你那個好閨蜜,身份還挺特別的。”
虞向笛身子動了動。
江成棋微笑∶“我記得第一次見她,她也就是個不起眼家族的女兒,沒想到才短短幾個月,就成長到這種地步了。”
“不過,小笛,你有沒有覺得她的長相……”
“啪——”
重重的巴掌甩在江成棋臉上,打得他的頭直接側過去。
江成棋一動不動。
虞向笛從沙發上坐起,眼中怒火四起,“江成棋!你有病吧!有必要麽?!”
江成棋回頭,包容的看她,像看一個孩子∶“為什麽沒必要?”
他半邊臉被打得通紅,眼中卻全是故作的縱容。
真惡心。
虞向笛像看髒東西似的,她警告道∶“我勸你不要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你敢動她,我就敢和你拚命!”
虞向笛眼中戒備又厭惡,情緒激烈。
“小笛不要生氣。”
江成棋安撫她,“如果她真的……對你對我不是都好嗎。”
“滾。”
虞向笛站起來,一腳踢在他身上,被江成棋及時躲過去。
她轉身進了房門,“你真惡心。”
“哐當——”
房門甩出重響。
徒留江成棋坐在沙發邊,眼中隱含興奮。
……
九裏山公墓不僅埋葬著林晶。
這天下著小雨,陰雨連綿。
明祈上山。
明卿雲在身後為她撐起了傘。
“我的父親,當年死後,明康時為了將他和明家徹底撇清關係,不僅將他從族譜上除名,連他的骨灰都沒能入宗祠,隻被潦草的埋在了郊區。”
明祈淡淡說著。
明祈對明正陽的記憶其實並不多。
從別人的口中,包括他做下的事情裏,這個男人是有反骨的、生性與眾不同,桀驁不恭,所以才會做出那麽“離經叛道”的事情。
但在明祈殘存的記憶裏,明正陽是平易近人又高大偉岸的,回到家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
親切愛笑、笑容可掬、如山般可靠,與傳聞的那個男人沒有半分相近。
從鄉下回來後,明祈從未來這裏看過。
她手上捧著一束白菊花,目光悠悠放遠。
“今天,是他的忌日。”
明決、明海、明煜等人跟在身後,穿著黑色衣服,表情肅穆。
明正陽與溫思韻是合葬的,兩人的照片擺放在一起。
一個高大英俊,一個溫婉佳人。
一對璧人,氣質如出一轍的出眾。
明卿雲為她將白菊花擺放好,明祈坐在輪椅上,攏著雙手凝視照片上的人。
明海上前∶“大哥,小祈來看你了。”
照片上的男人笑容滿麵,充滿親切。
明祈輕聲∶“爸。”
明海感歎∶“大哥、大嫂,你們的女兒比我們想象的優秀太多了。你們在天有靈,也能安息了。”
明祈的眸光微動,看向照片上笑意溫婉的女人。
她沉默稍許,慢道∶“我會找到你的。”
明海疑惑,也沒問什麽。
明祈將明煜帶到身前∶“這是弟弟,明煜。現在,他也是我們的家人了。”
明煜對著墳墓,躬身乖巧的喊∶“爸、媽。”
他抿唇,許諾∶“以後,就有我來照顧姐姐了,你們別擔心,我一定會把姐姐照顧好的,絕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姐姐自己也很厲害,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現在沒有人不服她的。就算真有人敢害她,我也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明祈欣慰似的摸摸他的頭。
天氣陰沉沉的,連空氣都不活潑了,沉悶幹燥。
他們在山上待了許久。
明祈其實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隔了十五年的距離,一切都仿佛隔了一層。
明海在她旁邊絮絮叨叨,回憶起關於明正陽的往事。
說他作為明家嫡子年少氣盛時有多麽愛挑事、說他成為執法官後多麽雷厲風行、還有設計警徽銀柳時,又是怎樣異想天開給整個部門改頭換麵……
還有,他作為嫡子時又是如何不把這種血緣親疏放在眼裏……
明祈安靜的聽著,通過明海的敘述腦中關於明正陽的形象漸漸成型完整。
明祈淡笑∶“原來是這樣。”
雨勢大了。
他們在山上停留了兩個小時便準備回去。
走時,明祈問明決∶“帝都那邊有消息嗎?”
明決搖頭∶“還沒有。”
明祈∶“知道了。明雅和許柳呢?”
明決∶“根據線報,她們進入帝都後就突然消失了,有人可以抹掉了她們的行蹤,一點存在的痕跡都沒留。”
“這種消除痕跡的手法,倒是和……”
明祈挑眉∶“和許嫣假死一樣?”
明決點頭,張張口還是道∶“還和您母親當時……”
明祈抬頭。
明決∶“這隻是初步的猜測。”
“畢竟您母親的事過去太久了,很多人證和物證都模糊不可考……下麵的人正在努力複原當初的現場。”
明祈∶“好。”
窗外豆大的雨滴打下,明祈看一眼∶“我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