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乖,是要受懲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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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棋回到房間時,虞向笛已經醒了。
守門的人說虞小姐正在裏麵鬧騰,聽動靜像是砸了不少東西。
江成棋推開門,房間昏暗,亂糟糟的碎片鋪了一地,預料之中的謾罵和鬧騰卻沒有迎來。
黑黝黝的人影坐在床上,把自己蜷成了一團。
江成棋越過一片雜亂,把床邊暖燈打開,明亮又不刺眼。
“起來,小笛。”他哄著,拉起虞向笛的手臂,挽起衣袖:“手上有傷,先把藥塗了。”
江成棋把乳白色藥膏擠出,一點點塗在虞向笛的傷口上。
白皙的手臂上盤桓錯節數不清的傷口,像刀割,紅痕觸目驚心。
乳白色的藥化在傷口上,冰涼熨帖,消減了火辣的疼痛,也涼到了虞向笛的心口。
她抬起頭,黑發淩亂的散著,燈光下美人麵淚痕恣肆,一雙如水翦瞳盛滿讓人心碎的淚。
“江成棋。”她咬牙,聲音裏帶了哭腔:“你放過我吧。”
“既然我不是你要的人,能不能放過我?”
江成棋專心塗著傷口,恍若未聞:“好好休息,小笛,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
虞向笛心中升起濃濃的無力感:“你到底想怎樣?”
“像以前一樣。”
江成棋凝視她,伸手拂開她的發絲∶“小笛,我希望像從前,你滿心滿眼隻有我。喜、怒、哀、樂……所有情緒皆因我而起。”
虞向笛一扯嘴角,淚痕蒼白無力。
年少的悸動像落了幕的電影,再怎麽回想都難以回味出當年的味道。
虞向笛閉了眼:“我隻恨不能殺你。”
“你舍不得。”江成棋露出自信的笑,扣著虞向笛的後腦勺慢慢靠近,與她呼吸糾纏:“你怎麽舍得呢?我是你的江成棋哥哥啊。”
說著,他抬起虞向笛藏在身後的另一隻手,白皙的掌心緊攥著一塊長長的、尖銳的玻璃碎片,由於用力過猛,掌心劃破,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滲著血。
他側頭看一眼:“想殺我,怎麽還不動手呢?”
“你看,都流血了。小笛,不要傷了自己,我會心疼的。”
虞向笛睜眼,看清他眼底的從容不迫。
這人永遠工於心計,而他也猜對了。
虞向笛想反抗、想怒罵、想歇斯底裏……一看到他,那些慘痛的經曆都化為實質深深刺痛心髒,讓她痛不欲生。而這個罪魁禍首,卻揚著自信的笑,摟著她說知道她舍不得。
她有多想反抗、就有多下不了手。
恨意與愛意在心底交織,密密麻麻,分不清彼此,隻能任他擺布。
江成棋拿下她手上的碎片,傷口愈深割破手心,目不忍睹。
他把她抱起,走向衛生間:“先洗洗,臉上都哭花了。”
她身上還穿著今晚的黑色禮服,被迫摟著他的胳膊。虞向笛從下往上盯著江成棋,進了浴室才冷不丁問道:“明祈呢?”
江成棋頓了頓。
“她長得應該很令你滿意吧?”
“你要對她下手是不是?”
虞向笛眼眶愈紅,瞳孔欲裂,情緒激動的用手錘他:“江成棋!你收手吧!能不能別這麽惡心!”
她掙紮動靜太大,江成棋隻能順勢把她放進浴缸:“虞向笛!”
“啪——”
虞向笛又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清脆的一聲,江成棋毫無防備,頭一歪,臉上立刻浮現紅痕。
接二連三被打,江成棋眼底戾氣橫生。
他到底養尊處優長大,還從來沒人敢這麽對他。
江成棋拿下花灑,開了水兜頭淋在虞向笛身上。
劈頭蓋臉迎了一頭水,虞向笛嗆得連咳數聲,衣服濕透貼在身上,發絲淩亂,水珠滾落,形容極其狼狽。
“冷靜沒有!”
他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虞向笛冷冷看他:“江成棋,你個人渣。”
好不容易緩和點的氣氛再次降為冰點。
江成棋扔了花灑,蹲下來兩手箍住她的腦袋,強硬的拉近彼此距離,深深望進她的眼裏,出口的話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小笛,我說過,在我身邊要乖。”
“不乖,是要受懲罰的。”
說完,江成棋鬆了手站起來,居高臨下瞥了眼她。
剛剛劇烈的掙紮裏,她手上的瑩白淋了水,藥膏化了一片,紅痕碰水越發的豔。
江成棋丟下虞向笛,轉身走出門,一邊說道:“先關幾天,好好反省一下。”
關門聲發出巨響,像是發泄男人抑製不住的怒火。
虞向笛坐在浴缸裏,蜷縮身子雙手抱緊自己,崩潰的大哭起來。
掌心的傷裂開,向外滲著血,融進黑色禮服裏。
……
大雨傾盆,巨雷悶響。
明祈從睡夢中驚醒,悶了一頭的汗。
天氣愈發悶熱了。
紀舒給她倒了杯溫水∶“明姐,醒醒神。”
“嗯。”
明祈回神,小口抿著。
“明姐,做噩夢了嗎?”
明祈頓了頓∶“沒事。”
她摸出手機∶“阿笛去帝都後就沒和我聯絡了。”
“可能是在忙工作?”紀舒猜道,又轉回廚房端了甜點過來。
明祈擺手拒絕,一邊抬起了電話。
“嘟”一聲後,電話被掛斷。
明祈眉頭蹙起。
紀舒∶“虞姐是不是在拍戲?”
“她還沒進劇組。”明祈簡單說了句,轉而給她的經紀人打電話。
“誒,明小姐?啊你說什麽?不好意思我這邊有點事!”
對麵一派嘈雜,像是有人在吵架,經紀人的聲音隔著手機都能聽出惱火頭疼。
明祈垂下眼∶“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半個小時後,明祈抵達了攝影棚。
一下車,虞向笛的經紀人就像看到救星似的迎過來∶“明小姐!”
“事情是這樣的,小笛啊前段時間正在忙著和這個品牌方拍一支廣告,進度不錯,本來已經完工了,哪想到換了個攝影師,說之前拍的不好,非要拉著小笛重拍。”
“結果上周磨了半天,拍得亂七八糟不說,他們還怪小笛氣場不夠。我呸,怎麽不說那個攝影師垃圾啊!”
“本來這事就不了了之,品牌方那邊也說了用原來的策劃,結果今天又來鬧了,可小笛前幾天才去的帝都,一時之間怎麽趕得回來嘛!”
經紀人提起這個就惱火,說著火氣就沒繃住。
明祈點頭∶“我知道了。”
紀舒則在後麵不敢置信∶“一個小攝影師,哪這麽大的權力?”